看清馬車中的人,寧琮一下愣住了。
縱使他見慣了人,也從未見過這麼……這麼的。
他只是坐在那里,便惹得人移不開眼。
寧琮一時甚至都找不出形容詞,貪婪的眼神上上下下,若是眼神能化實,都能開陸清則的服了。
陸清則端坐在馬車,臉淡淡地觀察這位蜀王。
后者被酒掏空子,還算稱得上英俊的臉被摧殘得灰敗黯淡,眼眶深陷。
一看就腎虛。
陸清則平靜地問:“蜀王殿下還有什麼指教嗎?”
淡瓣微微啟合,沒有了車簾遮擋,清冷的嗓音落耳,更是十分勾人,寧琮只覺得心口一麻,渾都發起熱來。
這小皇帝真是好艷福啊!
這種絕,居然就讓他講課,真是暴殄天。
這人左眼下居然還有點淚痣,抬眼時眼尾濃勾,清冷中點出幾分稠艷,直讓人想把他弄得眼角發紅才好。
寧琮不自地出手。
還沒等他到陸清則,手就被按住了。
寧倦的臉極差,每一個字都著瘆人的沉:“蜀王,朕的太傅,你看夠了嗎。”
方才“皇叔”,現在直呼封號,就是明晃晃的警告了。
這兒到底是皇宮,寧琮不得不收回手,眼神依舊黏在陸清則上,語氣輕慢:“我說陛下怎麼藏著掖著的,本王府里要是也有這麼個人,也藏著不給人看。”
陸清則的眼神又冷了幾分。
上輩子他沒被人擾,卻不能隨便怒,所以極討厭別人這樣評論自己的長相。
寧倦腔里滾沸著磅礴怒意,臉上不見一表。
寧琮大喇喇道:“本王今晚設宴洗塵,陸太傅不如來我府上坐坐?”
“下病不適,”陸清則淡淡道,“恐怕要辜負王爺意了。”
被拒絕了,寧琮非但沒不高興,反而興地了。
一般人生了病,氣不好看,容折損,這陸太傅生著病,容卻仿佛更盛三分,那弱不勝的態,反倒人看了更氣上涌。
寧琮愈發堅定了要把人弄到手的心思:“既然陸太傅不好走,那不如本王去你府上。”
寧倦盯著寧琮的眼神冷寂,藏著輕薄如刃的戾氣:“蜀王,適可而止。”
“本王就是想和陸大人個朋友罷了,”寧琮瞥他一眼,不甚在意,“只要陸大人愿意,陛下也不會有什麼意見吧?”
陸清則方才也沒拒絕,沒拒絕不就是有意?
寧琮又看了眼陸清則,見他穿著雪白的狐裘,清冷的臉被襯得幾分,一不的,腰端正筆直,一想想能把這樣的人按在下為所為,心就得厲害。
就憑這模樣,扶個側妃的位置給他也不是不行。
他正想非非,寧倦冷冷掀了掀角:“原來如此,想必當年,叔叔也是想與太祖爺爺的后妃個朋友了。”
此話一出,連勇猛跟隨過來的長順都是眼皮一跳。
其他侍拼命地往旁邊悄麼聲地挪,努力小自己的存在,就怕殃及池魚。
寧琮的臉一下就黑了。
這樁丑聞當年讓他盡了嘲笑,面無存,最后還被丟去了遙遠的蜀地。
太祖死后,也沒人再敢在他面前提這件事。
但是再怎麼瞧不起這臭未干的小皇帝,那也是皇帝。
寧琮眼底掠過狠的殺氣,冷哼了聲,甩臉就走。
跟著他進宮的貌侍從連忙跟上去,疾呼:“王爺,等等小的!”
寧琮一想到陸清則的臉,再看看這個自己昨晚還頗滿意的孌寵,更加心煩了。
盡是不流的庸脂俗。
等寧琮走了,陸清則才略頭疼地按了按眉心。
外頭風大,小皇帝沉著臉不知道在想什麼,臉都被吹得有些紅了,他手把寧倦拉進轎子里,沖一群戰戰兢兢的侍頷首:“回乾清宮。”
寧倦依舊沒吱聲。
方才了涼,嗓子又不太舒服起來,陸清則悶悶地咳了兩聲,好笑道:“被盯上的是臣,又不是陛下,擺什麼臉給臣看呢。”
寧倦抿著,半晌才說:“朕只是覺得朕沒用得很。”
“陛下說的哪里話,”陸清則哄他,“方才不就是你把蜀王給刺走了?”
寧倦的臉仍是不太好看。
陸清則又繼續哄:“若不是陛下趕來救場,還不知道要什麼樣,你能特地趕來幫我,我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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