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本惡,自私是天,當察覺到自己的付出十分不值時,再強大的親也會變得不堪一擊。
張叔聞言瞳孔一,著墻上一走一停的掛鐘,眼底滿是對死亡的驚懼,面上已然搖起來,他仍在猶豫不決,霍明琛卻沒什麼耐心了,徑直站起道,
“您好好休養吧,說不定……這是我們最后一次見面了。”
說完便朝門口走去,
一步,兩步,三步……
“等等——!”
一道聲音驀的在他后響起,張叔喊出這句話后,整個人就像泄了一口氣般癱下來,霍明琛微微勾,依言頓住腳步。
他既然能拿到那份錄音,自然就說明張志強夫婦在他手上,又怎麼可能會過來呢,張叔徒有一顆懦弱膽怯的害人心,卻十足不算個聰明人。
霍明琛沒有過多掩飾,直接大搖大擺出了醫院,似乎渾然不在意外面是否有人監視。
陳斂冬今天原本是來看看張志強夫婦是否把張叔接走,哪曉得看見霍明琛從里面走了出來,心中頓時一咯噔,撥了一個電話出去,卻是半天無人接聽。
他面驟然一變,不由得開始疑神疑鬼起來,萬般無奈下只得通知了霍遠。
“應該只是意外,張志強本來就不靠譜……”
霍明城現在對他還是尊敬有加的,霍遠便覺自己不曾出馬腳,可到底他是個狠子,向來斬草除,唯恐拖下去夜長夢多,后患無窮,
“他們不來,你就去,把這件事辦妥不了你的好。”
陳斂冬聞言電話都險些沒拿穩,他買/兇/殺/人是一回事,到底只是個中間人,只負責牽線搭橋給錢就行了,哪怕警察查出來也好開。但親自殺人又是另一回事,到時候萬一東窗事發,霍遠大可置事外,罪的可是自己!
他冷汗涔涔,頓時覺自己上了一條賊船,下不來的那種,
“董事長……我……我不行的……要不我再找找,或者花錢找人去……”
他話未說完便被霍遠怒罵著打斷,
“蠢貨!”
“這件事越人知道就越安全,你還花錢找人?你找誰?你知道對方靠的住嗎?到時候被纏上了可是后患無窮!”
霍遠似乎是說的急了,劇烈咳嗽了幾聲,隔著話筒陳斂冬都聽見了他窸窸窣窣的點煙靜,好大一會兒對方才緩過勁來,語重心長的道,
“年輕人,一點狠勁都沒有,怎麼混出頭?到時候董事大會,我把霍明城那個臭未干的小子趕下臺,公司的二把手位置讓我怎麼放心給你?”
伴隨著他一字一句的,陳斂冬盡管不信,卻還是搖了,無他,現在霍遠邊只有自己這一個心腹,有什麼掩人耳目的事也只會給自己去辦,到時候董事會選舉完畢,霍遠也舍不得拋下自己這顆棋子,因為他有太多的腌臜事需要人去經手,而自己就是最好的人選。
年輕人,一點狠勁都沒有,怎麼混出頭?
陳斂冬腦海中一直回響著這句話,他咬咬牙,緩緩掛斷電話,終于下了狠心。
是夜,醫院周圍籠上了一層黑暗,周邊綠化帶中栽種的樹枝影子被慘淡的燈拉得老長,張牙舞爪駭人的,陳斂冬一直等到凌晨時分才下車。
他不敢打燈,黑走進了醫院,此時走廊空無一人,前臺的值班護士正在打瞌睡,靜的只能聽見自己的腳步聲。
張充斥著大腦,陳斂冬完全不曾去思考這里為什麼只有這麼一點人,也不曾奇怪一切為什麼會如此順利,他駕輕就的切斷了監控攝像頭的線路,一步步朝著張叔所在的病房走去。
指尖到冰冷的門把手,陳斂冬被凍得一,恍惚間聽見值班醫生抱怨斷電的說話聲,他定定心神,輕手輕腳的閃推門進去。
目所及皆是一片漆黑,他只能一點點的索著,冰冷的床架,再往上是被褥,虛虛一,出是個人形,陳斂冬的手隔空確定了一下張叔的頭部位置,又往旁邊落下,住了枕頭一角。
他深吸一口氣,眼中陡然發出一道殘忍的亮,將張叔脖子猛的掐住,另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底下的枕頭出來捂了上去,就在這一瞬間,陳斂冬忽然覺自己后背傳來一大力,直接將他滾地葫蘆般踹到了地上。
他驚駭異常,尚未從疼痛中反應過來,病房的燈便霎時間亮了起來,他下意識閉了閉眼,等再睜開,這才發現床上躺的不是什麼張叔,而是一個人形布偶,剛才他太過慌張竟是一時沒有發現。
“啪啪啪——”
他耳畔響起了鼓掌的聲音,陳斂冬順著看去,這才發現霍明琛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而病房的門口也不知何時已經被人把守住了。
“我二叔看見你一定非常欣,”
霍明琛搖搖頭,饒有興趣的彎腰,俯看他,端詳半天,末了下了結論,
“好忠誠的一條狗。”
陳斂冬想從地上爬起來,試了試結果發現不行,只覺肚子都在轉筋,他下意識后退,只剩搖頭裝傻這一條路,
“二,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nbsp;“說你蠢,你是真的蠢,果然什麼樣的人就養什麼樣的狗。”
霍明琛被陸起打了這麼久,毒舌的功夫變本加厲,
“我都能知道你要手,早早的在這兒埋伏你了,你覺得剪外面那幾個監控有什麼用?”
陳斂冬聞言陡然垂下頭,面如死灰,捶頓足悔不當初,霍明琛對旁的人道,
“行了,送局子里吧,也不知道殺人未遂會判多年。”
他起離開,結果剛邁出一只腳就被陳斂冬連滾帶爬的抱住了,對方終于忍不住,痛哭流涕的道,
“二!二救我啊二!我只是人蒙蔽,不關我的事啊!!我也不想殺人的,我不想的!”
霍明琛面無表的把他踹開,
“這話你留著跟警察說吧,你要是真無辜,人家肯定也不會讓你白蹲大牢。”
“這件事都是副董事長指使的!都是副董事長指使的!二你幫我!我知道很多事,很多事,副董事長想害董事長啊!!”
陳斂冬本來膽子就小,要關頭一驚一嚇,竹筒倒豆子般把所有事都禿嚕了出來,
“他收買張叔在董事長的車上手腳,挪用公款找那些東私底下購買份,還有、還有皇裔的工程,因為公款空缺他全部用的都是次等材料,他和富海的人沆瀣一氣,過幾天他就會裝病把工程重新移到董事長手里,到時候工程出問題賬本有,全部都會栽贓給董事長!等董事會召開的時候,霍遠就會借此發難,聯合其他東要把董事長趕下臺!”
哪怕霍明琛早就知道這些打算,再聽一遍也還是恨的牙,他深吸一口氣,冷笑道,
“口說無憑,我憑什麼信你?”
陳斂冬見事有轉機,連忙道,
“我有!我有證據!我們每次談話我都有錄音的!還有那些賬目,我都備份了原版,包括他吸*,都是我在里面牽線搭橋當中間人的!”
霍明琛胡忽然沒什麼就,兵慫慫一個將慫慫一窩,霍遠是個酒囊飯袋,他手底下的人也是,
“狗改不了吃屎,十幾年前他就因為這個被踢出霍家,今天還敢沾。”
連哄帶嚇的從陳斂冬手里弄到了錄音和證據原件,霍明琛直接給霍明城發了過去,并對陳斂冬叮囑道,
“等會兒放你回去,你該怎麼講心里清楚,做反水的事,我能保住自己,霍遠不一定會保住你,知道了嗎?”
陳斂冬連忙點頭,一個勁的賭咒發誓,等從醫院出來之后,夜風一吹,他冷得打了個擺子,這才發現自己后背已經汗了。
他坐上車,哆哆嗦嗦給霍遠打了個電話,咽了咽口水,竭力保持平靜的道,
“副董事長,事辦好了,”
霍遠并沒有睡,聞言長舒了一口氣,聲音蒼老的問道,
“你怎麼辦的?”
“張志強那個賭鬼被高利貸堵家里了,我找到他,幫他還了錢,著他來醫院把張老頭接走了,那個老頭子經不住嚇,氣的又打又罵,自己就斷氣了,張志強明天就回老家,去祖墳把人埋了,神不知鬼不覺。”
“我知道了,”
霍遠似乎很滿意,
“錢我會補給你,你明天不用來公司了,請假一天,開車跟他一起把人送回去,親眼看著他把人埋了再回來。”
“好。”
陳斂冬見蒙混過去,微不可察的松了一口氣,他掛斷電話后,聲音抖的對著后人道,
“我已經按照二說的去辦了。”
后人沒靜,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后兀自下了車,車門關上發出嘭的一聲響,震得陳斂冬又瑟了一下,一輛黑的高級跑車從陳斂冬車旁開過,然后停住,車窗降下出霍明琛有些邪氣的臉,他無聲啟,笑著夸贊道,
“這才是聰明人做的選擇。”
車窗再次升上,車幽靈般在黑夜中疾馳而過,霍明琛心頗好的打了個電話出去,響了三聲就接了,
“喂?”
陸起似乎在加班,隔著話筒都能聽到敲擊鍵盤的響聲,霍明琛拋了個眼,也不管對方能不能看見,吊兒郎當的道,
“大寶貝兒,想我沒?”
陸起在那頭平靜的道,
“我覺得你想我的大寶貝了。”
“……”
霍明琛在這頭開車,他在那頭開車,誰也不輸誰。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搖旗子):請限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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