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寧跑得太急,在鋪滿碎石的小路上摔了一跤。
一粒硌人的石子兒正好到膝蓋,疼得差點沁出淚來。
這天的很烈,仿佛比五十年后的太更為灼人。沈寧捂著自己砰砰直跳的口,過陌生的天空與大地,掙扎著站起來,循著記憶中文工團的方向,用力跑去。
穿書了。
穿到了一本以五十年前為背景的小說中,為那個與同名同姓的配。
書里的自己也是一位舞蹈演員,就是在今天,因為文工團員故意的虛假消息,去鄉下找書里的男主趙嘉石,錯過文工團部選拔賽,導致一直看好的老師失至極。
騙的人也許只是想用這種方式打敗一個競爭對手,但事實卻是,到了鄉下后,因為中暑一頭栽進河里,被趙嘉石從水里撈出來,堪堪撿回一條命,卻徹底毀了名聲。
在一次趙嘉石接批評的過程中,也被拉上臺一起接批評,最后為了保護趙嘉石,自己被打斷了一雙。
舞者的,就是的生命。
無法再跳舞的沈寧在文工團沒有了容之地,以為對自己有特殊的趙嘉石也并不愿意收留一個殘廢,最后只能在一間荒廢已久的小木屋中,等待死亡一點點將吞噬,如同夜幕慢慢籠罩整個世界……
沈寧穿過來的時候,正是在去秀水村找趙嘉石的路上。
因為中暑,一個人暈倒在了去往村子的小路,再醒過來便了自己。
原著中沒有提到這一點,但可以推測,原主在栽進河里之前,就已經暈倒了一次,只是醒來后還堅持去找趙嘉石,這才有了之后的悲劇。
接了記憶并且知道劇的,立刻轉折返文工團。
只是實在不巧,縣城的公今天停運,加上水眩暈,這一段路程變得漫長無比。
沈寧握雙手。
穿書發生得太過突然,還來不及思考清楚未來的道路,不過有一件事很確定,要趕上這一次選拔賽。
現在已經過了選拔賽開始的時間,但至,要在結束之前趕到。
……
“大娘,問個路,縣政府怎麼走?”
沈寧艱難地走到縣城范圍,就見一輛黑紅旗轎車停在路邊,司機正下車向路邊的行人問路。
眼睛一亮,趕沖上去,搶著說:“同志,我知道政府大樓在哪兒,你們捎我一程,我給你們指路。”
程佑狐疑地看了一眼面前這個面蒼白,眼睛卻亮得驚人的小姑娘:“你去哪兒?”
“我去縣文工團,就在政府大樓后面,你們到縣政府讓我下車就行,不耽誤事兒。”沈寧心忐忑,目前的力很難自己走回文工團了,能搭上車趕到的概率就高了很多。
程佑有點猶豫,如果就他自己,肯定就帶上這小姑娘了,只是車里還有他們團長,顧之晏。
顧團份特殊,年紀輕輕就已經是上校,上個月才因為特務襲了傷,在這節骨眼兒,還是小心為上。
“對不住啊同志,我這不大方便……”
沈寧好不容易遇上這麼一輛車,自然不能輕易放棄,真誠道:“您就捎我一程吧,我有急事,可以給您車費,多都行。”
“不是錢的問題……”
程佑正打算回絕,就聽車上的顧團淡淡說了一句:“帶一起走吧。”
老大發了話,程佑什麼意見都沒了,直爽道:“還愣著干什麼,我們團長同意了,快上車。”
沈寧聽了,出一個如釋重負的笑容。
程佑被的笑容迷得恍了下神,這小縣城里居然還有這麼漂亮的姑娘!
……
沈寧很慶幸原主的記憶都還在,給他們指了去政府最近的一條路,又對副駕駛座上那位團長道謝:“謝謝您呀,這里去政府樓不算遠,開車大概五分鐘就能到。”
團長很高冷,連個聲兒都沒出。看過去,只能看到男人剛的線條,憑挑舞蹈演員的眼力,可以確定對方長得絕對不差。
他不搭理自己,沈寧也沒有在意,對方幫了,心懷激就好。
正這麼想著,面前忽然遞過來一個玻璃罐子,原本是裝水果罐頭的,現在被用來充當水杯。
握著玻璃罐的大手看起來充滿力量,綠軍裝袖子括簇新,這回沈寧看清了他大半張臉,果然剛毅俊朗。
“喝,沒空送人去醫院。”團長言辭簡潔,聲音低沉充滿磁。
沈寧確實極了,頭也暈得厲害,全靠毅力支撐著才沒倒下。
也不矯,接過罐子,咕嚕咕嚕灌了三大口。腦子這才像是活過來似的,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這水居然還帶點荷葉香。
……
于此同時,雙彩縣城東的一座小院里,靜得針落可聞。
宗小琴跳完了準備的獨舞,唯一與有競爭力的沈寧卻遲遲未來,在人看不到的地方,輕輕勾了勾。
文工團廖主席皺眉,看了眼手表,對旁邊短發利落的人道:“遲到這麼久也太不像話了,張老師,我看獨舞就定宗小琴吧。”
張英也有些失,昨天還特意囑咐了一句不要遲到,結果今天出了這種岔子。
不過還是幫沈寧爭取道:“廖主席,再等五分鐘吧。”
“行。”
……
紅旗轎車開到了政府大樓前,沈寧趕擰好玻璃罐的蓋子,正準備下車,就聽那位團長問:“等等,文工團怎麼走?”
“噢,前面左轉,就在政府樓背面……”
“小程,去文工團。”顧之晏沒等下車,直接吩咐。
沈寧心里頓時只剩下一個念頭,這位團長可真是個好人。
最后他們一直把送到了門口,在那塊看起來有點臟兮兮的“雙彩縣文工團”牌子前讓下車。
沈寧一下車,直奔大練功室。記憶中選拔賽的地點就在那里。
過窗子,看到里面站了一大群人,還坐著幾位老師,心中一喜。太好了,趕上了!
小跑兩步,去推練功室沉重的鐵門,幾乎就在推開門的同時,一個聲調很高的聲說:“老師,時間到!”
大家的目齊刷刷地看向站在門口的沈寧。
從后斜照過來,臉上帶著汗珠的孩子眸黝黑,顯得整個人氣質沉靜。
沈寧幾乎立刻從他們或幸災樂禍,或面帶失的表中意識到什麼,毫不猶豫,大步走到評委桌前:“老師,我來跳舞。”
張英搖搖頭,憾地告訴:“你遲到了。”
沈寧咬了咬,微微低下了頭。
剛才張英還在氣不上心,可現在看到連都全無,神痛苦,又心了。在心里給沈寧開,這孩子可能今天是真遇上什麼急事了。
到底是自己一手選出來的好苗子,張英想安兩句,就見沈寧往后退了一步,睫羽微。
“小寧,咱們以后還有機會……”這孩子向來要強,這下遇到挫折,有點擔心。
沈寧不語,閉了閉眼睛,瞬息之后,緩緩睜開,原地起跳,來了一個漂亮的雙飛燕。
張英離最近,不自捂住,“噢”了一聲。
跳得那麼高,那麼,仿佛一只春天的燕子,驕傲又充滿自信地飛向未來。
大家原本是想看的笑話,沒想到沈寧突然來了這麼一下,這個作便落了所有人眼里。后排幾個男生,忍不住“哇”了一下,目贊嘆。
雙飛燕是有代表的男生技巧,對腰背力量要求很高,他們平時基本功訓練中就有這一項。
此時看到起跳的高度、在空中筆直的雙、落地的穩定,比他們中最出的男生還好,一下子就震驚了。
這沈寧平時練功并不刻苦,滿腦子,似乎還跟農村一個黑五類不清不楚,他們之前不懂張老師為什麼這麼重視,原來竟是深藏不?
沈寧站穩,面似乎比剛才更蒼白了些,沒在意那眩暈,只問:“老師,這樣的程度,夠嗎?”
張英和廖主席對視了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出了猶豫。
這樣的基本功,實在不應該落選,可時間確實過了……
人群中的宗小琴盯著老師,生怕他們又說出什麼同意沈寧參加選拔的話來。
事實上,比其他人更驚訝,沈寧那麼好面子的人,居然會用這種辦法來向老師爭取?不過現在來不及想這些,只希老師可以直接定下自己。
“今天先散了,后續我和廖主席要再討論一下。”張英開口道,“沈寧的這個雙飛燕很不錯,你們男生多跟人家學學,平時讓你們練功不認真,這下被孩子比下去了,丟人不?行了,都去吃飯吧。”
男生們哄笑了一聲,隊伍散開,大家笑笑鬧鬧地涌向食堂。
沈寧有點失落,沒想到老師還是不讓參加選拔。
咬咬牙,跑到張英面前,還想再掙扎一下,張老師卻什麼也沒讓說,拿出一支藿香正氣水,塞到手里:“你這孩子,臉都白這樣了,還跳什麼?快回去多吃兩個菜,好好休息,最近天氣熱,別中暑了。”
沈寧握著手里的小瓶,看著面前目溫和的老師,有點懵。
“我果然沒看錯,你真是個好苗子,以后跳舞的時間還長著呢,一定要照顧好。這是命令,記住沒有?”張英說這話的時候,是帶著關和笑意的。
沈寧自己就是舞蹈老師,很明白這種關。
抿著,用力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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