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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天很熱,連路邊的樹看起來都蔫蔫的,沒有一點兒神,更不要提人了。
溫汀頂著大太奔走了大半天,面試了三份工作,都不了了之,原因只有一個,沒有大學文憑。
雖然溫汀對於只看學歷不看能力的資本家嗤之以鼻,但也改變不了依舊沒有工作的事實。
下午三點,溫汀看了看依舊毒辣的太,背著畫架到天橋上支起了攤子。
「畫畫多錢一幅?」有人上前問。
「60。」
「60?」來人驚訝的張大了,「那邊才20,你真是獅子大開口。」
溫汀懶洋洋的抬了抬眼皮,「那你可以去畫20的呀。」
來人搖著頭,「小姑娘,你這樣做生意是不行的,賺不到錢的。」
溫汀笑了,「大叔,慢走不送。」
那人被哽了一下,面有些不愉,氣呼呼的走到天橋另一頭的那個畫家面前坐了下。
溫汀低低笑了笑,百無聊賴的看了一眼四周,正好看到站在天橋上打電話的黑男人,大熱的天,他穿了一黑,也不嫌熱,黑襯,黑西,一手在口袋裏,一手拿著手機,倒是頗為養眼。
溫汀拿起筆畫了起來。
半個小時后,先前那人拿著畫得意洋洋的走過來,本想開口,待看到溫汀的畫板后,到的話又咽了回去,板著一張臉離開了。
溫汀對著他的背影,「大叔,畫畫也是要看質量的,俗話說便宜無好貨,好貨不便宜呀!」
那人腳下似乎趔趄了一下。
溫汀看了看畫了一半的畫,聳聳肩,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橋頭,看風景的人早就離開了,這畫不畫也罷。
看了看錶,溫汀將畫板收拾起來,坐公去接弟弟溫以南放學。
溫以南看到站在學校門口背著大大畫架的溫汀時,小跑著出來,語帶責怪,「姐,不是說過很多次了嗎,這麼遠,你就不要總是來接我了。」說著,接過了溫汀背在背上的畫架。
溫汀踮起腳了比自己高了一頭多的男孩的腦袋,「好了好了,我這不是順路嘛。」
溫以南總是那麼懂事兒,懂事兒的讓心疼。
溫以南無奈,這裏是郊區的一個初中,從他們住的地方到這裏要坐一個多小時的公車,怎麼會順路呢。
兩人到家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夏日的天長,此時天才剛剛開始昏暗,樓道里還帶著些夕的餘,照在牆上,讓人有些看不太清。
一出電梯,兩團黑影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到了溫汀懷裏,嚇了溫汀一跳。
「汀汀姐...」
聽到悉的嗓音,溫汀鬆了一口氣,低頭,「小茵,小北,你們怎麼在這裏?」
溫汀租了樓上姜的房子,姜有一個孫一個孫子,就是現在賴在懷裏的這兩隻,姐姐姜淮茵今年14歲,弟弟姜淮北5歲,兩人沒事兒的時候總是膩在這裏,溫汀已經習慣了。
溫汀一開口,姜淮茵姜淮北『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汀汀姐,不要我們了...」
溫汀被姜淮茵的話驚了一下,忙將兩人帶到屋裏,安了一下哭得傷心的兩人,溫汀才開口詢問到底怎麼回事兒,平日裏,姜疼倆人疼的就差整日綁在上了,怎麼可能說不要就不要了呢。
姜淮茵本來已經開始收眼淚了,泣了一下,才開口,「生病住院了。」
「住院?」溫汀特別驚訝,「我昨天還見過,怎麼今天就住院了,重不重?現在在哪裏?我們去看看?」自從溫汀搬來這裏,姜便把和以南當自己家的孩子對待,這麼多年了,姜是唯一一個真心對待他們的人。
姜淮茵接過溫以南給倒的水,喝了一口,才道,「今天暈倒了,被送到了醫院,醫生說年紀大了,上舊病太多,還有高,應該好好休養,不能太勞,還要住院觀察一下。」
溫汀聞言稍稍放下了心,還好不是什麼嚴重的病,姜七十多歲了,平日裏真的不是太好,還要照顧兩個孩子,確實很勞。
「所以,便把我們送給舅舅了...」姜淮茵漂亮的眼睛裏又泛起了淚花,臉上滿是委屈,「汀汀姐,我們不想跟著舅舅。」
姜淮茵長得很漂亮,十四歲的年紀,含苞待放,以顯現雛形,長大了一定是個人坯子,這一哭起來,讓人忍不住心。
姜淮北也雙手摟住溫汀的脖子,聲氣,「汀汀姐,舅舅好可怕,小北也不要跟著他...」
溫汀溫的拭著姜淮北臉上的淚水,抱他,然後看向姜淮茵,「舅舅,我怎麼沒聽過你們有個舅舅呢?」溫汀有些納悶,搬來三個月,與姜關係好,姜這個人為人熱,看和以南無依無靠的,總是送些做好的飯菜給他們,兩人也經常聊些閑話,但溫汀只知道姜跟姜淮茵姜淮北三人相依為命,從來沒聽提過姜淮茵的舅舅。
姜淮茵撇撇,可憐兮兮的,「我們這個舅舅不知是什麼時候冒出來的,一年來看我們兩次,看一眼就走,有這個人跟沒這個人沒什麼兩樣,我都記不太清他長什麼樣子,更不要提小北了,連他是誰都不知道,還冷著一張臉,也不說話,嚇得小北哇哇哭,汀汀姐,我跟小北要是跟他住,過幾天你有可能就見不到我們了。」
姜淮茵拉拉說了一堆,溫汀選擇的聽著,畢竟太了解姜淮茵,說的話肯定是真的,卻是帶著誇張的真話,可以信,卻不能全盤接收。
溫汀的頭,安道,「姜現在還在醫院裏,自然要找人照顧你們的,等好了,就會把你們接回來呢。」說到底,溫汀並不是很相信姜真的捨得將兩個孩子給別人養。
姜淮北抱住溫汀的脖子,聲音裏帶著哭腔,「反正我不要去,我寧願跟著汀汀姐,也不要去舅舅家。」
姜淮北如此的抗拒,讓溫汀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滿臉絡腮鬍的彪形大漢的形象,不由抱了姜淮北,彷彿下一刻姜淮北便會被人搶走放到案板上做人餡包子。
「所以,你們倆人是跑出來的,你們舅舅並不知道,是不是?」聽了半天的溫以南突然言。
同溫汀一樣,溫以南對姜淮茵也是了如指掌。
姜淮茵愣了一下,突然被揭穿沒有任何防備,看了一眼溫以南,乾笑了兩聲,尷尬的低下了頭。
姜淮北抱著溫汀的脖子更了。
溫汀與溫以南對視了一眼,還沒來得及說話,門鈴已經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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