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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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拉/文

01

今年春天多雨，淅淅瀝瀝個沒完。南方的回南天，溫熱未至，微風帶涼，雨滴清脆。咖啡館的全景玻璃起了一層薄薄的水霧，潤粘稠，無端人心陡升一陣浮躁。

尤其是現在，白以橙坐在咖啡館靠窗的位置，和對面的人進行著一場勝負難分的談判。

“拿上支票，離開他。”

白以橙把桌上的支票往對面人那邊推了推，不愿再跟多廢話一句。

對面的人宋敏雅，比白以橙大不了幾歲，著打扮走的風，上的香水味快白以橙把剛才喝下的那口咖啡給嘔出來。

宋敏雅的小眼神從支票上瞟了一眼，數額不算大，但也不算小。

“這麼一點點錢是打發不了我的。”

“人心不足蛇吞象，我勸你還是現在拿了錢走人，否則后面會出什麼事，我可不敢跟你擔保。”

“你在威脅我？”

“我不止想威脅你，還想找人狠狠地把你揍一頓。給你錢是給你面子，你要是識相點，就該直接卷鋪蓋走人。拿了錢，跟街頭出來賣的沒什麼區別。”

白以橙一個字都沒給宋敏雅留面子，明明那麼難聽的話，卻偏偏說的優雅又大方，順便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小口。

宋敏雅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氣得牙：“你在說誰是出來賣的？”

“你啊，我不說你還能說誰？”

“白以橙，你別太過分，論輩分——”

“論輩分？你不會是想說論輩分我還得你一聲吧？宋小姐，我要是能活到現在，可都八十多歲了。恕我直言，你還真不配。”

“白以橙！”

“宋敏雅，你別給臉不要臉。我爺爺住院時醫生怎麼說的我聽得一清二楚，你想從他上撈錢，我給你，就請你別再跟他玩花招了。他年紀大了，你的那些床上功夫還是留給年輕小伙子吧。”

白以橙對宋敏雅，幾乎是嗤之以鼻的。第一次在老爺子那里見到這個人時，沒怎麼放在心上，畢竟老爺子年紀大了，一個人住，邊又有點錢，找個人做做伴很正常，玩玩而已。可白以橙怎麼都沒想到這“玩玩”還能把他玩到了醫院里，只有這麼一個長輩的白以橙不能忍了。

兩個人還在對峙間，咖啡館門口走進來新的客人，服務生將他領到宋敏雅后的座位上。

咖啡館的客人都換了好幾撥了，白以橙實在沒有耐心再跟宋敏雅糾纏下去，直截了當地說：“支票給你，你留在別墅里的東西我會人打包好給你送過去，現在起你就不用再回別墅，也不要再出現在我爺爺面前。”

一開始被白以橙堵得話都說不出來的宋敏雅也不再端著姿態，輕笑了一聲，問白以橙：“怎麼，你是怕你爺爺萬一突然去了，囑上的益人不是你而是我？如果你爺爺真改了囑，那就算我離開了，你也是白忙活一場。”

“你在咒他死？”

“我可不敢噢，他是我的長期飯票呢，而且老當益壯，可比年輕小伙子強多了。”

“見過婊的，沒見過你這麼婊的。”

白以橙冷笑著，把桌上的支票收回來放回到自己隨的包里，再出一張紅鈔到咖啡杯下。看來這件事是拿錢解決不了了，但也不打算就此罷休。

“宋敏雅，今天你不收我的錢，你就知道下面沒這麼簡單了。以后走路小心一點，或許真有人把你拖到巷子里打一頓也說不定。還有，現在是我出面，如果換我哥，就不會對你這麼客氣了。”

“你哥？噢，就是那個走不了路的瘸子啊，我好害怕呢。”

原本打算結賬走人的白以橙已經起，在聽到宋敏雅這句話時心里的怒火咻地往上竄。盯著宋敏雅，一字一頓地說：“你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早知白以橙并不好惹，可宋敏雅跟就是杠上了不想認輸。白以橙說話如此難聽，出來賣、婊，這些形容詞不能忍。正因如此，即使剛才說的話是整個白家的忌，但宋敏雅還是重復了一遍：“我說你哥，是個走不了路的瘸子。”

話音剛落，白以橙就拿起桌上的咖啡往宋敏雅的上潑去。還溫熱的咖啡灑了宋敏雅滿臉，宋敏雅還在驚愣中沒有回過神，白以橙順手就攔住經過的服務生，把托盤上冒著熱氣的咖啡搶過來。

白以橙想把咖啡再次潑向宋敏雅，宋敏雅這次卻眼疾手快地躲開了，一杯滾燙的咖啡就這樣沿著弧線灑到了宋敏雅后坐著的客人上。

服務員和宋敏雅的呼聲讓咖啡館暫時熱鬧了起來，宋敏雅抹著臉上的咖啡憤憤地瞪著白以橙：“白以橙你敢跟我手！！！”

“跟你手怎麼了，你敢說我哥，我就有一百種方式讓你在這個地方待不下去！！！”

白以橙絕對是被宋敏雅惹急了眼，宋敏雅狼狽逃離現場的時候，白以橙都還想把手中的咖啡杯沖扔過去。

介于這是公眾場合，白以橙還是忍了下來，重重地把咖啡杯放到桌上。拿起包包想離開時，才發覺自己剛才誤傷了他人。

原本坐在宋敏雅后的客人背對著白以橙，看不到此刻的表，但他干凈整潔的西服后背已經染上了一大塊咖啡污漬，還有他頸肩的襯衫領也變的漉漉。

服務生正站在他邊一臉為難，白以橙與服務生對視了一眼，順順氣，主走過去道歉。

“先生不好意思，你的服我會賠你，若是有燙傷的話，提供醫院證明，我會付醫藥費。”

白以橙站到邵景淮面前，一本正經地道著歉。剛才是真氣不過宋敏雅那張里說出的話才會手，殃及池魚不是本意。

邵景淮低著頭，不不慢地拿著紙巾拭著脖子上的咖啡，看不清有什麼緒。他沒有第一時間理白以橙，而是顧自解開襯衫的前三顆紐扣，重新了一張紙巾拭。

白以橙等了片刻，這個男人都只做著自己的事，像是對的道歉置若罔聞。清了清嗓子，打算再說一遍自己的話，可這時，這個男人慢慢地抬起了頭。

他額前的頭發全部梳了上去，帥氣有型的大背頭凸顯出他飽滿的額頭和深邃立的五，西服已經解開，襯衫紐扣開至口第三顆，約出健壯的。

明明是沉沉的梅雨天氣，咖啡館燈微弱，可這個男人襯衫底下那若若現的偏偏熠熠生輝。

白以橙覺自己呼吸急促、四肢無力又口干舌燥，就跟缺氧了一樣。了干燥的，在心里確定：這個男人有毒，絕對有毒。

要說白以橙見過的男人多了，最沒抵抗力的就是那種一看就有著完材的男人，就跟這個男人一樣。他的膛上去，皮一定很繃，一定得無可救藥，也許還會有八塊巧克力腹。

所謂飽暖思.，加上春天又是發.春的季節，白以橙覺得大概是看上這個男人——的了。

邵景淮沒有任何表，只是清淡地瞥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白以橙，然后不留一句話地起離去。

即便他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但白以橙已經察覺到了他的戾氣。平白無故被潑了一的熱咖啡，不管是誰，都會生氣。

要是當場發出來還好，他偏偏這樣不做任何表示，倒白以橙心里難安。打算追上去，卻被服務生拉住了：“小姐，剛才那位先生的賬還沒結……”

白以橙迅速地從包里出一張紙幣遞給服務生，說了句“不用找了”就跟著跑出去，可惜到了門口后卻再沒發現那個男人的影。

剛才那個男人，站起來的時候個子那麼高，一雙兇殘的大長以及那微翹的部，人間極品啊！！！

外面的這場雨沒有停歇的意思，白以橙站在咖啡館門口發呆。怎麼辦，這才第一眼，就已經決定要泡他了。

咖啡館隔壁的大型商場，邵景淮從男裝品牌店出來后，順手把自己換下來的那一臟兮兮的西服扔進了垃圾桶里。

他邊打電話邊往電梯方向走，對電話那頭的人囑咐著：“會議下午四點準時開始，我現在回公司。”

電梯剛好到達這一層樓，邵景淮掛了電話走進電梯，按下了－1層。

即便是換了一服，可他還是能聞到那令人反的咖啡味，就跟剛才那個人一樣讓他反。

外表鮮亮麗，說的話卻市井庸俗，邵景淮只是在們后坐了一小會，是聽到的就已經足夠讓他不屑了。

“叮咚”一聲，電梯到達-1層停車場。邵景淮走向自己的停車位，不在車尾停住。

原本心已經很不好的邵景淮這下子完全冷下了臉，隔壁車位的這輛白寶馬線停車，著他的，讓他本不可能打開自己駕駛座的車門。

地下停車場燈昏暗，來來往往沒有幾個人，邵景淮抬手看了一眼手腕的手表，并不打算就此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