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開局就日常崩壞

無私是這個世界上最愚蠢的事。

吳斯堅信這一點。

等價換才是應該被遵守的至理。

一切不遵循等價換的事，都不會有什麼好結局。

比如這個。

他拈起一封的信，角噙著一不屑的冷笑。

區區一封書，就想把自己變移提款機、24小時待命的侍者、不知疲倦的打樁機、免費專車司機……

這一點都不等價，吳斯又豈會中的計？

打開房間角落一米見方的大紙箱，他將這封信放了進去，裡面類似的信已經存了大半個紙箱。

起時，他又看到了桌上相框裡的照片，照片上中年男人抱著一個小男孩，旁一個麗子，三人都笑得那麼。

剛剛的小得意馬上消失得一乾二淨。

吳斯重重呼了口氣，卻呼不淨中的憤懣。

“老頭子……這些年，你有哪怕一秒鍾後悔過嗎？”

老爸這輩子沒被外人稱讚，大事小事，見困難就上，見利益就讓。

“五年前，急選派出海的’特事醫療組’，大家都覺得不對勁，可能會有危險，怎麼就你那麼無私？你就沒有老婆孩子了？”

那時老爸主報名，作為特事醫療組的一員出海了。

開始還知道定期往家裡打電話，後來電話越來越，3年前最後一通電話之後就徹底失聯了。

之後母親就像變了個人，鬱鬱寡歡。

吳斯怎麼問，也不說發生了什麼。

只有幾次夢話說了，讓他聽到了“使徒”、“源種”、“能量外泄”這幾個莫名其妙的詞。

那之後一年，母親也病逝了……

方派出的考察組、救援隊，一次次無功而返，吳斯已經失到麻木了。

至於母親的神夢話，他查遍了國際網絡、各大圖書館，也始終找不到任何線索……

但他還不想放棄。

他相信老爸一定還活著，他要當面向那個男人問清楚！

搖搖頭，收回飄遠的思緒。

吳斯洗漱過後對著鏡子梳理一下被的頭髮，看看鏡中的自己——幹練的短發，棱角分明的俊朗面容。

尤其窄框眼鏡後炯炯有神的雙目，與照片中的父親有八分相似。

披上外套走出家門，目是昏暗的樓道、斑駁的牆壁，他家就一直住在這個房齡高達40年的老單元房裡。

父親的其他同事，哪個會住這種房子？

對門王大娘突然從屋裡探出頭來，和善笑著：“小斯啊，上班去啦？昨天謝謝你把貝貝找回來啊，這倒霉孩子一眨眼就跑沒影了。”

“您別客氣，都是鄰居，應該的。”

自己絕不會再像父親一樣犯傻，做什麼無私的事。

二樓李大爺聽見靜也打開了門：“小斯上班去啦？那兩千塊錢，我兒子發薪我一定立刻還你啊。”

“不急，您別催他，我錢夠用。”

……自己絕不會再犯傻！

“謝謝你啊小斯，要不是你，我這廁所水真不知該怎麼辦了。”

“小斯謝啦……”

……這不是無私，這只是不可抗力。

吳斯固執地這麼認為。

……

十一假期，穿過兩條略顯冷清的街道，步行十分鍾就到了滄海醫科大學總醫院。

規范化培訓結束，自己又回到了這裡。

當年因為崇拜父親學了醫。

但後來，更多的是希躋醫療系統，有一天能找到父親失蹤的蛛馬跡。

穿過依舊熙熙攘攘的院區，聞著悉的消毒水味，吳斯輕車路地來到住院部四樓。

走出電梯間，迎面便是一扇淡綠的厚重金屬門，上方寫著“重癥醫學科（ICU）”，一個對普通人來說有些神的地方。

無視這扇醒目的大門，吳斯向旁邊的小過道走去。

他雖然視力一般，但也沒瞎這樣，是ICU醫務人員另有專用通道。

轉過兩道彎，來到一個不起眼的小門前。

驗指紋，輸碼。

哢嗒～

一聲輕響，門應聲而開。

進門後換鞋，在汙染區換好刷手服，練地消毒刷手，帶好口罩帽子，最後再換室鞋……

程序略顯繁瑣，卻是保護重患的第一道防線。

穿齊裝備，一悉的安定包圍了吳斯，腦中雜念漸漸消失。

不同於醫院其他地方，進ICU第一覺就是靜，靜到每個儀發出報警都能第一時間聽到。

穿過醫生休息區，來到會議室，輕敲兩下，擰開大門。

“趙主任，各位老師，大家早。”吳斯微笑著打了個招呼。

“小吳回來啦，坐吧，先跟著班，悉下病人。”濃眉國字臉的趙主任像往常一樣直奔主題。

只是這位曾打破晉升正高職稱最年輕記錄的牛人，今天臉上卻有一愁容。

吳斯視線掃向其他人，面也都不太好看。

這是怎麼了？這麼沉重。

在空位上坐下，看看對面的主治醫師老陳，吳斯也開始沉重了。

自從當年進了醫院，這個材發福的中年地中海可是沒刁難自己。

偏偏他對其他新人都好的，還總樂呵呵的幫人答疑解。

對別人，臉笑得天賜福。

對自己，臉黑得鍋底抹炭。

和這樣一個人共事，如何能不沉重？

“好了，既然人到齊了，開始班吧。”趙主任發話，班正式開始。

科住院醫生匯報了其他病人之後，提到目前科裡有個疑難患者。

無名氏，男，23歲。

周多發傷伴意識障礙1天。

昨天因周多疑似抓傷、咬傷，意識模糊，被路人送至急診。

急診查看患者傷口，初步診斷為咬傷，狗咬傷可能大，予清創合後，注破傷風抗毒素、狂犬病疫苗。

晚上因病過重轉ICU。

今晨測溫39℃，白細胞20×10*9/L，C反應蛋白＞200mg/L。

降鈣素原1.4μg/L。

……

科住院隨後又介紹了其他化驗和檢查結果，還有昨天的治療過程。

吳斯立刻提取出了幾個關鍵詞，發熱，並且白細胞、C反應蛋白、降鈣素原這三個重要的染指標全部升高。

從這些信息來看，他也覺得這應該是咬傷合並染。

最常見的就是狗咬傷，急診的理也沒什麼問題，後面抗染就是了，大家這麼沉重幹什麼？

忽然吳斯想到一個可能，難道是狂犬病發病？

目前狂犬病只能預防，一旦發病，尚無有效治療手段，病死率幾乎100%。

“也不對啊，狂犬病一般潛伏1～3個月，短期發病的也不是沒有，可那幾率比69歲老同志乾倒200斤嬰國大力士還低，不應該吧？”吳斯暗想。

“這個病人，現在不除外狂犬病發病。”昨天帶組值班的主治老陳，眉頭皺，語氣有些沉重。

……69歲老同志乾贏嬰國大力士了？

趙主任皺著眉頭，不置可否：“先去看看病人吧。”

眾人出了會議室，老陳腆著肚子從自己邊目不斜視地走過去，完全無視自己。

吳斯見狀也沒主打招呼，怎怎地吧。

反正以前就這樣了，熱臉冷屁的事，他可不乾。

來到那位無名氏的隔離間前，科住院打開玻璃拉門，趙主任率先走了進去。

病床上的年輕男子此時雙眼翻白，口中胡言語。

健碩的四肢雖已被約束帶綁在了床上，卻依舊力掙扎，扯得沉重的電護理床咣咣作響。

“這人好大的力氣啊。”吳斯暗暗怎舌。

“小吳，開始吧。”

“好的主任。”

吳斯開始給患者例行查，ICU中日常查，並不會做全部的格檢查，而是針對地查關鍵項目。

如果臨床工作每天都死板的按書本來，效率只會低到難以想象，甚至反而延誤治療。

“貧貌；雙側瞳孔等大等圓，左比右4:4毫米，對反遲鈍；雙肺呼吸音，無乾囉音；心音有力……”

吳斯練地報出重要征，心下暗驚患者上創口之多。

這男人面頰、軀乾、四肢上都散在分布著撕裂傷，尤以左大上幾個像咬出來的傷口最為目驚心。

傷口雖經急診初步清創合，也不難想象當時的慘狀。

逐一掀開覆蓋的敷料，重新消毒換藥。

吳斯心中有些疑，剛剛用手電筒檢查瞳孔的時候，患者並沒有明顯畏，這與狂犬病發病特點不符。

換好藥後，吳斯將新的無菌紗布重新覆蓋好傷口。

他又拿起一瓶鹽水，故意靠近患者耳邊，向杯裡倒去。

嘩嘩聲響起，患者還在掙扎，但聽見水聲也沒有變得更激烈。

吳斯抬起頭看看趙主任，又看看老陳。

老陳別看職稱不高，卻已經幹了十年ICU，按說不該出岔子啊。

“這……似乎不像狂犬病發病吧。”猶豫了不到一秒，吳斯如實說道。

趙主任沒說話，老陳忽然遞過來一張化驗單。

“你看看這氣，病人已經開始有呼吸衰竭的趨勢了。”老陳語氣有點衝，畢竟昨天是他值班，現在患者惡化，臉上有點掛不住了。

接過氣分析化驗單，果然，氧分60mmHg，已經下降到一個危險的臨界點。

“再說狂犬病又不止是狂躁型，麻痹型患者的畏恐水表現可以不明顯。”老陳斜眼看過來，又補了一句。

吳斯剛想反駁，卻忽然愣住了。

老陳以為他無言以對，從鼻孔哼了一聲，似是有些不屑。

吳斯卻沒心思管老陳的態度。

他視野左下角此時出現了一個半明幕，上面有幾行字。

【提示】已完食鬼撕咬傷患者關鍵檢查，經驗+20。

【提示】醫療圖鑒已添加食鬼撕咬傷。

【提示】玩家職業等級提升，聖醫學徒lv1，技能強化點+3。

……突如其來的狀況直接把吳斯雷懵了，幸好遇事不慌是一個醫生的基本職業守。

這不可能是幻覺，自己也不可能患了神病或妄想癥。

吳斯不是初行的實習菜鳥，他對自己的神狀態還是能把握的。

他想起一個月前，自己似乎聽到過一個聲音：“放置遊戲《救世之旅》已加載完，自匹配職業：聖醫學徒。”

之後就沒靜了，當時確實以為是力太大，出現幻聽來著。

可眼前突然出現的幕，比什麼都有說服力。

問題是……吳斯推了下眼鏡。

“食鬼……？”

醫學也是自然科學，自然科學從業者都很排斥一些神神怪怪的說法。

自己也不例外，看見“食鬼”三個字，第一反應就是：扯淡。

可這已經出現的幕，不也同樣扯淡？

不管怎麼說，先看看這玩意都能做什麼吧。

吳斯就算心否定一件事，也會習慣去驗證一下，大概也是職業病吧。

幕上方有一排圖標，其中一個像書，上面一個醒目的紅圓點在閃。

吳斯將它點開。

書在眼前放大翻開，頁面切換了【醫療圖鑒】。

新增頁：食鬼撕咬傷。

不良影響：外傷、革蘭氏染細菌染多見（菌染罕見）、腐生真菌染多見、氣侵蝕。

前邊都好理解，和一般咬傷差不多，吳斯注意到了兩點不同。

一是腐生真菌染。

點開旁邊的小問號，出現一段說明：食鬼慣以腐爛為食，爪牙上沾染大量真菌孢子及菌，對人造傷害的同時會把真菌帶傷口和。

二是氣侵蝕。

說明：食鬼吸收的氣作為能量供給介，在攻擊人時將氣留在傷口，逐漸使機喪失生機。

這可越說越離譜了。

吳斯又看了一下患者傷口，明明合對位很好，缺灶還是擴大了，傷口周圍組織呈現明顯的灰白。

沒理由啊，難道真是什麼氣？

再繼續查看圖鑒，下面還有治療方法。

其他治療都沒什麼特別，但氣侵蝕那一項赫然寫著：聖力清創。

清創咱懂，聖力是個什麼鬼……

你說它不可信吧，除了氣侵蝕，其他病癥的治療方法，與吳斯所知的現代醫學並無不同，甚至圖鑒上寫的比任何一本教科書更詳實。

要說真有食鬼……還是有點扯，再驗證一下吧。

看看手中的氣結果。

有了！

心中打定主意的吳斯抬頭道：“我覺得這人恐怕真不是狂犬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