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恒有點張，問：“他沒有認出你吧？”

耿曙搖搖頭，當年他不過是個小孩兒，有誰會注意到他？何況多年過去，他長大不了，早已變了模樣。姜恒又道：“你是不是長得像爹？就怕他……”

“爹是瞎子，”耿曙說，“從來就是蒙著眼，他藏梁國后宮，也沒幾個人見過。”

黑劍已經被姜恒收起來了，不過耿淵生前也幾乎沒用過這把劍，只有寥寥數人知道。姜恒再三確認，才漸漸放心下來。

耿曙與姜恒相伴日久，常聽姜恒散朝回來后講論五國向，大致知道了況，七年前，針對雍的四國聯盟，被氏派出耿淵也即他們的父親，埋伏七年后琴鳴天下，屠盡四國使節以化解。

但這場仇從來沒有人忘卻，梁王畢頡與上將軍重聞死于耿淵劍下后，梁國元氣大傷，用了足足七年，才勉強恢復。一夜之間安天翻地覆，名喚薛平的太常，擁一名梁王室的遠親登位，繼任為梁王。

時任梁王不過四歲，如今國為畢姓復仇的聲浪一年大逾一年，要控制住朝野局面，薛平便不得不重啟四國盟議，再伐雍。

雍國即將出兵劫持天子，四國則瞬間警惕，紛紛派出特使，并集結軍隊，預備在戰。

姬珣絕不能落到雍國手中！

梁國首先派出使臣，前來請姬珣到安做客，只要天子在自己控制之下，便相當于有了號令神州的王旗。

“再過幾天，他們還會陸陸續續地來。”姜恒擔憂地解釋道，“王說，他哪里也不去，就在。”

耿曙說：“萬一雍國先進，搶到人了怎麼辦？”

姜恒：“他說趙竭能保護他。”

耿曙沒有回答，眼里帶著無奈，想也知道他的意思——趙竭如今手下八百員，俱是老弱病殘，大軍一來千上萬，如何能擋？

耿曙說：“若打進來，咱們跟著走麼？”

姜恒茫然道：“我不知道，娘什麼時候來？”

耿曙一怔，才想起距離那年初春昭夫人離去，已近第三年了。

姜恒在這三年里，起初常說起母親，之后越來越，及至近一年來，已不再提。兄弟倆仿佛默認了某些事，耿曙卻沒想到，姜恒竟從未忘記。

“我也不知道。”耿曙只得說。

姜恒說：“就算王不答應，雍國還敢用強上前抓人麼？”

耿曙想了想，答道：“那可不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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