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洪曉不知道此人正是經營新月咖啡館的李老板,他只當這人腦子有病,但是當對方大手筆直接為他置換了一行頭,帶他去理發修容,又為他租下恒通路36號作為寓所時,洪曉就開始有點相信他的話了。
雖然恒通路36號的寓所并不高檔,但這已經是洪曉住過最好的地方,墻壁刷干凈,屋里亮堂堂,還有架子床和柜。
從前下雨時,他原來住的舊屋子甚至會水,補也補不好,只能拿個臉盆在床上接著,夜里聽著滴答雨聲睡,醒來也許還會發現胳膊多了個傷口,那是夜里被老鼠咬的。
這樣噩夢般的回憶,再對比李老板為他置辦的這些,就如同地獄到了天堂。
洪曉上不說,心里已經不愿意再回到過去了。
但接下來,李老板沒有急著讓他跟杜蘊寧見面。
他開始讓洪曉學習禮儀,讀書識字。
洪曉認得幾個字,那是當報的時候學的,他有些小聰明,腦子反應也快,許多東西一教就能上手,還能舉一反三,李老板對自己的眼很是滿意。
李老板雇了個老師,一個教識字,一個教禮儀,前者主要集中在詩詞歌賦,后者則教會他西洋禮儀,如何正確吃西餐,如何優雅對待。李老板告訴他,現在許多上層,尤其是上過新學堂的,尤其吃這一套。
終于,過了一段時間之后,李老板告訴洪曉,他現在已經基本出師了,但還不能馬上去找杜蘊寧,自己為他安排了一個實驗對象,如果他功拿下對方,才算真正出師。
“是阿蘭?”
聽到這里,凌樞已經猜到了。
洪曉有氣無力點點頭:“可以給我一點水麼?”
凌樞:“這里哪來的水?”
洪曉:“隔壁屋子里有些吃的,還有幾瓶格瓦斯和白蘭地。”
凌樞心說你現在喝酒,不得醉得七葷八素,還能代事?
但他二話不說起走到隔壁。
角落里果然堆著一些包裹,用隨匕首開,里面都是一些干糧,旁邊還有幾瓶酒。
凌樞拿起兩瓶返回。
洪曉早已奄奄一息,但岳定唐也沒好到哪里去,他雙目閉在養神,肩膀上的匕首也還沒有拔|出|來。
凌樞打開一瓶烈酒,往他傷口上倒了些許,岳定唐打了個激靈,猛地睜開眼睛瞪他。
“消毒。”凌樞把酒遞給他,“自己來?”
岳定唐角兩下,許是為了節省力氣,什麼也沒說。
凌樞暗自嘿嘿兩聲,才把另外一瓶格瓦斯丟給洪曉。
洪曉費力咬開瓶子,剛灌了一口,酒瓶就被奪過去。
“趕說!”凌樞用槍點點他,一臉地流氓你奈我何的樣子。
洪曉:……
他只好,再度開口。
洪曉覺得李老板肯定觀察杜蘊寧很久了。
他連杜蘊寧邊有個啞傭,乃至那個傭的出門周期都知道。
阿蘭不是每天都出門的,至多一個月出門一次,有時候甚至是兩個月,沒法說話,自卑敏,不想被人指指點點,所以總會去同一家店鋪買東西。
但有一回,在經常去的布鋪里,遇到了洪曉。
不小心把洪曉手里拿的東西撞翻在地,對方非但沒有不耐煩,反而對和聲細語,知道不會說話之后,還主幫詢問老板,最后給阿蘭挑選了一些適合繡花的碎步,還讓老板打了個折扣。
外頭正好下雨,洪曉將自己的雨傘給,給了一輛黃包車,把送到袁家門口,當時袁家人還奇怪,怎麼向來節儉的阿蘭,這次居然舍得雇黃包車了。
有了借傘,自然就有還傘。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橋段不怕老,只要肯上鉤。
阿蘭十幾二十年的生命里,從來沒有遇到過一個像洪曉這樣的男人,沒有鄙視嘲笑,對溫備至,甚至還是個讀書人。
很快就淪陷了,這份心思被阿蘭藏在心里,不敢吐半分,但洪曉又怎麼會看不出來,他竊喜得意于自己的魅力,開始著手進行對杜蘊寧的攻陷計劃。
通過阿蘭,洪曉掌握了杜蘊寧詳細的作息,在杜蘊寧去書店之際,洪曉用李老板為他搜羅過來的一本絕版詩集,吸引了對方的注意,再借此與對方攀談起來。
早已將詩集倒背如流的洪曉非但沒有餡,反倒與杜蘊寧侃侃而談,令得杜蘊寧眼前一亮。
杜蘊寧絕沒想到,眼前這個打扮時,彬彬有禮的紳士,竟然是不久之前連看都不看一眼的黃包車夫。
那時候的洪曉,也絕對預料不到,他心目中遙不可及的神,經常會穿著綢緞吊帶睡躺在他懷里,梨花帶雨地和他哭訴起自己丈夫的各種冷落。
征服人的巨大虛榮心一時捕獲了他,洪曉不自陷自己所編織的陷阱里,還真像模像樣跟杜蘊寧談起,兩人背著袁冰和袁家所有人,在忐忑不安的同時又收獲了刺激快。
更何況,洪曉不必憂愁錢財,自有李老板源源不斷將經費送到他手上,讓他可以大手大腳地給杜蘊寧買各種品,令杜蘊寧越發堅信自己遇到了真正的良人。
但好景不長,李老板找上洪曉,告訴他,他必須履行自己的約定了。
在李老板的計劃里,袁公館是必須到手的,袁冰和杜蘊寧膝下無兒無,只要他們都不在了,袁公館自然要被政府收回重新拍賣,到時候就容易作了。
袁冰是個大煙鬼,尋歡作樂,病膏肓,想要讓他消失并不困難,難的是杜蘊寧這邊,雖然空閨寂寞,卻沒什麼不良嗜好。
另外一邊,杜蘊寧和洪曉的日漸深厚,甚至在洪曉的引下,也開始染上煙癮,對洪曉越發言聽計從和依賴,將所有在袁冰那里得到的委屈,通通告訴洪曉,求他的。
開始向洪曉傾訴過往,將自己在杜家的長,怎麼認識凌樞,怎麼跟凌家解除婚約,嫁給袁冰,一五一十,娓娓道來。
神從神壇走下來,解開自己的面紗,洪曉發現杜蘊寧并非像他想象的那麼不食人間煙火,格弱,喜歡凌樞卻不敢反抗家庭,對袁冰流連花叢深惡痛絕,又舍不得榮華富貴,口口聲聲討厭大煙的人,卻又不住沉淪深淵。
意志力弱,是一生的悲歌。
凌樞這個人名伴隨著杜蘊寧的口述,進李老板的視線。
“杜蘊寧幾次約你出來見面,其實是李老板出的主意。他讓我慫恿杜蘊寧私奔,再伺機殺了,別人自然而然會聯想到你,這樣可以推在你頭上,神不知鬼不覺。”
與此同時,對洪曉已經深種的杜蘊寧,也告訴了他一個,那就是袁秉道將黃金藏在袁家地下的事,而且進庫的鑰匙,就在上。
為了讓洪曉相信自己不是在信口開河,杜蘊寧還親自帶他去了地下庫。
在地窖的下一層,洪曉親眼見到,一箱箱的黃金被陳列其中,一下子把他的視線全部填滿了。
有生之年,洪曉何曾見過這麼多的黃金?
別說洪曉,他相信李老板也不會見到過。
杜蘊寧逐漸接了私奔的提議,并開始一心一意謀劃兩人以后的出路,在看來,這麼多黃金是絕不可能全部搬出去的,但只要能運出一箱,妥善藏好,他們后半生也足以食無憂了。
這一切,作為杜蘊寧的傭,阿蘭肯定是知道的。
杜蘊寧沒有避開阿蘭,連以后帶離開之后的出路都安排好了。
但杜蘊寧不知道,阿蘭也喜歡洪曉。
那種在心里慢慢發酵,不敢訴諸于人,見不得的喜歡。
洪曉后悔了。
他本來就不想殺人,在聽見杜蘊寧說的之后,只想帶著財富與人遠走高飛,不被袁家,也不被李老板找到,從此逍遙快活。
雖然一開始,他僅僅是抱著報復的心思,和李老板為他構筑的好未來接近杜蘊寧,但相久了,他也逐漸有了點,雖然這點不知是出于對人的憐香惜玉,還是對黃金的追逐不舍。
但初出茅廬的,又怎麼逃過狡猾的獵人?
“李老板不知怎麼就發現了我想帶杜蘊寧走的想法,他威脅我,如果我敢逃他的掌控,他就會將我給袁家,我才發現,原來袁家的下人三才,也是他的眼線,我的一舉一,都在他的監視之下。”
“所以你就殺了杜蘊寧?”
“我沒有辦法!我沒有辦法……我都是被他的,如果我不手,他就會殺了我,你知道嗎!”
洪曉面痛苦,他盯著岳定唐手里的酒瓶,恨不能奪過來一醉方休,徹底忘記世間煩惱。
“那天杜蘊寧把庫鑰匙給了我,當晚李老板就讓我手,我、我第一次殺人,看著在我手里掙扎,一點點沒了呼吸,我是真的不想殺,可李老板跟三才就在我旁邊……”
凌樞:“阿蘭也目擊了這一切?”
洪曉胡點頭:“三才原想把阿蘭也解決掉,但被李老板攔住,說死的人太多反而不好解釋,他讓我先穩住阿蘭,拿財,阿蘭也答應了絕對不泄出去。”
凌樞:“那為什麼后來阿蘭又死了,李老板后悔了?”
洪曉:“阿蘭之后總是覺得自家太太死不瞑目,疑神疑鬼,你們又正好在查這樁案子,李老板怕走風聲,就一不做二不休,讓三才把人殺了。”
凌樞:“面館老板老肖是不是你殺的?還有那天我們夜談面館廢墟,想殺我們的也是你吧?”
洪曉:“老板下定決心將杜蘊寧的死嫁禍在你上的時候,你的行蹤就已經被他清了……我,咳咳,我也是奉命行事,那天晚上,他將你們引到那里,本想讓我和三才,將你的同伴殺了,再推在你上。他說姓岳的家里有背景,如果死了,你就完完全全逃不了,到時候有你擋在前面,不管我們再做什麼,都不會引起旁人的注意……結果被我搞砸了,我槍法不準,也實在下不了手,不想殺人……你們放過我吧,我真的是不由己!”
凌樞沒有理會他的哀求崩潰。
“李老板到底是什麼來頭?”
這是他最想知道答案的一個問題。
尋常人,即便心懷不軌,圖謀袁家財產,也不會養出三才這種訓練有素的職業殺手,三才藏在袁家,一直以來甚至沒有人發現。
凌樞也早就跟岳定唐說過,假如那天晚上是三才而非洪曉手,岳定唐早就涼了。
“我不知道……我甚至連他真名什麼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心狠手辣,絕對不會放過不聽話或者敢背叛他的人,早知道我就不應該上這條賊船的!”
洪曉嗚嗚哭了起來。
他那張英俊不凡的臉現在已經皺一團,弱虛偽,就像包裝完的孔雀被拔五彩斑斕的,發現其實只是一只禿禿的鳥。
杜蘊寧如果看見現在的他,說不定會給自己兩掌,后悔鬼迷心竅。
但一切為之已晚,從踏李老板布下的局時,就注定會為祭品。
比起杜蘊寧,洪曉其實也沒好到哪里去。
這兩個人都是李老板手里的棋子。
那麼李老板呢?
他是棋手嗎?
或者,他又是誰的棋子?
“不對。”
岳定唐忽然出聲。
“姓李的本來應該不知道黃金庫的存在,那他圖謀袁家是為了什麼?”
“他是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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