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語也相信，他能夠認出此人的眼睛，否則他不會這麼躲躲閃閃，可當他睜開眼睛之時，嚴語還是驚住了！

嚴格來說，嚴語隻認出了一隻眼睛，此人的左眼，確實很悉，應該就是秦大有沒錯了！

然而他的右眼，卻又那麼的詭異！

此時秦大有的右眼竟如稀罕品種的貓咪一樣，通金黃，而且還是豎瞳，有點像貓科或者蛇的眼睛，而不是人的眼睛！

「秦大有，你果然是兇手！」

這個幾次染上嫌疑，又幾次洗嫌疑的老村長，終究還是站在了嚴語的麵前。

他能夠進到敦煌山，說明他能離開老河堡，先前醫院裡發生的慘案，也就有可能是他做的。

而如果嚴語沒推想錯誤，秦鐘不過是他的幫手罷了。

雖然秦鍾能說出兇手和嚴語的那個賭約，但秦鐘上沒有任何跟儀式有關的東西。

但秦大有的上卻出現了！

儺麵，是每一個害者臉上覆蓋著的東西，極儀式，而且又貫穿了整個事件。

至於他的眼睛，就更是明顯。

雖然不清楚他用什麼法子，改變了自己瞳孔的，甚至形態，但很顯然，秦大有想要將自己打造人間龍王，這與兇手一貫以來想要塑造神格的機是一致的！

或許也正因此，他才大費周章，分明可以輕易殺死在場之人，卻每次都故弄玄虛，要製造各種各樣的幻覺，為的就是塑造他的神格！

嚴語喊出這句話來，他也不再躲躲藏藏，大大方方將儺麵摘了下來。

然而令人驚訝的是，大雨卻沒有落在他的上！

嚴語幾乎可以斷定，自己已經離了幻覺，可這本就不合理！

秦大有花白的頭髮都已經變黑變濃，他的半邊臉甚至長出了細小的鱗片，就好似一半是人，一半卻是龍！

「我們的賭約要提前結束了……」秦大有的聲音很平淡，像在話家常，而且緒也沒什麼波。

他下意識往後掃了一眼，嚴語隨著一看，趙同龢等一眾師叔四五人，隻怕秦大有將他們全都殺掉，以完賭約！

「為什麼不殺我？難道隻是想讓我看著你如何從人變神？為什麼是我來見證這一切？」

秦大有看著嚴語，沒有太多遲疑，就好像一切已經木已舟，無法再改變結局。

「不是變，而是回歸，你是老師，用詞該謹慎一些。」

「回歸？」嚴語沒想到，這個節骨眼上，秦大有竟然在跟他摳字眼。

嚴語的意思是他從人變神，而秦大有卻用了回歸，也就是說，他是從神落凡間，如今隻是重新變回神祗，他已經病膏肓，迷失了心智！

他不知道秦大有如何才能把自己弄這麼個鬼樣子，但想來也不是沒有可能。

因為秦大有也在地下基地待過，而且早先嚴語已經得到過訊息，秦大有跟所有人都不一樣，他既不是被放出來的，也不是逃出來的。

嚴語同樣過藥的侵害，但過後的這些時間，他並沒有覺到明顯的影響，就好像藥效已經消散，對他再也造不任何的損傷或者補益。

隻是嚴語不明白，秦大有在老河堡之時好端端的，沒有任何跡象，到了這裡卻變人不人鬼不鬼。

細想下去，也就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能主控製這種效果！

也就是說，或許他上還有葯，需要改變自己的形態之時，便服用藥！

如果是這樣，或許他跟地下基地的老鬼子們是合作的關係，亦或者這些老鬼子研究這些藥，本就是為了秦大有服務！

而因為大家毀掉了這個基地，才為了秦大有必須殺掉的目標！

若果真是這樣，那麼所有的事都能解釋得通了！

大小雙的失蹤，是秦大有為地下基地提供臨床試驗的小白鼠，隻是沒想到讓趙江海給救了下來。

接下來的所有發展，隻要照著嚴語的思路，套用進去，所有的疑問都能解開！

「你為什麼要殺孫先生和傅青芳他們？是因為他們不忍看著大小雙被老鬼子當實驗品，所以協助趙江海救走了孩子吧？」

秦大有眸清亮「你既然都想明白了，也省得我再解釋一次，不如我來問你，你認為趙江海為什麼要殺李準？」

「李準？」嚴語頓時想起了那個老獵戶，以及他那死去的妻子，還有被囚的胡婉約。

「李準也是你的人？」

秦大有沒有回答，隻是眼中充滿了鼓勵「你再好好想想。」

「他想為你的人，但沒有這個資格？你認為我有這個資格，你留著我，想讓我給你當幫手？」

秦大有哈哈笑了起來「秦鍾要是有你一半聰明，也就不會死了……」

看著秦大有一點悲傷也沒有，甚至冷到了極點，嚴語心中充滿了厭惡。

「秦鍾可是你的兒子啊，難道你就這麼看得開？」

秦大有停下了笑聲「他不是我的兒子，我是神，他是人，嚴格來說，你纔是我的兒子，好歹你也是預言之子嘛……」

這種近乎病態的話語，讓嚴語到異常的噁心「你不會告訴我，預言之子這一套也是你搞出來的吧？」

秦大有沒有正麵回答，而是說道「我把你引來老河堡，就是為了看看你的，當年要不是嚴真清把你帶走，你會一直留在老河堡，現在躺在地上的就不會是秦鍾，而是你。」

秦大有這麼一說，嚴語心頭頓時發，他本以為秦大有說他是兒子隻是一句玩笑話，此時聽來，給人覺真有其事了！

「這不可能的！」嚴語在心裡不斷告訴自己，不斷地否認，臉上就有些掩飾不住了。

秦大有哼哼一笑「別張，不是你想的那樣，隻是見你資質尚可，我這麼老了，生不出你這樣的兒子，放寬心放寬心。」

嚴語這才鬆了一口氣，繼續問說「趙師叔他們其實早知道你深不可測，為何還堅持要挖掘龍王廟，這顯然不合理……」

秦大有頗為自信地回答說「他們隻知道我有本事，但萬萬想不到我會這麼有本事，即便到了現在，能看到全部格局的，你應該是第二個吧。」

「這群蠢蛋隻知道我不好惹，僅僅隻是本能裡的忌憚和懼怕，他們又能知道什麼？」

嚴語吸了一口氣「所以你認為自己是老河堡的王，一直呆在老河堡，因為老河堡是龍脈所在，而龍脈就是你的老巢，是這個意思吧？」

秦大有嘖嘖讚歎道「趙同龢這些老東西隻知道我不好惹，卻不知道我有多不好惹，我知道你聰明，卻沒想到你這麼聰明，早知如此，當年就不該讓嚴真清把你帶走了……」

如此說完，他又轉了話鋒「不過嘛，現在也不晚，隻要你把地上這些人給殺了，往後跟著我吧，這個世界並不值得你留，也沒有任何值得留的東西了。」

嚴語沒想到秦大有會如此直白地發出邀請，但他還是堅決地表明瞭態度。

「我跟你不一樣，我們永遠不可能走到一起的。」

「為什麼這麼確定？」秦大有倒是生出了興趣來。

「因為你有病，而我腦子正常，即便你有老鬼子研發的藥，能改變你的外形，但你終究是人，不可能變神。」

「等你歸案了，我會讓梁漱梅好好研究，你纔是真正的神病人！」

嚴語這般一說，秦大有的臉便難看了起來。

誠如嚴語所想，他已經神格化，將所有的一切都踩在腳下，他的心智已經不正常，他也容不得嚴語用話語來刺激他！

嚴語看似羅嗦，一直在套他的話，但心裡也一直在思考著對策！

他不知道藥會產生什麼樣的效果，但從秦大有此時的狀態來看，自己想要將他抓捕歸案，並不容易，甚至沒有可能做到。

在這種況下，嚴語能做的就隻有不斷擾他的心緒，刺激他的理智，讓他失去縝的思考，如此纔能夠找到一希！

「看來你還是不明白啊……」秦大有一副痛心疾首的姿態，朝嚴語說「難道你就沒有想過，為何他們挑中的是你嗎？難道就僅僅隻是因為一個預言之子？」

嚴語有些不安「你什麼意思？」

秦大有出冷的笑容「因為他們知道，你跟我是同一類人，你明不明白，為何你能在大炸中活下來，你想過沒有？」

「是你救的我？這不可能！」嚴語本以為是那個守護者救了自己，甚至他想過，或許是一直藏在暗的父親，救了自己，誰能想到，是秦大有這個兇手救了他！

而秦大有救他的原因也很簡單，就因為他想要嚴語當他的幫手，甚至當他的接班人！

嚴語本想刺激秦大有，卻沒想到隻因為秦大有一番話，自己反倒激了起來。

隻是他不明白，秦大有到底在忌憚些什麼。

嚴語刺激秦大有，是為了削弱秦大有的心理防，是為了尋找他的弱點，秦大有反過來刺激嚴語，難道也想尋找嚴語的弱點？

自己上到底有什麼值得秦大有忌憚？難道說他不是不想殺自己，而是沒把握殺他嚴語？

diyixianyi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