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揚的蕭音隨著微風盪漾開來,悠揚縹緲,拂過萬裡長空,驚起雲捲雲舒。曲聲忽高忽低、迴旋婉轉,低似珠玉跳躍,清脆短促、此起彼伏。
低到極之際,繁音漸增,竟如細雨飛濺、泉水潺潺,繼而如群花齊放、百花爭豔,約中,似有清脆鳥啼聲遠遠傳來。曲聲繚繞間,仿若置雲間花海,與群鳥戲飛遨遊九天,忘記了尚在人間。
聽著這曲子,下方眾人不知不覺間陷沉醉,這才相信顧輕染口中所說,這曲子,確實不一般。
冇想到顧輕染竟真能吹得出如此聽的蕭音,這讓很多人都到不可思議,方纔的嘲笑彷彿掌一般重重扇在臉上。
不過即便如此,顧輕染登上大殿瓦頂吹奏這首曲子,仍讓眾人覺得過於小題大做,無論這曲子再怎麼好聽,這舉都顯得太誇張了些。
然而,便在這時,讓眾人更為意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
顧輕染的蕭音忽而間急轉之上,清麗的蕭聲如利刃箭矢直衝雲霄,破九天!約間,那一聲聲隨蕭曲而傳來的鳥啼聲,似在由遠而近,逐漸的清晰起來,且越來越集。
接著,隨著人群中有人高喊了聲:“快看!”
眾人齊齊抬頭朝天際去,隻見四麵八方的天邊,正有無數鳥兒結伴群,爭相朝這疾飛而來!
鳥兒清脆的啼聲集如,以極快的速度飛近,有如滔滔浪洶湧而至,一眼看去,足有百上千之多。待飛到皇宮上空,竟是以顧輕染的蕭音為軸心不斷盤旋,彼鳴我和,似在為這悅耳的蕭音迷醉起舞。
遠天邊仍不斷有鳥兒循著蕭音聚集而來,天空盤旋的鳥兒越來越多,黑的遮蔽了好大一片天空。
如此驚人的畫麵,仿若神蹟降臨,連皇帝和皇後,甚至墨蕭璟,都被這一幕驚呆了!
眾人這才明白,為什麼顧輕染說,這首曲子一定要到外麵來聽;又是為什麼,一定要登到高,才肯奏響蕭音。
此曲,真真是驚天地,讓所有人,都大開眼界!
然而隨著鳥兒越聚越多,顧輕染的蕭音,竟慢慢變得緩慢輕,彷彿蘊含著無儘憂思,若有若無,到了最後,曲聲停住,唯留那一縷繞梁餘音,悠悠飄散至遠方。
蕭音落下,鳥兒亦是久久不曾散去,盤旋在顧輕染頭頂。
顧輕染仰頭看著它們,看著它們自由的翱翔在天際。角揚起,目中卻流溢著濃濃憂傷。
曾幾何時,也曾如這些鳥兒一樣,無拘無束、自由自在。可是如今,卻被這一紙婚約牢牢錮,仿若被困在籠子裡的金雀,腳上拴著鎖釦,再與蔚藍天空無緣。
如此震撼的場景,下方眾人,直呆愣了多時纔回過神來。
陸天策躍而起,將顧輕染從瓦頂接落回地麵,送回到墨蕭璟前。墨蕭璟蹙眉看著,目中分不清是震驚還是疑。
周圍之人很快圍上前來,有人問道:“王妃吹奏的,莫非是傳聞中的百鳥朝曲?”
冇等顧輕染回答,便有人接下話來:“聽說這曲子早就已經失傳了,江湖上幾個稍懂些的奇人異士,也不過能招來寥寥幾隻鳥兒。冇想到王妃竟然會這失傳已久的百鳥朝曲,還能引來如此驚人的場麵,今天可真是開了眼界啊!”
這些人就這麼你一句我一句的探討起來,一個個都是那副震驚不已的表。人群之外,凝玉早已震撼的愣在原地。
顧輕染被周圍這些人吵的頭都大了,抬手了額頭。
旁的墨蕭璟,心中亦有不的疑問。薄微啟:“這曲子,你是從哪兒學來的?”
顧輕染隨口回了句:“一個朋友教我的。”
陸天策將雙手疊在前:“竟懂得這首曲子,看來王妃的這位朋友不是尋常人等。”
墨蕭璟的目卻顯得危險起來,似乎覺到了某種潛在的威脅。盯著顧輕染的雙眸,問道:“你這位朋友是男是?”
這話問出來,顧輕染的目竟開始躲閃,腳步向前,有意想要避開墨蕭璟:“對了,這蕭得還給人家。”
卻被墨蕭璟一把拉回:“回答本王!”
顧輕染眸子瞇了瞇。
隨即轉頭對皇帝道:“皇上,借紙筆一用!”
這是要當眾寫休書!
墨蕭璟麵一變,連忙攔住:“彆!本王不問了。”
顧輕染丟給他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轉去將那竹蕭還給樂師。
墨蕭璟和陸天策對視了一眼,都出了一幅若有所思的神,沉默下來。
~
從皇宮回到王府,墨蕭璟立即喚來裴翊之,與陸天策一同進了書房。
聽得今日在皇宮發生之事,裴翊之顯得十分難以置信:“王妃竟會這首百鳥朝曲?”
墨蕭璟神嚴肅:“這百鳥朝曲,當今世上懂得吹奏的人不會超過十位。而且,能引來這麼多鳥兒的人,今日之前,聞所未聞。”
裴翊之點頭表示讚同:“也不知王妃口中的這位朋友是何人?不過能把這首曲子傾囊相授,看來王妃與這人的關係不一般。而且,這個人,絕不是什麼簡單人。”
陸天策回想道:“九王詢問王妃關於此人的問題時,王妃明顯有意瞞。”
裴翊之輕笑了聲:“咱們這個王妃,真是越來越神了。”
說完,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名字,笑容立時收住。
發覺到他神的變化,陸天策問道:“前輩,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裴翊之難得的凝肅起來:“莫非是他?”
墨蕭璟與陸天策疑的對視了一眼,問道:“你說的他,是誰?”
裴翊之雙手環,思慮了片刻:“九王,你可曾聽說過風軒公子?”
墨蕭璟蹙眉:“你懷疑是他?”
“老夫也不確定,”裴翊之道:“四十多年前,他助先皇打下這南靖江山,立下汗馬功勞,世人皆知他武功高強、驍勇善戰,卻不知他在音律上的造詣亦是出神化,尤其是對蕭,幾乎到了癡迷的地步。若說能將百鳥朝曲吹奏至如此境界的,除了他,老夫想不出還有何人。”
陸天策接下話來:“聽聞當年江山平定之後,他謝絕了先皇賜予的位,執意退江湖,之後便不知所蹤。如果王妃口中的朋友是他,那咱們這個王妃可真是了不得。”
聽過二人這番話,墨蕭璟反而鬆了口氣:“不過此人已有六七十歲年紀,如果真的是他,本王便不必擔心又多出個敵了。”
“非也非也!”裴翊之意味深長的笑了兩聲:“九王有所不知,風軒雖然已是年近古稀,但其樣貌卻毫未變,仍是當年策馬江山的年模樣。他若不表明份,即便站在你麵前,你也絕對猜不出是他。且那副尊容,比起你九王,也未必遜。”
陸天策了下:“按前輩這麼說,那風軒公子與前輩您一樣,都有不老容?若是他將這曲子教給王妃的,那王妃跟他,真的隻是朋友這麼簡單嗎?”
話還冇等說完,忽而瞥見裴翊之對他使了個眼。陸天策心頭一驚,轉頭看向墨蕭璟,隻見墨蕭璟的臉已是沉的可怕,手中握著的玉佩被碾末,從指流灑到桌上。
偏在此時,下人的通報聲不適時的傳了進來:“九王,淵政王殿下來了,屬下讓他在前堂等候,可他直接跑去寢殿找王妃了。”
“啪”的一聲,長案在墨蕭璟前斷了兩截。墨蕭璟凜然起,麵上冷意使得空氣都寒了幾分。過斷裂的桌案,大步朝門外走去。
一個冇解決,接著又來一個,他這王妃桃花怎麼這麼多?
竟然敢明目張膽的找上門來。
墨玄幽,你給本王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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