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嵐心頭驀的涌上說不出的氣憤。
但季宿還在繼續,
“如果覺得這個問題有些難,我們可以從更簡單初始的問題開始,先不討論心理疾病人群,我們先討論殘疾人是否可以擁有自己的。”
這個問題就比之前簡單多了。
季宿這麼一說后,馬上就有人回答。
“殘疾人也有因為一個人是不分年齡,不分,不分種族,那當然不分健康的和殘疾!”
“怎麼不能,殘疾人也是有有思想的怎麼不能擁有呢?”
大家難得的思想一致,都認為這個問題本不需要討論。
季宿笑了笑,一點也不覺得驚訝,“大家能這麼想很好,不能對任何人帶有偏見,但是今天我們要討論的是更現實一些的問題,那麼我更直接的問,既然你們都這麼說,那麼你可以接一個有殘疾的男朋友或者朋友嗎?”
此話一出,剛剛爭著說話的一眾人全都啞了。
人們總是在談論其他人的時候高談闊論,一到自己上就變得礙手礙腳,過了好半天后才有人開口,喬嵐一看居然是羅曼。
羅曼想了想道,“如果是我真的喜歡,就算是殘疾人也沒有關系啊。”
“你沒有關系,那你的父母的,你的朋友呢,以后出了社會的其他人呢?”
季宿一句話就將羅曼頂了回去,羅曼怔了怔,不說話了。
但季宿這人聰明,將羅曼頂回去之后,卻又順著羅曼的想法將羅曼剛剛的話圓了回去,在所有人看來季宿非常公正而又理,既說明了殘疾人可以和正常人一樣擁有自己的,但之路卻遠比正常人難得多。
這樣的說辭,就連喬嵐也找不出哪里不合適。
等這個話題過后,才重新回到剛剛的話題,也就是心理有疾病的人能不能擁有正常的,因為剛剛正好分析過一個案例,所以這個問題一出來,大家難免想到那個威脅朋友自殺的男生。
自然而然的的出來一個結論,那就是不可以。
因為心理有疾病,所以胡思想,所以偏執,固執,極端,占有過強,自己不如意的同時也讓另一半痛不生。
而最可怕的在于,他們本不覺得這是病這有錯。
這回大家的討論比剛剛更激烈。
有的說,如果得了心理疾病,為了讓自己,和自己邊的人生活的更好,最理智的就是遠離。一旦真的在一起了,如果病越來越嚴重怎麼辦,甚至以后生孩子,如果孩子也有傳病,夫妻中健康的一方會不會有怨言?孩子長大了會不會有怨言?也有的說,患者本來就已經被社會所隔離了,愿意跟他們在一起的朋友就很,何況人?知道他們有病的,有幾個愿意跟他在一起結婚?他們比別人更擁有一個完整的家庭。
喬嵐一直沒有說話。
從一開始沒覺得,但越到后邊,喬嵐越覺得這個討論很詭異,很莫名其妙。
討論這些有什麼用,討論到最后可以讓有心理疾病的人治愈嗎,可以讓因為心理疾病而產生的惡劣事件變嗎。
這個討論本事就不正常,而一直引導著話題往下走的季宿更不正常。
季宿一遍又一遍的強調正常又是想做什麼。
喬嵐真的不想讓一個簡單的討論變得這麼謀論,但季宿句句話心口,喬嵐又實在忍不住懷疑他是不是知道些什麼,又在針對些什麼。
抬頭往季宿那邊看了一眼,季宿依舊是平時那個溫文爾雅的模樣。
喬嵐心道也許是自己多想,再給自己一個可能,只要季宿不故意點發言。
正這麼想著,剛剛一直沒說話的季宿突然道,“既然是討論那就都說說話,在說的一直說,不說的一直不說,一直沒有發言的幾個人講講自己的看法,喬嵐,第一個。”
喬嵐手指一。
閉了閉眼睛,等再次睜開眼睛目直視著季宿,問他,“學長覺得什麼事正常的呢。”
不等季宿開口,喬嵐繼續道,
“我認為正常的是你我愿,而不是政治正確,把“正義”用于,本就不是正常的心態,學長的這個問題我覺得還可以引申一下,個子矮不配擁有正常的嗎沒有錢不配擁有正常的嗎長得丑不配擁有正常的嗎”
“既然學長要說現實,那就說一個最現實的問題,正常人找個友都是要房子,要車子,要票子,即使友不要,丈母娘那關也不好過,誰樂意兒嫁給一個沒錢的人吃苦,正常人還不是會經歷自卑和嘲笑的日子,也會遇人不淑被人騙**,也會遇到很多困難,也會被質疑誰配不上誰。學長剛剛舉得幾個例子也有問題,那些人說因為自己有殘疾其他人才不喜歡自己,但是影響別人對你印象的還有很多其他因素。”
“至于還有最后討論的心理疾病會造悲劇,我認為心理疾病會影響人在上的判斷,但最后釀悲劇的并不是疾病而是正確的觀念,是一個人做人的底線。不斷克服或者心理上的障礙去及幸福,培養正確的自我認知力,如果每天自我否定的狀態,只覺得我不想不會也不敢那自然是不配的……”
喬嵐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就算是季宿也沒料到喬嵐本不按他預想的方向走。
他原本想借機會讓喬嵐清醒一點,讓喬嵐明白自己和郯墨的本沒有以后,不會有人支持,結果喬嵐本油鹽不進。
他突然有些搞不明白,郯墨到底給喬嵐灌了什麼迷魂湯,可以讓喬嵐偏執到這個地步,黑的都能被說白的。
結果讓他微微詫異的是,喬嵐說完后居然有好幾個人贊同的點點頭,說喬嵐說的有道理,這個問題本就不太對,尤其是羅曼還瘋狂給喬嵐鼓掌。
季宿皺起了眉頭。
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有神病本就不正常,這樣不正常的人不能擁有正常的,這個觀點有什麼錯?
在座的又有誰見過真正的心理疾病者,有誰比他更了解這種人會造的慘劇,指點江山誰不會,各個都不過是紙上談兵。
有人敏的覺到今天的這場討論充斥著說不出的火藥味,喬嵐的發言很明顯的是在針對季宿,但季宿到最后卻是什麼也沒說,只是讓大家回去沒人寫一份會,到時候上來。
喬嵐回到家里,盯著電腦上發下來的群文件,煩躁的一個字都不想寫。
想找季宿問個明白,想搞清楚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樣,但無憑無據,如果被季宿抓了什麼把柄知道了郯墨的又該怎麼辦。
郯墨從外邊進來問在做什麼,喬嵐迅速將群文件給叉掉,“在想怎麼和社長說退出社團的事。”
有什麼好糾結的,其實還有更簡單的方法。
退出就好了,退出之后就再也沒有和季宿見面的機會,也不會摻和社團里的是是非非,不管季宿是有意還是無意,只要退出來什麼都不用管了。
郯墨從喬嵐手隔著椅子將人抱住,沉默好一會兒后,“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
“沒有”,喬嵐道,“我就是覺得相比去社團,我更喜歡和你待在一起。”
郯墨一瞬間只想將人進懷里,低低的在喬嵐耳邊了一聲。
“嗯”,喬嵐應了一聲。
“畢業我們就結婚好不好。”
喬嵐笑了,“也不一定要畢業啊,我想想,生法定結婚年齡是二十歲,所以等大三我就能結婚了。哎呀不行,男生法定年齡二十二呢,我家男朋友比我還小,看來還是等畢業吧。”
郯墨:“……”
突然好討厭自己比喬嵐還小。
為什麼他現在才十八歲?
為什麼法定結婚年齡男這麼不公平?
郯墨將故意使壞的某人從椅子上打橫抱了起來,在喬嵐驚呼聲中將人帶進了臥室。
關門。
算賬。
兩天后,心理社的各個社員們開始作業,季宿漫不經心的看著一份份郵件,最后挪到了喬嵐發來的郵件上。
可等將郵件一打開,季宿整個人僵在了椅子上。
他沒能等到喬嵐的作業,而是等到了一封退出社團的申請。
喬嵐的這封郵件寫的中規中矩,指不定有可能還是從網上復制粘過來的,郵件中說自己學習力太大,無法兼顧社團事務,雖然很抱歉但是沒有辦法,還請社長同意云云。
事又一次朝著季宿沒有想到的方向發展,季宿終于覺到之前的自己似乎太過平靜了。
他做了這麼多,為了讓喬嵐能明白過來想方設法,但喬嵐本什麼都不明白,甚至連自己喜歡都不知道。
季宿盯著這封郵件看了好半天,驀的關上電腦拿出手機,撥通了喬嵐的電話。
喬嵐剛好下課,看了眼手機,沒有太意外的接起了電話。
“為什麼突然退出社團”,季宿在那邊問。
“學長,我在郵件里已經寫得很清楚了。”
季宿煩躁的皺起了眉頭,“場面話不用說了,我說的是真正原因,如果我沒有猜錯,又是因為你男朋友。”
“中途退出是我的不對”,喬嵐誠摯道歉,“但是學校也沒有不許退出社團的規定,至于我為什麼要退出和學長也沒有什麼關系,我可以選擇不回答。”
那邊沉默半晌后,終于道,
“喬嵐,我覺得我們需要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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