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順是真的疑。
也是巧了,世子難得走出家門,就遇到了這樣的熱鬧。
可看熱鬧就看熱鬧吧,他看得也起勁呢,世子竟然讓他混在人羣裡喊那番話。
什麼別扯我們男人,沒幾個男人能做出來這種事,還有溫管事的況,都是世子代他喊出來的。
他喊話時可太張了,生怕被人留意到,害世子也了別人眼中的熱鬧。
他這麼老實的小廝,就幹不來這種事!
“喊完那些話,人們什麼反應?”年笑問,腳步輕快。
“更熱鬧了啊,人們都罵溫侍郎不是東西呢。”
“這就是了。”年的手過腰間佩劍,脣邊笑意更深,“喊幾句話讓場面更熱鬧,那我們這些看熱鬧的人不是更不虧麼。”
“原來是這樣。”小廝恍然大悟,帶著幾分慶幸,“小的還以爲世子是爲了幫溫二姑娘呢。”
嚇死他了!
嗯?
年挑眉,語氣有些淡:“不能幫溫二姑娘麼?”
小廝不假思索道:“那哪能呢。到現在還在傳溫二姑娘窺您呢,再讓溫二姑娘發現您幫,豈不得寸進尺。”
與他家世子毫無集還敢翻牆砸在世子上呢,要是察覺世子心善,誰知道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來。
作爲世子忠心耿耿的小廝,他誓死捍衛世子清白!
“得寸進尺?”小廝的話讓年有了幾分興趣。
他握住腰間刀鞘,陷思索:還能……得寸進尺麼?
“是啊!”長順掃一眼左右,低聲音,“小的冷眼瞧著,溫二姑娘膽子可大了,萬一想看您沐浴怎麼辦?”
“閉。”年呵斥一句,不知想到什麼景,悄悄紅了耳尖。
長順一瞧,更擔心了。
他家世子多純良,多心善啊,他必須保護好世子!
“以後不得胡說。”祁爍正了臉。
見世子認真起來,長順忙點頭:“小的知道了。”
祁爍不再理他,擡腳向前走去。
著那道修竹般拔的背影,小廝陷了茫然:世子可能覺得他的擔心太離譜,生氣了。
那世子究竟是爲了幫溫二姑娘,還是爲了更好地看熱鬧呢?
長順想想前一種可能,嚇得打了個哆嗦:後者,一定是後者!
溫府門前,溫如歸終於如夢初醒,拔就走。
看方向,竟與林家老夫人是一個方向。
沒捨得散去的人議論起來。
“溫侍郎這是想把林家老夫人追回來?”
“追不上吧,我看林家老夫人走得比年輕人還快呢。”
“也是,肯定追不上。”
這話與其說是推斷,不如說是期待。
林家老夫人要去找太后告狀呢,要是被追回來,哪還有這樣的熱鬧可看。
到現在,人們已經認定溫如歸的惡劣,自然想看到大快人心的結局。
“娘,我們該怎麼辦?”常晴拉著常氏袖,哽咽問道。
溫如歸離開得匆忙,沒顧上安置常氏母子三人,三人境陡然尷尬了。
常氏深深看了一眼題有“溫府”二字的門匾,咬牙道:“我們先回去。”
“娘!”常輝與常晴異口同聲喊了一聲,對常氏的決定錯愕不已。
這一日,他們一個盼了十九年,一個盼了十六年。
這麼說有些誇大,但他們從懂事起就盼著住進溫府,明正大喊一聲父親。
聽了常氏的話,兄妹二人無比失。
而常氏有了決定後擡腳便走,竟沒有再回頭。
比兒更明正大踏進溫府的大門,可是眼下形卻容不得衝。
溫府至有一半下人是林氏的人,誰讓人家命好,有那樣的孃家呢。
溫平看著常氏背影,暗暗嘆。
這位青夫人真是不簡單,也難怪當年不過十幾歲,聽聞老爺在京城娶了高門貴,就敢拎著一個包袱跑到京城來。
溫平是清楚常氏況的。
常氏的娘是溫如歸的姑母,年時嫁了一戶富戶。
當然,在溫家村那類地方,所謂富戶就是有些田地,農忙時能請幾個傭工罷了,與京城這邊的富貴人家雲泥之別。
但在當地,這便算是好日子了。
只可惜好景不長,常氏十來歲時爹病死了,娘乾脆帶著兒投奔了孃家。
再後來,溫如歸的爹孃陸續過世,不過他那時已經顯出非凡的聰慧,這讀書生涯就沒有停。
先是用爹孃積下的家當讀書,等家底掏空了,常氏的娘一咬牙,用自己的嫁妝與從夫家悄悄帶回來的財繼續供侄兒讀書。
溫如歸也爭氣,先是中了秀才,後又中了舉人,再奔赴京城,參加春闈。
常氏翹首以盼,等著的冠霞帔,卻不想等來了表哥另娶他人的噩耗。
沒過多久,常氏就失蹤了,只給娘留了一封信。直到常氏的娘病死,常氏都沒再回過那個偏遠的溫家村。
常氏帶著一雙兒走了,剛剛熱鬧中心的人,只剩下溫平與溫如生。
二人對視一眼,一時不知何去何從。
老夫人已經帶著溫好到了皇宮。
等待的工夫,老夫人問溫好:“阿好張麼?”
溫好嫣然一笑:“跟著外祖母,我一點都不張。”
儘管前路艱難,危機四伏,此刻的心卻好像能飛起來。
父母攤牌的那一幕發生了,而外祖母不但沒有事,還帶著來找太后告狀。
努力了,真的會不一樣。
“老夫人,太后請您進去。”一名侍走出來道。
老夫人點點頭,拄著柺杖蹣跚往裡走。
溫好有一瞬的目瞪口呆。
外祖母的腳——剛剛不還健步如飛麼?
前面傳來老夫人催促的聲音:“阿好,還不趕來扶著外祖母。”
溫好忍著歎服快步追了上去。
太后隨意靠在榻上,一見老夫人進來就愣了一下:“一年多沒見了,老夫人可還好?”
怎麼瞧著走路都不利落了,像是半截子土了似的。
老夫人見過禮,抹淚長嘆:“半截子土的人了,好能好到哪裡去呢,前些日子還請了名醫問診。不怕太后笑話,老是求您給我們孤兒寡母做主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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