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陸快速抓住了那只手,再次按在自己臉頰一側。徐嘉禾的手微微小一圈,正好能覆于自己掌心之下。
手指修長又,梁陸用舌尖輕對方掌心,能明顯覺到掌心中的手輕一下。
“我是你的。”梁陸再次重復,“我不管你對我是什麼想法,你只需要記住我是你的就好,我不會再強迫,選擇權在你手里。”
麻又真摯的表白有些招架不住,徐嘉禾紅著臉移開對方熾熱的目,轉移話題:“你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梁陸笑笑,語氣無所謂道:“低頭玩手機撞欄桿了,沒事。”
校園廣播音樂響起,晚自習下課的鈴聲還是升C小調第十四鋼琴奏鳴曲月,舒緩平靜,這是徐嘉禾認識梁陸以來第一次能如此平靜地面對對方,不再恐懼、不再煩惱、不再張。
至于臉上的傷,梁陸心先是嗤笑一聲,接著翻涌起無限怒火,臉上卻沒出任何破綻,依然帶著風輕云淡的表,和徐嘉禾并排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還能有誰?還不是前幾天晚上和敵了手,或許……還算不上敵?
回憶起那天傍晚。
周一下午收到微信,看到容,梁陸就翹了晚自習來育館背面來找江與城。
看到人來了,江與城沒什麼表地拉扯運發帶,眼神里一如既往的冷淡,從臺階上站起,活活腳腕,似乎等了很久。
第37章 二人對話
(回憶)
兩人站在室育館的背面,相視而后誰都沒開口,硝煙的味道逐漸彌漫,似乎一即燃,上方的通氣窗還能聽見場館球員大聲配合的呼喊。
“有事?”梁陸率先打破沉默。
江與城抬眼一瞥,擰著眉冷冰冰道:“以后別勉強他了。”
沒有明說“他”是誰,但兩人都心知肚明。
“之前以為你揍他。”江與城先是略顯難堪地了下,接著眼神兇戾些許,“抓住把柄脅迫,你這算什麼?”
梁陸挑了挑眉,似乎并不生氣,反倒語氣揶揄:“所以你知道他是雙后也上了他……是上周二吧?”
江與城猛然抬頭,一臉震驚,面部表已是昭然若揭……梁陸怎麼會知道?
梁陸輕蔑一笑,繼續推測:“本來我約他在宿舍一起看題,但他臨時說晚自習要去辦公室幫忙改卷子,但回宿舍后他和李一爍的說辭完全對不上,很明顯,嘉禾對我說謊了……而你,那天回宿舍后居然難得打了一次招呼。當嘉禾看向你時,你卻很刻意地移開眼神。”
“當時想不通,現在明白了。”梁陸看著對方逐漸僵的臉,愈發氣定神閑、運籌帷幄,“還聽說嘉禾現在是籃球隊掛名經理?”
江與城怔在原地,語文向來不好的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梁陸嗤笑出聲:“所以你和我又有什麼區別?”
好像腦維持平和的一神經驟然斷裂,聽到這話,江與城眼神狠戾,渾瞬間出怒火,無法自控,對著梁陸的右顴骨就是狠狠一拳,力道之大,連自己的手指關節都在微微發痛。
梁陸被打得后退兩步,眼底暗火洶涌,沒有立刻還手,反倒是惻惻笑問:“你有資格管嗎?你是出于正義還是上了就要負責的心理?”
看到江與城被噎住,梁陸已是了然,繼續道:“我敢承認我喜歡徐嘉禾,我對他有,想了他的服在下,你呢?”
江與城眼眶微微睜大,憋不出一個字,俊朗的面容此時憤怒消散些,空留糾結神。
梁陸抬起拳對著江與城的角還了一擊,拳骨撞擊的悶聲炸開,生生將對方打側臉相對。附近的街燈應時而亮,將江與城鐵青又糾結的表映照得更明顯了。
“這一拳還給你了。”梁陸拽正自己的領,不愿多談,角嘲諷一笑就要離開。
剛邁出步伐,梁陸再次回頭,眼神之間都是高高在上的不屑:“說到底你就是偽善。”
夜燈下獨留江與城一人,他愣神許久,才用拇指輕輕傷口,疼痛從角蔓延,順著神經刺痛到整個腔。
被江與城一拳砸在右顴骨,臉側微微發疼,梁陸打算一個人先回到宿舍理傷口,屋黑黢黢,打開吊燈后他靜靜坐在桌前。
“嗡——”手機顯示是鐘允諾的來電。
“喂。”
“梁、梁陸!我是二班的鐘允諾,老張說你會幫我輔導一下?明天可以嗎?”電話里傳來不太悉的聲。
“也行。”梁陸冷淡作答。
“可是、活室都不開放誒,你能找到空閑的自習室嗎?”聲發問。
“我借個鑰匙,明天晚自習前你打電話聯系我就行。”梁陸回應。
“那就明晚聯系!”
“嗯。”
“對了……我幫徐嘉禾改題的事,你不要去問他……他讓我保。”聲怯生生地請求。
“徐嘉禾讓你保?”梁陸略意外。
掛了電話,梁陸點燃一煙,他總覺得徐嘉禾讓鐘允諾改題這事兒沒這麼簡單,好像哪里邏輯不通,但又沒有確切思路。
當李一爍回宿舍,二人將視線移到上鋪,梁陸才發現——徐嘉禾居然一直在宿舍!他沒開燈沒出聲,現在還裝出一副剛睡醒的樣子,殊不知尷尬的臉已經將他完全暴。
要不要趁此問清楚?但是奇怪的自尊心讓梁陸無法開口,萬一,徐嘉禾真的是為了躲避自己才拋棄競賽名額怎麼辦?自己真的能直面這個事實嗎?
正煩躁之時,江與城也回宿舍了,依舊像往常那樣懶得打招呼,當李一爍問起角的傷口,他隨意搪塞過去。梁陸能覺到江與城和自己一樣都抑著怒火,但默契使然,二人都避免在宿舍里發生沖突,以防其他人看出一二。
一想到徐嘉禾被眼前兩個舍友都了,三人沆瀣一氣將自己排除在外。再加上現在徐嘉禾寧愿放棄競賽名額都要躲開自己。梁陸額頭青筋暴起、怒火攻心幾暴走,無法理思考……
直到撿起那張紙條。
————————————————
(回到周四晚)
真相終于水落石出,如釋重負,今晚徐嘉禾回宿舍后只想放松放松早點睡。更何況自己晚自習無視了老張,徑自跑出教室,沒準明天要被罵個狗噴頭……在這之前先睡個好覺再說吧。
二人剛坐下,李一爍也沖回宿舍,手里還提著紙袋。
“嘉禾!”李一爍眼睛亮亮的,跑到書桌前,獻寶似地掏出紙袋里的教輔和卷子,“老張讓我把這些給你!他說競賽名額還是你的。不過你突然跑出去班里都驚了。”
李一爍最后拿出一套題,上面都是紅黑筆跡替,正是上周梁陸整理送給徐嘉禾的打印題。李一爍吞吞吐吐、小心翼翼開口:“這個,鐘允諾讓我還給你。”
徐嘉禾接過這套題,心頓時布滿了愧疚,明天該怎麼面對?
“回班后一直哭。”李一爍煩惱地撓了撓小卷,生怕及徐嘉禾霉頭,“讓我幫再道歉一次,我也不好意思拒絕。”
“沒事。”徐嘉禾點點頭,眉眼微蹙。
宿舍門又一次推開,正是每天最后一個才回宿舍的江與城。
將球投進掛籃,書包撂在桌上,手機扔到上鋪。完回宿三件套后,他隨便靠坐在最里面的椅子上,下AJ,拿出巾慢慢拭著污漬,從頭到尾沒說一句話。
徐嘉禾的視線不自覺移在江與城上,這才恍神過來:這幾天自己一直為競賽名額的事兒煩心,等到事解決,才發覺這幾天江與城怪怪的,從周一晚后又回歸到最初冷冷淡淡懶得打招呼的狀態。明明是一個宿舍,但經理掛牌還是昨天于文祥幫忙送過來的。這次不是手寫,而是打印的正規名片掛牌。
似乎是到徐嘉禾瞄的視線,江與城抬頭,將對方抓個正著。
“這周末打三中你就別去了,經理的活兒替補來做,你好好復習吧,我聽說下周末就初賽了。”江與城語氣平緩,卻不容置喙。
“沒事,就一下午而已……”
“周末去市圖書館,我幫你看題。”一旁的梁陸打斷了徐嘉禾。
徐嘉禾轉頭正道:“做經理要負責。”
“你到底想不想進復賽?”梁陸忍不住皺眉,眼神不經意瞟向江與城,話中有話道,“你想負責?有些人還不想負責呢。”
江與城聞聲,手中拭AJ的作一頓,徐嘉禾還沒來得及細想,旁的李一爍立馬出聲:“不行!起來不愿做奴隸的人們,把我們的筑城我們新的長城!我現在是徐嘉禾的后援會會長,法務部代表第一人!這種民事糾紛就應該由我出馬,請讓徐嘉禾一個人在家學習!”
江與城放松些許,跟著開玩笑:“之前不是說我的嗎?”
李一爍上腳一踹:“滾你媽。”
接著,他又想起了什麼,紅著臉繼續補充:“那啥,我現在是嘉禾的男朋友。”
6094宿舍死寂了一兩秒,徐嘉禾嗆了一口氣,這才想起周日晚和李一爍的約定——謊稱二人,以此躲避梁陸。可是現在自己和梁陸已經說開了,這個約定還需要嗎?
被蒙在鼓里的李一爍此時還在拉扯著卷,好像是有點害,眼神向徐嘉禾,浸滿了期待和得意,想得到對方的肯定。
徐嘉禾臉也微微窘紅,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半天才出聲:“……嗯。”
江與城一臉震驚,但抿了抿,什麼也沒說,繼續手里的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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