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軍嚴整，軍備良，是令無數人聞風喪膽的狼師，盔上有紅纓的主帥更是攻城略地，無一敗績，統千軍，所向披靡。

可他們王爺也不是好招惹的。

可惜王爺年輕，若早生六年，大寧皇帝也未必能如此囂張狂妄。

城上刻有“江”字的蔚藍旌旗飄，城下刻有“蕭”字的旗幟被風吹得囂張地呼啦啦直響。

硝煙四起，戰鼓擂擂，大戰一即發。

謝遮騎著馬，在蕭昀邊。

皇帝騎著馬，在最前端，無數士卒崇拜地看著那道影，他是不敗神話，是信仰一般的存在。

蕭昀在士兵的高呼聲中，揚聲道：“*傳令下去，此次攻城，志在必取！一鼓令下，附城！二鼓令下，登城！三鼓令下未登城，殺兵！四鼓令下未登城，殺將！”

“是！”將領面容肅然，傳令下去，蕭昀治軍向來苛刻，令下必行，鐵面無，無人敢違背，士兵霎時紅了眼，斗志昂揚，攻城梯和攻城錘預備，一切準備就緒，就等一聲令下。

城墻上，江懷楚被霍驍扶著，緩緩登上城墻，南鄀士兵見來人，呼聲瞬間興高昂起來，竟過了底下聲音天生洪亮過人的大寧人。

城下諸將愣了愣，南鄀什麼人有此等威信？

他們抬頭，城墻之上，那個鼎鼎有名的南鄀將軍霍驍，卻扶著一個白男子，姿態之謙恭小心，仿佛攙著的是自己懷有孕的妻子。

蕭昀正同謝遮說著話，聞此靜，漫不經心地抬頭看過去。

城上，江懷楚在一陣高呼聲中淡淡道：“傳令下去，此次守城，死守，不戰而逃者，殺，降者，殺，未盡全力者，殺，我們后是你們的妻兒子，是這個存在了七百多年的國，你們不是為我南鄀皇室而戰，是為南鄀而戰！為太平而戰，為妻兒子的未來而戰！”

“是！”士兵眼睛赤紅。

城下蕭昀瞥了那人一眼。

那人迎風而立，帶飄飛，烏黑的發被風吹起，出一張清雅俊秀的驚艷面龐。

蕭昀懶洋洋說：“那位應當就是端王？”

謝遮說：“想必是了。”

邊無人，蕭昀才笑道：“也不過如此，氣質是有些像，卻遠沒謝才卿漂亮，峻州百姓所言非虛。”

謝遮點點頭：“不過他畢竟是一國王爺，皇室中人，出高貴，自小養尊優，名家為師，在其位，心機城府，格局眼界，怕也是謝才卿比不了的。”

“那倒也是。”

蕭昀也沒反駁，門第之差，絕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彌補的，不過他也不嫌棄謝才卿出，謝才卿呆在他邊，還能沒眼界格局？

蕭昀揚起手，剛要一聲令下，目微微下移，落到城上那人的肚子上。

城上風大，那人迎風而立，寬松的袍被吹得子，現出微微凸起的肚子。

作者有話要說：*王明語錄

第91章

蕭昀神一滯，心道真是見了鬼了，自從前兩日牢里見了那人，如今看個男人都像孕婦。

不過這端王瞧著怪瘦的，怎麼肚子這麼大？難道他天天閉府不出，久坐全長肚子上了？

側謝遮在低聲催促，后三十萬大軍齊看著他，等他發號施令，前城墻上，無數雙眼睛也憎惡警惕地盯著他，隨時準備放箭。

蕭昀剛要揮手，忍不住又瞥了一眼。

那人緩帶素，烏黑鬢發上別了一雪白的翎，翎上鑲著蔚藍的三顆圓玉，這是象征南鄀皇室尊貴份的圖騰，只有極重要的場合，才會佩戴。

他是端王沒錯，這翎旁人戴是要殺頭的，那就不存在旁人偽裝的可能。

城樓上風吹得更大，那人寬松袍越發，甚至在肚子周圍留下明顯的褶皺，那人仿佛也意識到了，修長的手不聲地擋在了肚子前，自己從眺的風口離開，微凸而廓清晰的肚子被城墻欄桿擋住。

不知是蕭昀視力絕佳，還是那人過于瑩白，以至蕭昀甚至能看見他明顯臉紅了。

蕭昀因這蓋彌彰的小作猛地皺眉，一下子想到了他養了一個多月后來撒跟舊人跑了的假兔子。

假兔子害的時候也是這樣的……一模一樣。

蕭昀心下暗罵，你他媽是傻吧？那是端王，是江懷逸的弟弟，謝才卿是江懷逸的心上人。

明明是千鈞一發的時刻，蕭昀卻不控的心不在焉。

端王藏什麼藏？

若是以往他絕不會多想，可誰他前兩日在牢里意外非禮了個孕婦，他這輩子都沒遇到過這種窘事……

等等，端王不會是那個孕婦吧？！

蕭昀臉微變。

牢里給他送飯那人絕對是真懷孕，他還了……

高形相仿，肚子大小月份也差不多，有能力有地位放張奎和他……

蕭昀為這個詭異駭人的念頭神變幻莫測起來。

端王懷孕了？

難道端王扮男裝多年？

這都什麼七八糟的？

無數雙眼睛都在疑地盯著自己，蕭昀猛地清醒。

端王的事和他有什麼關系？戰場又不是敵軍主帥懷孕了就可以免戰了，端王算什麼東西？

蕭昀一臉冷淡，再次揚起手，剛要揮下，手指卻僵住了。

等等——！

這人有點像他養的假白兔啊。

端王為什麼要放張奎和他？他是有能力有地位，放不放就他一句話的事，可他沒立場啊。

顧念舊，又充分了解、信得過張奎和董祿為人，敢放虎歸山的肯定是謝才卿，所以他才順理章猜牢里那個給他送飯的是謝才卿，結果非禮了個孕婦。

等等——！

那個孕婦除了腰肚子凸以外，骨子里悉的味道，和謝才卿如出一轍，都是聞了就一秒興，完全控制不住。

等等——！

昨晚那個夢，他掀了帷帽，是……謝才卿的臉。

蕭昀猛地抬頭，看著城墻上的人，滿臉不可思議。

這不會是他的假白兔吧？！

白兔跑路那天，謝遮還和他匯報說，他被抓獲時戴了人皮面，謝才卿明明有換臉前科，那如果端王是張假臉……或者說端王這張臉是真的，謝才卿那張臉是假臉……

那一切就說的通了，端王一改往日謹慎行徑，大開城門。

他之前還在疑，端王就是再信任謝才卿說了解自己，也不可能冒這麼大的險……除非端王自己對他了如指掌。

張奎和他為什麼能如此輕易被放出去，也說的通了，因為擁有無上權力發號施令的就是謝才卿……

端王和謝才卿一樣大……一樣才冠天下。

那天謝才卿掉了兩本奏折在地上，第一本是張馭指認他是細，第二本自己后來檢查了下，沒有任何問題，可……蕭昀猛地瞪大眼睛。

他想起來了！奏折容是沒問題，可是謝才卿翻那本奏折的時候，自己正在和他聊……端王，提到這兩個字的時候，他手里奏折就掉地上了。

越想細節越多。

不符合份的高高在上的氣質、和他一樣什麼都要用最好的又完全不在乎錢財、十指不沾春水、江懷逸一國皇帝不惜千里迢迢赴險境也要帶他走……

等等等等——！

如果謝才卿真是端王……

那江懷逸豈不是他的……

蕭昀面如土。

他就說牢里他沒抱錯！謝才卿化灰他都能認出來！

等等，那自己在牢里當著他的面兒辱罵他……

不，這不是重點，蕭昀的手不住發抖，最重要的是……

蕭昀艱難抬頭，看著那個臉上緋紅還未褪去的男子。

他大起來的肚子……

怎麼回事？

他一個男的，怎麼會懷孕……

他那天得很仔細，絕對是有了，月份都不小了……

蕭昀面龐僵如石。

誰的？江懷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