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出于對他的了解,嚴智也知道他的剛愎自用,絕對忍不了被人欺騙,發現寧思音的小作之后,才敢兵行險著,在他面前揭穿了一切。
果然他盛怒之下聽不進寧思音的解釋,將趕了出去。
一切都遵循嚴智的設計發展,只要不讓寧思音有機會再來他面前說什麼,一切都結束了。
然而寧啟話鋒一轉。
“我還記得,啟剛上市的那段日子,我忙得昏天暗地,每天休息的時間不到四個小時。你當時提過,想來公司給我幫忙,我沒同意。老嚴,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嚴智都快忘了這件事。
他笑笑,附和地問:“為什麼?”
“你連高中都沒讀完,沒什麼技,專業上的事做不來。我曾經想過,你替我管理公司,我也能輕松一些,后來仔細考慮一番,作罷。你眼界窄,對人和事的看法都很有局限,雖然跟著我時間長了,長進一些,但子上的東西,很難改變。”
嚴智不懂他的用意,只是順從地說:“您說的是,我沒有那個才能。”
寧啟剛剛蘇醒,氣力不足,說這麼些話已經有些累了,拳頭抵在鼻下又咳嗽一陣才緩和。
“我睡著的時候,看見晨音了,他還是二十來歲的模樣,站在那,跟我說,等了我很久,終于等到了。小恒也來了,跟我說,爺爺,我很思念你。我心想,這一輩子,總算是過完了,可以歇歇了。我跟著他們走啊,走啊,心里覺得難,好像丟了什麼。后來我想起來了,還有我的思音吶。我還有牽掛,還不能走。”
嚴智的笑意在臉上微微收起。
“老嚴,你我快四十年的,你說的話,在我面前總是比別人可信些。昨天我氣糊涂了,氣頭上,把思音趕走了。睡著的時候,反倒想明白了。”寧啟的視線重新回到他臉上,比起剛才,多了幾分銳利的鋒芒。
“老嚴啊,你說思音以假充真,起了貪念,要真想侵吞我的產,弄死我這個只剩半條命的老頭子就是,放著這麼簡單的路不走,大費周折做什麼親子鑒定,不是舍近求遠嗎。思音是個聰明的孩子,你說,會選擇第二條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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