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媽這一通罵不僅罵得蘇佳想要暈過去,就是蘇建州和林婉華也像是被人剝了臉皮,臉上火辣辣的疼。
不,不僅是剝了臉皮,還被剝了服,窘迫難當。
林婉華更是氣得全發抖。
的手指住張媽,手跟都一起抖,了好一會兒,才喝罵道:“你這老不死的,滿口的污言穢語給人潑臟水,難道你還以為現在是舊社會,由得你們這些惡奴來欺負人嗎?”
張媽轉頭看向林婉華,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嗤笑一聲,抬了下不屑道:“惡奴?你這個人又是誰,咱們現在都是新社會了,人人平等,勞更是榮的,每個人都是在自己的崗位上為人民服務,為國家做貢獻。你這個人,竟然張口就罵人惡奴,這麼瞧不起勞人民,難道你還以為你是什麼高高在上的貴太太不?”
林婉華:......
差點氣了個絕倒。
可裝白花行,跟勞人民對罵還真不行,所以哪怕氣得翻白眼都不知道該用什麼話罵回去。
張媽看那麼一副樣子就輕哼了聲,然后轉頭看向蘇若,畫風立變,溫又慈道:“若若啊,剛剛那人撲過來沒傷著你吧?”
蘇若擺手,笑道:“不會不會,張媽,我小時候還學過一段時間功夫呢,就這樣的,也打不過我。”
說完又笑道,“不過張媽,你知道我小時候為什麼好端端的要去學什麼功夫嗎?因為我小時候住在爺爺家的時候,別人總跟我說,有了后媽就有后爹,讓我可得小心點,別被人給害了。所以那時候我經常做噩夢,夢到自己被人害了,什麼被人推下水啊,推下樓啊,甚至被人抓了賣了啊......所以害怕得很,就跑去學功夫,覺得這樣心里才能踏實些。可惜,”
轉過頭,面上的笑容冷去,看向蘇建州,道,“可惜那時候我不知道,原來只學些功夫是沒什麼用的,因為真正壞到骨子里的人,不會只用蠻力去害人,而是會用更惡毒的法子去害人。”
蘇建州面發白。
他想跟兒解釋,可是張著口,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他能解釋什麼呢?
解釋從來沒有人害
,只是命運弄人?
他當然一直都是這麼認為的,可此刻對上蘇若的眼睛,卻沒來由的一陣心虛。
心里還空落落的。
蘇若看到蘇建州那副讓人嘔心的表,嘲諷地笑了一下,不過那笑容一閃即逝。
又手把桌上的黑珍珠針拿了回去,然后看向蘇建州,用十分認真的語氣道:“蘇校長,你已經看到了,我媽放在你那里的首飾已經被人拿了出來,可你剛剛還答應過我,會把我媽留給我的東西全部都還給我。”
“我不知道這中間是出了什麼差錯,我只希你能說到做到,最好回去清點一下,丟失了的,被人走了的,最好都能認真追回來。不然,您可是德高重的技校校長,這種把亡妻的兒走,再把亡妻的首飾拿給后娶的老婆和帶進來的兒去買小洋樓,這樣的事要是傳了出去,很難說外面不會出現什麼傳聞。例如,”
看到蘇建州一下子瞪大眼,一副活見了鬼驚懼的表,蘇若還是那樣認真說話的語氣,繼續道,“例如,蘇校長您為什麼對一個后娶的老婆的兒這麼好,為了自己亡妻的兒下鄉,把的大學名額給,還配合們,設計亡妻兒的未婚夫,連他都不放過,也要一起替這個繼搶過去。”
“這樣看,明顯這亡妻的兒不像是親生的,這個繼妻帶過來的繼倒更像親生的了。”
“這世上人的想象力從來都是富的,很難不懷疑,這繼到底是不是繼,是不是實際上本就是親生兒?”
“蘇若!”
蘇建州之前一直還想用父和真來化蘇若。
可聽到這里終于忍無可忍,拔高聲音就沖蘇若喝道。
蘇若往后退了一步,擺了擺手,道:“蘇校長,我還沒說完呢。”
“只還只是開始呢,我這麼說幾句,蘇校長就不了了嗎?可世人的流言和揣測只會比這個更尖銳。他們還會想,哦,原來這個繼是親生兒啊,那這個兒可比亡妻的那個兒還要大兩歲呢......”
“那為什麼當初沒娶現在這個繼妻,還娶了那個資本家大小姐?哦,你都說了那個是資本家大小姐了,那當然是因為有錢,看,現在不就把 亡妻給自己親生兒留的首飾和財產都給這繼妻和私生去買房了嗎?”
“蘇若!”
蘇建州聽得青筋直冒。
蘇若的話簡直像是一塊一塊磚頭砸到他臉上,砸得他眼冒金星,惱,但更驚懼又恐慌。
因為他知道,蘇若說的都是真的。
只要有人起了這個頭,這流言絕對會像枯草上竄的火苗,一發不可收拾。
他接連了好幾口氣,道,“阿若,我是你父親,有你這麼詆毀你父親的嗎?”
“是五年多前就早已斷絕關系,多年不曾往來過的父親。”
蘇若道。
手又輕輕搖了搖手上的黑珍珠針,道,“蘇校長,如果那些首飾和錢不是你給林婉華和蘇佳母的,而是們去的,那些流言自然也就不立了。所以,”
“還是那句話,你還是好好清點一下我母親的東西,把被人拿了的都追回來,追不回來,也列張單子說明一下,我自己會再追。你也不要想著怎麼把這件事怎麼糊弄過去。不然,蘇佳親手摁下的訂金單子還在我這里呢,上面還有親手畫的這黑珍珠畫像......所以,如果我不能拿到我媽全部的東西,我是決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蘇建州:......
面前這個人哪里還是的兒?
他面灰敗,一下子癱坐到了椅子上。
倒是也沒了先頭的憤怒和激,就是癱到椅子上......還能怎麼辦?
他的命脈都已經被人掐住了。
照著這個兒的話做唄,反正他本來也沒有想要貪了夏瀾的那些東西。
蘇建州這是徹底泄氣了。
但一直就在旁邊聽著的林婉華卻是嚇得頭重腳輕了。
再沒想到事會急轉而下,發展到這一個地步。
原先還想著就算蘇若找蘇建州要東西。
蘇建州答應了,可等回頭,總有許多種法子離間蘇建州和蘇若......其實都不用怎麼離間,就蘇若的態度和直喇喇要東西的那副樣子,蘇建州是好面子的人,其實就已經把他給得罪死了。
那就能有法子讓蘇建州隨便拿點東西打發了。
其他的東西,就說這些年早沒了也就是了。
可沒有想到蘇若并不是簡單的“要”。
而是直接在掐著蘇建州的嚨在威
脅。
是蘇建州的枕邊人,跟他同床共枕二十年,再沒有人比更了解他。
到現在這個地步......
他這副樣子,分明就是妥協了。
為了維護他的名聲和仕途,他是想要順了蘇若的意思,不僅要把母親所有的東西都還給,還要說原來他給的那些東西不是他給的,而是來的!
是跟兒了他亡妻的東西想在外面買小洋樓!
背了這樣的名聲和蘇佳能好?!
說不定下一步就是要離婚了......那到時候怎麼辦?
就算是有兒子也不管用!
想到這里,林婉華簡直不寒而栗。
不能就這麼束手待斃!
兇狠地看向蘇若,道:“蘇若,你真是好狠的手段,好惡毒的心,竟然用這種惡毒的法子設局害你姐姐,再迫你爸!不過你再惡毒的計謀也大不過法律去,還真當別人都你擺布嗎?”
“你不是說你姐姐拿了首飾做訂金想買房子?你手上還有訂金單子?那有什麼問題?”
“是,那枚黑珍珠針是我給你姐姐的,可是那個可不是我從你爸那里來的,而是你爸拿給我的!因為當年有人來家中打砸,他們差點就搶走家里所有東西,是我大哥幫忙才掩護了的,你爸是心中激,這才拿了其中幾樣東西給我。”
“蘇若,我知道因為你下鄉的事,你恨我,恨你爸,更恨拿了你大學名額讀大學的佳佳。可是蘇若,你下鄉,那是因為你自己的出問題,怨不到別人的頭上,就是你那個大學名額,也是你去不了了,佳佳才去上的。”
“不過你恨我也好,恨佳佳也好,我們也都能諒你的不容易,可以原諒你,但你千不該萬不該,用這種惡毒的法子來設計佳佳,敗壞佳佳的名聲,再威脅你爸。”
“你難道不知道你這樣做是犯法的嗎?你手里有訂金條子,難道佳佳手里就沒有?”
“佳佳拿個首飾做訂金買小洋樓,有哪里不對?可你們卻口噴人,拿了訂金卻不認賬,還出言詆毀佳佳的名聲,佳佳這麼些年,在學校,在單位上人品怎麼樣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蘇若,難道你真想要拿著這張訂金條子去公安局,甚至去法院嗎?難道 你不想想你自己是什麼出,真鬧起來,到時候別說是你媽的東西,怕是你的大學都沒得讀了!”
“還有你媽媽那些東西,鬧出去,也是資本家剝削勞人民的汗,全部都要沒收的!”
聽了林婉華這一番話,蘇建州也終于緩了過來。
也活了過來。
腦子慢慢撿起來,原先掉到地上的臉面也撿了起來。
他又站起了,沉了臉對蘇若道:“若若,事的確是這樣。你知道這些年的況,你媽的那些東西都是我藏了起來才好不容易保了下來的,不管是為了你媽的還是你的前途,這事絕對不能鬧大......還有這房子,”
他又轉頭看向張媽。
他面對兒時是心虛,又有愧疚,不會對疾言厲,但對著張媽就沒有好臉了。
他實在厭惡這個設局害蘇佳,想要毀了蘇家名聲的婆子!
他厲聲道,“這位阿婆,既然你們已經跟佳佳簽了訂約,那這合同就是有效的,這房子我們可以用兩萬塊錢買下......”
“蘇校長,這房子恐怕你們是買不到的。”
劍撥弩張的氣氛中,客廳右邊樓梯上突然傳來了一個冷淡略帶嚴肅的聲音。
眾人不由得都看向樓梯。
就看見一個穿軍裝的男人正面無表地站在樓梯上看著他們。
他前面還有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
男人很英俊。
但你第一眼看到他時首先想到的一定不是什麼英俊,而是那人的氣勢。
而那小男孩,跟他長得很像。
但了那氣勢和正直嚴肅的氣質,卻又比他更好看了些。
眾人看過去,那小男孩就“蹬蹬蹬”地下了樓。
然后那男人便也踏著步子下了樓。
小男孩跑到了下面看了一眼蘇佳,也沒有理會蘇建州,只是瞪著林婉華,道:“原來你就是我媽那個惡毒又貪財的后媽啊,拿我外婆的東西都已經被抓現形了,還敢再用什麼出來威脅我阿媽?”
“以前就不要臉用這個做手腳搶了我媽的大學名額......不過那都是以前,那時是因為我阿媽年紀小又無依無靠,才會被你們欺負,可現在我阿媽已經有我和我阿爸,你還搶我媽的大學名額簡直是做夢。”
眾人:......
蘇建州的一
張老臉差點掉下來。
因為他說,“那時他阿媽年紀小又無依無靠,才會被們欺負”,不是明擺著說他這個做爸的放任繼妻繼欺負阿若嗎?
不過果果可還沒說完。
他的目終于看向了蘇建州,無視他變幻的神,道,“還有這房子,蘇校長你也不要再想了。這房子是我阿爸早就買了送給我阿媽考上大學的禮,所以就算蘇校長想再用我外婆的錢和東西買下這房子送給你現在的老婆和兒,也是不可能的,別人會怕你們,但我阿爸才不會怕你們威脅。”
好不容易挽回了蘇建州又被一個孩子打斷,林婉華差點氣瘋。
原來這就是蘇若跟男人生的小崽子啊,倒是伶牙俐齒!
但小小年紀就能說出這種話,想想都讓人覺得可怕!
斥道:“哪里來的孩子,說話這麼俗沒有禮貌......”
“啪”的一掌,林婉華的話被打斷,手捂著臉,不敢置信地瞪著蘇若。
“阿若!”
“媽!”
蘇建州和自從進芳園路花園就一直有些發呆的蘇振都同時道。
蘇建州是有些惱怒。
因為在他眼里,再怎麼樣,婉華現在也還是他的妻子,是蘇若的繼母,蘇若竟然一言不合就出手打,打的是,但沒臉的卻是他。
而蘇振則是有些懵圈。
本來他過來見蘇若還是高興的。
那畢竟是他姐。
就算以前兩人也不怎麼親近,但他還是喜歡的......可完全沒想到事會發展到現在這樣。
好像每個人都不是原來他以為的那個樣子。
他大姐,二姐,還有他爸他媽。
他還一直都以為自己家是個模范家庭一樣。
他也一直都為有這樣的家庭而驕傲。
因為他爸是南城技校的校長而驕傲。
可現在好像所有的一切都被打得碎。
他腦子哄哄的,也本判斷不出個所以然來。
所以他了一聲“媽”,除了眼圈發紅之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不過蘇若可不在乎他們怎麼想,怎麼看。
打完往后退了退,退到了韓則城和果果邊,甩了甩手。
然后冷聲道:“是怎麼對我的我以前是沒有辦法反抗,但敢罵我兒子,我就敢打,我 兒子可不是沒有爸媽的人,任由詆毀謾罵。”
蘇建州:......
他的一口老又咽在了嚨里,不,沖到了臉上。
“阿媽,”
果果握住他阿媽的手,道,“阿媽,手疼嗎?以后這種事讓我來就好嘛,打人也會手疼的嘛,所以你看我平時也很打架的,對完全不講理的人才手。”
說完轉向他爸,道,“爸,你怎麼還不說話,都得阿媽自己手了,阿媽這麼溫這麼好的人都被激得手打人了,這得是做了多壞的事,是個多壞的人啊!”
眾人:......好溫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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