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民政局開車到博達總部,如果路上不堵車,至也需要大半個小時,周毅開車不快,車行二十分鐘,長街路段堵塞。
周毅把車停了下來,下車查看前方路況,片刻回來,對傅寒聲說:前面出車禍了,死了一個人。
傅寒聲過車窗朝外看,已有警站在前方疏通路況,有記者聞訊趕來,正圍著事故現場不停拍照。
通行已是十分鐘之后了,事故車被拖走,死者更是直接送往太平間,這一刻,沒有人知道死者離世,他如果結婚生子的話,妻子或許正在做午飯,孩子正倒數鈴聲等待放學;如果沒結婚的話,朋友或許正憧憬著能和他有一個好的未來……
駛過長街,周毅在十字路口停車,人行道上一群上班族走過,有人含笑打電話,有人和同事長篇闊論……
這就是繁華都市,除了親者,沒有人會在意一條生命的誕生,或是隕落。人死如燈滅,生時再如何**深,死后也不過是一把灰,一座毫無溫度的碑,時間長了,悲傷會淡化,痛苦會削弱,直到有一天想到逝去的人,心將再無波瀾。
總會忘記的。
結婚登記日目睹車禍,晦氣嗎?傅寒聲扯了扯,有人喜,有人悲,很正常。
回到博達,正是午飯時間,傅寒聲從地下停車場下車,隨后走進私人電梯,直通高層辦公室。
那里,已有幾位老總著肚子等待了兩三個小時,周毅不敢提吃飯這件事,進電梯的時候,打電話了餐,直接送到博達。
辦公室,傅寒聲靠著真皮沙發,手機放在桌面上,下屬匯報工作時,他偶爾會朝手機瞥上一眼,那般不著痕跡,以至于就連周毅也沒察覺出異常來。
這天中午,一通電話打給傅寒聲,盡管姍姍來遲,但畢竟是打來了。
傅寒聲示意下屬口,走到窗口接電話。
窗外,C市全貌盡展眼前,下高樓林立,綠樹林蔭,傅寒聲還未說話,角早已上揚,只因手機那端是蕭瀟,是他妻子。
對的,妻子。源于這個新詞的誕生,他不得不微笑。
“到家了?”傅寒聲問完,笑容深了。
從民政局到山水居,車行不過半小時,早該到了。不過不介意,誰還沒明知故問的時候?
“嗯。”
傅寒聲頗有談興,正問是否用過午餐,蕭瀟聲音已傳了過來:“我今天下午要回一趟南京,打電話跟您說一聲。”
這話,隔山又隔水,疏離陌生到了極點;蕭瀟平靜無波,傅寒聲卻在電話這端角一沉,笑容消失了。
說“您”,說要回南京,而不是想回南京。換言之,即便傅寒聲反對,也會回去。
“今天我們結婚。”這話,傅寒聲沒說。
他穩了緒,他笑音如常,他說:“好,你回。”
窗口有風,吹在傅寒聲的臉上,他微微瞇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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