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 整個街道落滿了溫的橘,姐妹兩個難得清閑, 溜出來逛街。
唐久念起叉子咬了一口慕斯蛋糕,細細品嘗之后, 微蹙起眉來:“味道過甜了。”
見一本正經地點評,唐溫笑道:“姐姐以后想要開甜品店嗎?”
“還沒想好,”放下叉子, 單手托起下, 眼神有些無奈,“還不知道要在哪里定居呢……你也知道,爸爸不希我們離他太遠。”
聽到這兒,唐溫忍不住往前抻了下脖子, 兩手疊在一起, 眨著眼睛問:“那姐夫打算什麼時候求婚啊?”
那八卦的模樣就像是認真聽課的小學生一樣。
唐久念臉紅了一瞬,就連攪咖啡的作都出幾分慌:“這…這種事我怎麼可能知道啊。”
跟男朋友認識了十幾年,兜兜轉轉到大學的時候才在一起, 迄今為止也有一年多的時間了。
“那他是想實習后留在國,還是回國創業?”
“我沒問過, ”唐久念握著勺把的作一頓,慢慢抬起臉來看向唐溫,神溫,“只是我跟他繞了這麼多年,真的不想再錯過了。”
“溫溫,有時候我還羨慕你的, 從小就能夠留在喜歡的人邊,能夠參與他的每一段長……看你們兩個每天打電話的狀態就能判斷出,你是真的很幸福。”
“那你呢,上初二那年非要讓爸爸把你送回國,跟他上同一所學校,還不是因為太喜歡,”唐溫笑嘻嘻地捧著茶杯喝了一口茶,喝到一半忽然反應過來,“這麼說來爸爸好可憐啊,我們兩個都跟著男孩子跑了……怪不得他對許珩年意見大的。”
唐久念笑起來,出手指輕點了一下的鼻尖:“爸爸對準婿可是很嚴格的。”
“啊???”放下茶杯,“那爸爸要是一直不滿意許珩年怎麼辦?”
“不會的,”唐久念將視線落到窗外的標識牌上,聲細語,“能讓溫溫喜歡的人,姐姐相信他一定很優秀。”
夜幕漸漸傾瀉下來,溫度驟降,唐溫將圍巾一圈圈地纏好,裹棉服,跟著唐久念出了咖啡店。
街道并不是很擁,多半是牽手逛街的小,還有溫馨散步的一家三口。
側的茶屋里飄散出一陣濃香,不自地放慢步伐,連視線里點綴街巷的霓虹燈都倦懶了幾點暈。
不遠的長椅上坐了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正抱著一把吉他低聲唱。
沉緩清澈的嗓音吸引了唐溫的注意,不駐足,站在幾米開外的地方安靜聆聽——
不知為何,明明是清新歡快的民謠小調,卻在其中聽出了幾分思念的味道。
走到街心廣場的時候,唐久念忽然想起自己的手套落在了剛才的咖啡店里,一陣焦急。
唐溫看張的樣子,心想那一定是重要的人送給的,抓著圍巾就想要轉:“我們現在回去取吧,肯定還來得及的。”
唐久念連忙拽住:“今天我們逛了一天,你也累了,我自己回去拿就行,你留在這里等我一會兒。”
“可以嗎?”
“可以啊,你要是覺無聊的話,就在四周轉轉,這里的街景很漂亮。”
唐溫乖巧地點頭:“好,那你注意安全呀。”
“嗯!”
等到唐久念轉離去,唐溫慢吞吞地移到路邊的臺階上,仰起頭來看棲息在夜幕中的星辰,一顆一顆地數著。
許珩年那里應該是白天吧……不知道他在干什麼,是躺在床上看書還是坐在電腦前打游戲?
這麼想著,從口袋里翻出手機來,摘掉絨手套,找到他的微信撥了語音過去。
那邊很快就接了起來,他像是在走路,氣息不勻的輕著,聲線低沉:“溫溫?”
“是我啦。”
街角旁的路燈傾斜出半明的影,將纖細的影子拉的很長。
“我今天跟姐姐逛了一整天的街,中午在餐館里遇見了一對金婚夫婦,聽他們講了很多年輕的故事,爺爺耳朵不好,但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能聽到的聲音,真的好羨慕啊。”
“下午在姐姐朋友的咖啡店坐了很久,姐姐教我做了幾樣甜點,你還記得你上次覺得很好吃的那個拿破侖嗎,我也學會了,不會味道可能會有些奇怪,等我回去的時候就做給你。”
一手握著手機,低頭看著腳尖,又像個孩子一樣踩著腳下的影子。
“姐姐說很羨慕我們能從小就在一起……不過快畢業了,雖然害不好意思說,但是我猜可能一畢業就會結婚,我可能要當伴娘了,我覺得伴娘服也好看的。”
“對了我還在蛋糕店后面遇見一只流浪貓,絨絨的很小一只,脖子上栓了一只小鈴鐺,我跟姐姐還喂它蛋糕吃了,它簡直跟貪吃的月月一樣,都很喜歡法國甜點。”
“就是不知道它的主人為什麼會丟下它……”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喜歡一個人,會忍不住把生活的點點滴滴都告訴他,哪怕是再微不足道的細節。
許珩年思索了片刻,溫聲回答:“可能是不小心走丟了吧,說不定這個時候已經被主人找到了。”
唐溫笑起來,輕而易舉相信了他所說的話:“說得也是。”
的視線被街道拐角亮著的地方吸引,慢吞吞地踱著步子往前走,轉過彎去——
“哇——”
“怎麼了?”
“好啊。”
站在長街一角,視線里滿是掛了彩燈裝飾的樹枝,橘黃的燈點綴著枝干,像是開了一樹暖的花,從街頭繚繞到巷尾,連漆黑的夜幕都被照得恍若隔世。
這麼的景,好想讓他也看到啊。
唐溫有些失落,用鞋蹭了蹭地板,又帶了點撒的語氣說:“你在街道上嗎?覺周圍都是車流的聲音呀,約了人出門?”
話音落下后,滿心歡喜等著他的回復,可聽筒那邊卻遲遲沒有聲音。
唐溫奇怪地看了眼屏幕,確定電話沒有被切斷,不得其解為何沒了聲響,皺起眉,又恐怕是信號不好,踮著腳尖向上舉了舉手機。
聽筒里原本平穩的呼吸聲突然變得急促了一些。
疑地蹙起眉心來,聲音綿綿的:“喂?”
“溫溫。”許珩年的聲音低沉溫和,像是路過茶鋪時飄來的濃香,令人倦懶。
“怎麼了?”
覺有些冷,又了下脖子,將半邊臉都埋進圍巾中。
“你抬頭。”
他輕聲說。
唐溫怔了一下,沒能消化他話里的意思,下意識抬起頭來——
許珩年就站在不遠的街道中央,他穿著一件茶的呢大,眉眼深邃,高大拔的姿遮住了背后所有的。
那一瞬間,唐溫覺自己仿佛闖了一場不真實的夢境,心頭無安放的歡喜像是要開出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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