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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題超綱了》第一章

臨江六中2019屆高二開學底考試,語文卷。

考試時間150分鐘,總分150分。

考生得分:48。

數學:36。

英語:22。

理綜:59。

……

幾張試卷擺在辦公桌上,張張卷面上都畫滿了慘不忍睹的叉號,一張更比一張慘,閱卷人很快發現這種正常批法對這名考生來說並不適用,於是到另一頁上只剩下稀疏的幾個紅勾。

姓名欄裡張牙舞爪地寫著兩個字,潦草得彷若野草叢生,筆鋒卻又凌厲。

考生姓名:許盛。

“你自己看看你這次底考的分數。”

“平均分離三十分都差一大截,別說衝刺高考了,我看你這水平初中都得重讀!”

班主任孟國偉說著說著聲音揚起,一嗓子吼得辦公室外的半條走廊都能聽見:“這些題哪題我上課的時候沒講過,全是送分題!我在試卷上撒把米,蒙對的題都比你多,你到底怎麼回事——來學校是來學習還是來混日子的?!”

許盛在辦公室里站了六分鐘了。

類似的話不知道已經聽過多遍,他把視線放遠,落在孟國偉後的壁鐘上,順便猜測下面應該到“不想學就趁早滾蛋”這句經典名句登場。

果然。

孟國偉“啪”地一下把手裡那疊扣留的試卷拍在桌角:“我不管你以前什麼樣,既然現在進了高二七班,就給我老實點,你要是不想好好學,趁早滾蛋! ”

許盛看起來很困倦似的,把眼睛闔上一點,擺明了不想聽人廢話。

孟國偉:“……”

孟國偉話雖放得狠,心裡發虛。

他其實不太敢找這位學生談話,但畢竟剛接任,怎麼著也得給他立個下馬威。

高二剛分班,校方不知道怎麼想的,大概是想平衡一下,往他班裡塞了倆第一——把年級第一和年級倒數第一都劃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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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他辦公桌邊上的年跟整間辦公室裡的環境格格不

辦公室裡進出的學生都規規矩矩地穿著一校服,唯獨他上是一件畫著塗的黑T卹,那塗仔細看也分辨不清到底是個什麼圖案。

形高瘦,垂著眼,一副早自習沒睡夠的樣子。往那一站,好像什麼都不放在眼裡。

這位各科績低得離奇,校外戰績十個手指頭都數不過來,從不穿校服的問題學生,孟國偉執教那麼多年還真是頭一次遇見。

臨江六中怎麼說也是個重點學校。雖然在A區各所重點裡不算名列前茅,分數線剛勉強到尾,前兩年剛從普高升上來。

孟國偉姑且把這次底考的事放下,又說:“你昨天考完試去哪兒了,是不是又離校了?”

說到這,年才勉強站直了,不經意地問:“有人看見我離校了?”

孟國偉:“那倒沒有。”

許盛沉一會兒:“監控拍到了?”

孟國偉:“……也沒有。”

許盛擺明著是確認離校這事被自己做得滴水不,這才坦地回答:“我沒離校。”

“……”

孟國偉在腦組織語言,還想再說點什麼。

但許盛實在是沒了耐心。

“老師,”他張口說,“如果是因為績,談到這就行了。您教您的課,至於學不學、學多那是我自己的事,您真沒必要跟我說這些。”

許盛的聲音並不大,噪雜的辦公室裡充斥著翻書聲、各科老師佈置任務的聲音以及同學們進出時的談笑聲,他這句話又說得隨意,並不引人注目。 孟國偉卻聽得一清二楚,被這番隨意且囂張的話震住了,半天才說:“你說的這是什麼話,這是跟老師說話的態度嗎——那你還來上什麼學? !” 許盛毫不躲閃地對上他的眼睛。 孟國偉這才發現面前這位年違背校紀校規的不“不穿校服”這一點,右耳甚至還戴著一枚耳釘,黑玉髓周圍圈上一層銀,這枚算不上低調的黑耳釘被碎發遮擋掉一半鋒芒。 你來上什麼學? 這句話倒是在許盛腦子裡反復繞了幾圈。 “您就當我是來混日子的吧,”半晌,許盛手,把試卷從桌上走,抓在手裡不太在意地說,“別管我了。” 整個班只有許盛的試卷被扣,他拿著試捲進班的時候,原本熱火朝天的班級瞬間安靜下來,就跟原本播得好好的電影突然被人按下靜止鍵似的。 教室前排一位男生撅著屁,上半在課桌上,正長了手在搶第二排同學的餅乾,見到他進來後詭異地保持著這個姿勢不了。 “校霸殺氣太強,”那男生小聲說,“我不敢,我這樣好累,你那、你那餅乾就給我吃一塊唄……” 對高二七班的所有同學來說,從看到分班表的那一刻,他們的心只剩下窒息這個詞可以形容。 兩天前,全年級提心吊膽地站在校門口。 “許盛在幾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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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班,還好還好,我在六班。”

,我是七班的……”

“你這是什麼運氣啊兄弟,堅持住,高中還剩下兩年,不就是兩年嗎,時荏苒如白駒過隙,很快就過去了。”

許盛是什麼人?

大名鼎鼎的校霸。

學校裡出了名的異類。

高一因為不穿校服這事,年級主任發了好幾次火,讓他罰站過,打電話過家長,也讓他站在全校面前檢討過,到最後一點效果也沒有,該不穿還是不穿。

師資力量雄厚,校風嚴謹,以“文明和諧、勤求實”為校訓的臨江六中往前挖十幾年都找不到第二位。

許盛越過他們往最後一排走。

上那套T卹搭牛仔就算出了辦公室,也仍然跟周遭氛圍格格不,而且在教室裡一水兒的灰藍校服堆裡顯得更醒目了。

他個子高,加上報導那天遲到,班裡只剩下兩個空位,除了最後一排沒別的位置可以選。剩下的另那個空位在他左手邊,隔著條過道,從昨天起就一直空著,說是請了假。

許盛並不在意缺席的那個人到底是誰,把椅子拖出來打算繼續睡,拖椅子的時候前排男生沒忍住握著筆抖了抖。

許盛想了想,拎著椅子,微微俯下,用另一隻手拍了拍他的肩。

那男生手裡的筆差點沒飛出去,不得不轉過來:“您……您有什麼吩咐?”

許盛:“你不嗎。”

“啊?”

許盛指了指那男生在課桌邊緣上的膛,目測他給自己留的活範圍不超過三十厘米,要想上個廁所只有整個人下、蹲下去,再從桌子下面鑽出去這一條路可以走,又問一遍:“你不?”

那男生張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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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啊,但是我不敢說啊!更不敢離你太近啊!

許盛等句回復等得費勁,乾脆直接反手把自己那張課桌往後拽了點。

上午第一節英語課,許盛正準備趴下去提前見周公,側窗戶被人敲了兩下。

幾顆腦袋自己努力開窗戶,從走廊外探進來:“老大。”

許盛手搭在頸後,聽到聲音微微側了側頭:“我要睡覺,有屁趕放。”

這波人裡領頭的那位男生留著時下最流行的厚劉海,皮有點黑,但整個人看著很神,他嘆口氣說:“咱們這次分得太遠了,你七班我一班,一頭一尾,這以後上課還怎麼一起打遊戲?”

許盛雖然威名在外,大多數人都避而遠之,但在這個氣方剛的年紀,男生玩到一塊兒有時候不需要什麼特別的條件,打兩局遊戲就。許盛人緣還真不算差,高一那會兒每節課下課,教室後排總能圍一圈人。

某些時候,遊戲技可比學習績實用多了。

許盛和張峰第一次打遊戲的緣分要從他第一次當著全校的面做檢討開始,當時許盛讀完檢討之後最後一句總結說“我錯了,但我不保證下次不再犯”。

說完,全校嘩然。

下了升旗臺,張峰真心實意對他說:“我,你有點牛啊。”

張峰又說:“你剛才去老師辦公室了?我聽說你把你們班老孟氣得夠嗆。 ”

許盛不置可否。

張峰慨完,繼續努力地從窗口往他們班裡探,這回不把頭探進來、連上半也一個勁往裡,衝高二七班班里四下張

許盛算是回味過來了,他往後靠,他長,即使曲著也還是出去一大段距離:“你到底來幹什麼。”

張峰吐出自己的真實目的:“我們來看學神的。”

底考顧著睡覺,毫不關心班級同學都有誰的許盛:“?”

“不對,看這個詞不夠切,應該是瞻仰,對,我來瞻仰學神的,”張峰說,“——就是那個中考分全校第一、高一拿了市級聯賽一等獎,被做大字報在學校門口榮譽牆那位。你都不知道嗎,你們班今年分班賊有創意,一個你,一個學神。”

許盛聽到這,忽然笑了。

他衝張峰招招手:“你過來點,湊近點說。”

張峰毫無防備地湊過去。

許盛乾脆利落地捲起剛才從辦公室裡帶回來的試卷往他頭上敲:“你他媽是不是找打,看學神就看學神,還帶拉踩的?今天讓你站著過來橫著出去也有創意的,你想不想試試?”

“我錯了,大哥,我不該編排你,”張峰彎腰往後躲,邊躲邊唸叨,“不過大哥,我怎麼找半天沒找著人,你們班人來齊了嗎?”

人倒確實是沒來齊。

許盛把試卷扔桌上,目掃過側狹窄的過道,落在手邊那個空位上。

教師辦公室裡。

上課鈴打響,孟國偉還沉浸在剛才和新接任班級裡那位問題學生的對話中,久久不能自拔。

有老師帶著教案從他邊上經過,看他還在研究許盛的分數,停下腳步說:“孟老師,你也別多想,那孩子一直這樣,高一那會兒好幾個老師怎麼抓他都沒用,實在不行就放吧,真不是每個學生都想好好學習的。”

孟國偉跟別的老師還不一樣,脾氣一下子竄上來:“我還就不信了,我治不好他,我孟國偉執教二十多年字典裡就沒有放棄這個詞。”

“……”

“孟老師,我神上支持你,”那老師看一眼時間,說,“哎,不說了,我得去上課了。”

倒是有其他老師對這個話題興趣,邊批閱作業邊問:“老孟,有想法沒有。”

孟國偉剛才沉思許久,又翻閱了幾本《如何正確地引導學生》,還真讓他想出來一個主意:“他可能對老師有抵心理,我準備試試一帶一,找個好學生帶領帶領他。”

孟國偉說著,把手邊的另一疊試卷拿了出來。

被扣留試卷的不止許盛一個人,原本擺著許盛那疊試捲邊上還撂著另一疊卷子,只不過扣留原因截然不同——許盛那是實在考得太差,而這疊純粹是答得太好,直接被老師留下來當範例,印了好幾份在各個班級分發。

除了語文扣除六分以外,其他科目幾乎門門滿分。

試卷堆最上面的那張,第一行寫著:臨江六中2019屆高二開學底考試,數學卷,滿分150,得分:150。

考生姓名:邵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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