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夫人坐在窗前,夏紅怕著涼,過來想把窗子關上,方夫人搖搖頭,夏紅只好垂手退到一旁。可心里不安生,總是往窗子上瞅。
“不用擔心,這會兒又沒有風,屋里很暖和。”方夫人是這麼說。可夏紅怎麼能放心呢?現在心里也明白自己伺候的是哪位主子,更知道皇上、娘娘對這邊有多關切,一天兩三回遣人來問,差不多隔日就要親自過來一回,有時候事不忙了甚至每日都會過來問安。夏紅以前姐妹都羨慕。當時都是一起進宮來的,現在夏月在貴妃邊,夏紅到了方夫人邊,就連在皇上面前都有臉面了。
可夏紅不糊涂。在皇上、娘娘跟前得臉面那是因為當差沒出岔子,真要方夫人有點兒不舒坦,頭一個饒不過的也是皇上和貴妃啊。
好在這會兒宮人進來稟報,說李署令來請脈。方夫人點頭說:“請進來吧。”
既然要請脈,自然不能靠在這兒坐著。夏紅如蒙大赦,趕扶著人進了東間坐下,又把李署令迎了進來。
方夫人對李署令也客氣,等他一進來就說:“免禮罷。你也一把年紀了,我這兒又沒什麼事,請脈隨便差個人過來就是了,何必你
親自跑一趟。”
“夫人客氣了。”
方夫人吩咐看座。
夏紅很有眼,端了一盞茶之后就退了出來。李署令是時常過來的,三天請一回脈,回回都是他親自來。原來方夫人還在永安宮當差的時候,同李署令就不一般,現在份雖然變了,看著兩人的卻沒有變。
夏紅心里其實約約有點猜測的,可是對旁人不敢說,就約約問過夏月的意思。
夏月只對說,這宮里就沒有白洪齊大總管不知道的事兒,尤其方夫人的事兒,皇上這麼關切,你以為白總管會不稟報皇上嗎?
既然皇上都沒有發話說有什麼不妥,那要夏紅夾在里頭什麼心?
夏紅聽了這話覺得很是有理,就讓自己閉上眼睛捂上耳朵避一邊去了。話說回來了,方夫人都五十多的人,李署令聽說明年也要六十了,這麼兩個年近花甲的人就算單獨待一塊兒,除了說話他們也干不了別的事兒啊。
屋里頭李署令診過脈,又問了幾句日常起居的話,方夫人聲音一直很平和。不過李署令和相識多年,旁人或許看不出來,他卻看得出來方夫人心里存著事兒。
“這兩天是不是累著了?還是有什麼不
順心的事?”
方夫人看著他,過了半晌搖頭微笑:“沒有累著,也沒有什麼不順心。就是有些慨。皇上自沒在我邊長大,我不是很了解,不過他與先帝真是半點兒都不象。”
先帝是個什麼樣的人?要讓方夫人來說,這人就是個徹頭徹尾自私薄的人。雖然擔著全天下最重的一副擔子,卻毫不想為什麼人什麼事擔負起責任來。也是他運氣好,連著兩任丞相都是老持重,有算有韜略的人,否則這份兒基業不定敗壞什麼樣兒呢。而對后宮,先帝對結發妻子只有個面子上的客氣,在位幾十年里,窮奢極侈,大修宮室,酒池林,還一味的嗜好,后宮里的人越來越多,簡直堆山填海一樣。臨幸過,記在冊上的就有厚厚的好幾大冊子,還有那些未記冊的,比如方尚宮這樣的,還有許多被搜羅來卻一輩子沒見過龍的,就更不知凡幾了。別看現在宮中大多宮室都是空置的,東六宮更是荒得象野地一樣,但是在先帝時,這些地方無一例外全都塞滿了人,一個不大的宮院中就能著十多個妙齡。
在那時候,在那樣的環境,后宮一片烏煙瘴氣,相互傾
軋爭斗極其殘酷,再加上皇上善妒,幾乎每天宮里都有死人被拉出去。而先帝只顧自己樂,那些子的死活悲苦他才不管呢。
所以說,的這個兒子,同先帝是多麼不一樣啊。也許是極必反,先帝把能禍害的事兒都干完了,所以到了現在,皇上樣樣都是與他反著來的。
皇上同方尚宮說那件事,一個字也沒有提貴妃,連子嗣大事也是一帶而過。可是方夫人在永安宮待了幾年,焉能不知道皇上與貴妃之間意?若是他提個一句
所謂過猶不及。貴妃得的寵眷已經是難得有了,皇上這樣做,只怕是給招禍啊。縱然皇上抬出的都是大道理,但只要旨意一頒,那些心有不甘的人,還有自命道德君子的人,肯定會對貴妃群起而攻之啊。
“古往今來數一數,哪位皇帝是這樣的?皇上這樣做,只怕不會招來贊譽,反倒是……”
李署令捧著茶盞,著在水面上浮沉不定的一片茶葉微微出神。
這消息確實讓他意外,但又不那麼意外。
“皇上畢竟是先帝的兒子,里還是有相象之的。”
這句話讓方夫人大為意外:“什麼?”
不是自夸,的兒子和先帝那個
糊涂蟲哪里象了?本一點兒都不象啊。
“先帝就是個拗子的人,只要他想做的事,不管多人勸阻,不管搬出來的道理有多,那也是勸不住的。依我看,皇上英明決斷,只要拿定了主意的事,就一定要做。”
方夫人不樂意了:“這怎麼能一樣呢。”
先帝那是任意胡為,皇上可不是,這怎麼能一樣呢。
自己的兒子自然是哪哪兒都好。
“也不知道他這一點是象誰了……”
先帝那麼好薄的一個人,皇上卻是這麼個專一專的子。
李署令只是笑笑,看了方夫人一眼。
屋里靜得很,只有茶香淡淡,裊裊不散。
用過一盞茶,李署令就起告辭退下了,夏紅殷勤客氣,親自送到了福暉堂門口,看著他走遠了這才回轉。
待得過罷上元節,出了正月之后,在禮部侍郎上折奏請籌備選秀事宜時,皇上便表了不再選秀的圣意。
不是這一年不選了,而是以后都不再選秀了!這不就意味著,皇上的后宮不會再添置新人了嗎?
這話已經令人耳目嗡嗡直響回不過神來了,待得皇上再說要遣散后宮,將后宮子發放還家,更是石破天驚,將眾人都震傻了。
(本章完)
謝良辰為弟報了仇,再也了無牽掛,雖然因此欠下一筆人情債,不過人死如燈滅,眼睛一閉,這債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然而轟隆隆雷鳴之聲響起,再次睜開眼她竟然回到十四歲的大好年華,身邊那位宣威侯還不是曾經威風凜凜、凶神惡煞的模樣。 謝良辰正要裝作不認識…… 宋羨眼尾上挑,眸中泛著細碎的光,喉嚨裡發出低沉的聲音:想賴賬? 說好的“侯爺大恩大德來世做牛做馬定當報答”。 正在走向人生巔峰的宋羨,忽然被謝良辰幾道驚雷拖回十九歲那年—— 這是報恩還是報仇? 強強聯合,雙重生,寵出天際,爽文。
一朝穿越,被人迷暈了送到妖孽王爺的房里。細端詳,這天降老公還算個花美男!一咬牙決定,將就下吧……可那親親夫君天天折磨她?原因是,她跟他七弟勾搭?!上帝,她前身到底做了啥………
【主角第三章才登場哦】待業新科狀元考贏了科舉,卻得罪了權貴。為求自保,她上了壽王世子的賊船,從此開啟了我出謀你下令,你算計我埋伏的狗腿生涯。世子許諾:“你若愿為孤效力,待大業一成,孤的身邊必然有你一席之地。”她兢兢業業當幕僚,主上卻在不經意間對她處處撩撥。許澄寧心想,世子意在江山,可不能把他拐帶成斷袖。于是乎,她把心里亂跳的小鹿給拍死了。后來,她被摁在了皇后寶座上。“怎麼突然……”“不是突然,這個位置,只為你而留。”她以為的巧合,皆是他的預謀。從此,她白天在案旁智計無雙,晚上在榻上國色天香。
謝家長孫大婚當日,老夫人藏了私心,有意偏袒三爺謝劭,擔心其太懶散,將來敗光家底,素聞溫家長女持家有道,於是偷樑換柱,換了新郎。 不料溫家這頭也起了謀算。 溫老夫人跟前的嫡出親孫女溫殊色,容顏絕佳,奈何從小嬌慣壞了,擔心其將來被夫郎看輕,素聞謝家長孫溫潤體貼,溫老夫人不惜揹負罵名,將她推上了姐姐的花轎。 當夜,謝家大房幸災樂禍的諷刺聲,隔着婚房,都能聽到。 紅燭下,紈絝少爺和嬌氣大小姐大眼瞪小眼,誰也說不了誰,相繼擺爛,唯一安慰的大概只有對方的那張臉。 婚後,兩人將身上的劣勢發揮得淋漓盡致,日子捉襟見肘。 溫殊色倒也從未埋怨過,只不過每當謝劭黃昏時歸來,都見其望着隔壁大房的院落,輕羅小扇撲面,面容惆悵生慕,“真想將這牆砸了,果不了腹,聞個味兒總也行。” 好歹是跟了自己,總不能將她餓死,隔日,謝劭第一次進了書房,抄書。 可溫殊色不只是個嬌氣的主,還是個無底洞。 “嫂子今天新置的襦裙真好看。” “小叔子昨兒送了弟妹一對耳璫,那白玉我這輩子都沒見過。” “相公你可知道,今日吳家小娘子用的羅扇,竟然是金的耶。” 謝劭:...... 謝劭咬牙從軟榻上爬了起來。 後來,當謝劭將一品夫人的誥命交到了她手裏時,實在忍不住,“夠了嗎,你要再不夠,爲夫就該去篡位了。” 這日子,真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