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瑞興三十二年,傅子獻被提了,年紀輕輕就坐上了兵部尚書的位置,而傅盛也理所應當的遞上請辭書,退位讓賢。
皇帝給傅盛謀了個閑散事,讓他去頌海書院當夫子去,李博遠年紀大了,也該告老還鄉了。
牧楊年紀越大就越懶,倒不想上戰場折騰了,但是終日閑在家中,總惹牧淵看不順眼,于是也去兵部謀了個不高不低的職,整日跟著瞎混。
皇帝最近派了個重要差事給傅子獻,他帶著人去長安徹查蘇家徇私枉法,貪污賄事件。
蘇家勢力龐大,遠在長安,若非是皇帝決心他們,自不會輕易派傅子獻去查,所以傅子獻知曉這次事的重要。
臨走的時候,牧楊得知他要去長安,死活要跟著一起去,誰攔都沒用。
二十四的一個大小伙,抱著車不撒手,一個勁的嚎,“我也要去長安!”
傅子獻沒辦法,只好將他帶上。
他知道,牧楊是想池京禧和聞硯桐的了。
當年他們親之后,聞硯桐就有了孕,第二年的夏末,生了一對龍胎。
姐姐名為池君枳,弟弟名為池君嶼。
牧楊特別疼這倆孩子,每回去侯府玩,總要把兩個娃娃一左一右的抱著。
起初他的臂力不是很厲害,抱一會兒就累了,牧楊為了能抱得久一點,那段時日特地訓練臂力。
一晃六年過去了,年前池京禧帶著聞硯桐和倆孩子回長安襲位去了,算算時間,也有大半年未見了。
牧楊一直念叨著想去長安。
突然有個機會送上門來,他自然不會放棄,哪怕是當街撒潑打滾也要黏在傅子獻的馬車上。
最后還是換得了牧淵的同意,牧楊喜滋滋的回去收拾東西。
牧淵在門口,看著牧楊大包小包的,好似要把整個家都搬去長安一樣,上去拍他后腦,“你還想在長安住一輩子?隨便帶點東西就行了,等小六查完蘇家的事,你就跟著一起回來!”
牧楊著后腦勺應了,但臨走時還是帶了整整一馬車的東西。
啟程長安。
二
眼看著要秋了,正是換季的時候,聞硯桐的娘沒注意保暖,得了風寒。
許是年紀大的緣故,這一病就病了半個月,虛弱時躺在榻上難以彈。
聞硯桐得了消息之后,跟下人代了一聲,然后留了封簡單書信就回了聞府。
當夜池京禧回家,沒在屋中看到妻,便傳來下人問,結果就看見桌子上有妻子留下的一封信。
池京禧展開一看,里面就一句話:母親患病,我回去照看的七八九十日,勿念。
他眉頭一皺,當即有些不開心。
七八`九十日,是多日?
怎麼走那麼長時間?
他拿著信在房中踱步,而后喚來下人,吩咐道,“往聞府送些醫師和補藥。”
下人見池京禧臉不大好看,便小心翼翼的問道,“侯爺,送多?”
池京禧思忖片刻,而后道,“多送點。”
下人接了命令,忙轉頭去置辦了。
恰在此時,門口傳來一聲呼喚,“爹爹,你回來了?”
池京禧的臉驟然轉晴,視線還沒落在人上,眼眸里的笑意就浮出了。
只見門口站著一個快到腰際的小姑娘,玉雕琢的模樣與池京禧的眉眼有幾分相似,但是那雙眼睛卻十分像聞硯桐,有很明顯的雙眼皮,笑起來時彎月牙。
池京禧走過去,慢慢蹲下,池君枳便順勢摟住他的脖子,被他輕而易舉的抱在臂彎里,“爹爹,娘親說要去姥爺那里,過個幾日才能回來。”
池京禧低聲應了,語氣里滿是寵溺,“嗯,爹爹已經知道了,你娘給我留了信。”
池君枳撇,“那是不是好幾日都看不見娘親了。”
池京禧想了想,說道,“你若是想娘親,咱們可以去找。”
“我想啊。”池君枳下意識應道,但是又像想起來什麼似的,“但是君嶼不想,他還說我總哭哭啼啼惹人煩。”
池京禧眉梢輕,“那小子現在在何?”
“他睡覺了。”池君枳道,“他說娘親讓我們每日都亥時之前睡覺,不能逾時。”
池京禧道,“那今日暫且放過那小子一回,我帶枳枳吃糕點去。”
池君枳最喜吃甜糕點,聽聞便高興的抱著池京禧親了一口,“還是爹爹對我最好,娘親什麼都不讓吃!”
池京禧笑容更甚,寵溺道,“這些日子你娘不在,想吃什麼盡管跟爹爹說。”
池君枳高興得不得了,連連催促池京禧帶去吃糕點。
結果半路上殺出來個程咬金。
還沒等池京禧,池君嶼就從一旁走了過來,認真道,“爹爹,娘親說了,亥時過后就不能再吃甜食,對牙齒不好。”
池君嶼的眼睛跟池京禧很像,正經說起話來的模樣,一眼就讓人看出這是池京禧的兒子。
他的格也是,做什麼事都認真專注,大多時候都在沉思,話并不多。池君枳雖然是姐姐,但是格簡直是跟聞硯桐翻模刻出來一樣,平日里就折騰。
所以聞硯桐疼池君嶼多一些,池京禧疼池君枳多一些。
池京禧看著眼前的小年,也認真道,“現在你娘不在,家中全有你爹我做主。”
“不行,若是娘親知道,會生氣的。”池君嶼道,“從姥姥家到侯府,用不到半個時辰,這點時間本不夠娘親消氣。”
池京禧想了一下,竟然覺得有道理。
正在這時,池君枳哼了一聲,“現在家中爹爹做主,你不說我不說,誰敢將此事告訴娘親?”
池京禧側頭看自己的小兒,覺得兒說的話也有道理。
池君嶼道,“就算現在瞞著娘親,到時候你吃壞了牙齒,娘親還是會知道,而且會更生氣,連爹爹都哄不好的那種。”
池京禧一聽,覺得不行,連他都哄不好的話,聞硯桐得多生氣啊!
還是這小子說的占理。
正當他要改變主意的時候,池君枳卻不耐煩道,“那我不吃壞牙齒不就好了,你的事怎麼那麼多?”
池京禧轉念一想,也是,就吃這一回,總不至于把牙吃壞。
池京禧打定主意,抱著池君枳往外走,說道,“嶼嶼要是不吃,就早點回去睡吧,我帶你姐姐吃一點去。”
剛走沒幾步,池君嶼一本正經的聲音就在后響起,“我會告訴娘親的。”
池京禧詫異的回頭,就見池君嶼很是認真道,“如果爹爹帶姐姐去吃糕點,我便告訴娘親。”
“你還威脅起你爹來了?”池京禧挑眉。
“是娘親臨走前叮囑我的。”池君嶼道,“說爹爹肯定會帶著姐姐吃,讓我認真盯著,然后轉告,不用半個時辰就能趕回家來。”
“娘親才沒有說!”池君枳氣道。
“是真的,”池君嶼道,“不信你可以去問娘親。”
池君嶼說是真的,就是真的,因為這孩子從不撒謊。
池京禧突然有些頭疼,發現還真拿這個六歲大的孩子沒辦法,只得對池君枳道,“枳枳明日再吃吧,爹爹給你留著。”
池君枳也曉得不能忤逆娘親定下的死規矩,噘著委屈的抱著池京禧的脖子。
“該睡覺了,姐姐。”池君嶼又是十分認真的模樣。
池京禧看著他,忽然想起聞硯桐經常說,池君嶼跟他最是想象,每回看著池君嶼說話還有表,就好像看見了他小時候。
池京禧走上前去牽住了池君嶼的手,將倆孩子往房中帶,心中納悶。
我小時候又這麼討人嫌?
三
牧楊和傅子獻在路上行了一月之久,才慢悠悠的到了長安,彼時已經是深秋。
牧楊一個猛子扎進了侯府,大聲喊道,“枳枳!嶼嶼!楊叔叔來看你們了!”
池君嶼原本正在房中練字,忽而轉頭對旁邊捧著書打瞌睡的姐姐和娘親道,“我好像聽見了楊叔叔的聲音。”
牧楊一嗓子嗷的響亮,傳到了池君嶼的耳朵里。
聞硯桐一下子醒了,順手抹了把邊的口水,迷迷糊糊道,“嶼嶼說什麼?”
“娘親,是不是楊叔叔來了?”池君嶼擱下筆問道。
聞硯桐納悶,“他不是應該在朝歌嗎?怎麼會來這里?”
說著,轉眼就看見了趴在書本里睡得正香的池君枳,呀了一聲,“小君枳,你又給我懶,這些詩詞你弟弟兩日前就會寫會背了,你到現在還讀不順……”
池君枳捂著耳朵,頭也懶得從書本里抬起來,悶悶道,“娘親,讓我睡會兒吧,爹爹說要勞逸結合,不能總是盯著書本看的。”
“勞逸結合起碼也有勞的一部分啊?你除了懶還做了什麼?”聞硯桐點了點的后腦勺,“快點給我坐起來。”
池君枳慢吞吞的抬頭,說道,“爹爹說你當年念書也是這樣的。”
聞硯桐想到當年自己一捧著書就開始打瞌睡的蠢模樣,死活不認,“你爹胡說八道!你娘我當年勤學習,文采人,連你楊叔叔都甘拜下風。”
正說著,下人便來通報,“夫人,傅大人和牧大人來侯府拜訪。”
聞硯桐一驚,立刻道,“快請進來。”
沒想到兩人真的從朝歌來了,便急忙披上厚厚的外袍,出門迎接。
等了片刻,下人將傅子獻和牧楊引進來,聞硯桐遠遠的就看見了兩人的影,笑著上前,“你們怎麼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
傅子獻溫笑道,“我和牧行屹此次來長安是有皇命在的,正好許久不見你們,便來看看。”
牧楊看著聞硯桐后跟著的倆孩子,沖過去一把抱住,大有搶孩子的架勢。
他在姐弟倆的臉上重重親了一口,笑道,“好長時間沒見了,楊叔叔想死你們倆了!”
池君枳哈哈笑著抱住牧楊的脖子,“我也想楊叔叔。”
池君嶼了一把牧楊的下,道,“從去年臘月分別,楊叔叔的胡子為什麼只長了一點點?”
牧楊用胡渣蹭了蹭池君嶼的小手,“那是因為我每日都要用刀刮呀。”
池君嶼又了自己的下,若有所思。
他每日都要因各種事陷深思,池君枳都習慣了,便主對牧楊道,“楊叔叔這次在長安待多長時間?”
牧楊還真拿不準,轉頭看向傅子獻,像是詢問。
傅子獻便笑道,“至要槐花開之后才能返程。”
兩個孩子都聽不懂,牧楊卻一下子樂開花,嘿嘿笑道,“就是會待很久很久。”
池君枳開心的歡呼,就連平日里一臉正經的池君嶼也終于有了孩子模樣,彎笑起來。
聞硯桐揮了揮手,說道,“行了,別站在這了,單禮這會兒也快回來了,咱們去長安最有名的酒樓里,給你們辦一場接風洗塵宴。”
牧楊應聲,抱著孩子就要走,傅子獻無奈的搖頭笑,跟在后面。
聞硯桐忽而聽見后有下人拜禮的聲音,一轉頭,就看見池京禧踏著午后的日而來,上的大氅閃著芒,亦如當年在書院初見他的模樣,只是昔日張揚的年如今已經變了沉穩的男人。
他眸微抬,眼中倒映了前方幾人的影,看見聞硯桐高興的對他招手后,就輕輕笑了起來。
時飛逝,變的是年歲。
不變的,是春和景明,風華正茂。
作者有話要說: 本書到此就算完結了。
圍脖ID是我的筆名:風歌且行,如果有日后有靈會寫些其他小番外也說不定,不過這個不確定。
謝謝大家喜歡池京禧和聞硯桐的故事。
下本言預收:【我總是拿到假劇本(校園)】
你 是 鐵 馬 冰 河 ,也 是 我 唯 一 的 狂 熱 。“普濟寺有一天突然號稱要修繕,閉寺一日。那是因為那天他媽媽要去敬香。”“他身份證上姓葉,護照上姓梁,每個**名字都不一樣。”“她去他朋友的場子找他,拿著地址,硬說那條路就是沒有1599號。楊謙南把煙頭磕滅,披外套去找她。朋友問是誰面子這麼大,還要你親自接。他勾勾嘴角,說:一瞎子。”后來有一天她生日,他問她要什麼禮物。她說你陪我去普濟寺拜佛吧。她喜歡他身陷茫茫人海,人頭攢動,煙熏火燎,菩薩低眉頌,紅塵萬戶侯。他下意識地回眸,頻頻找她。她忽然鼻子一酸。—— 溫凜 X 楊謙南
裴世子出門沒看黃曆,撞見一女子落水便好意出手相救,卻不想被她卻手腳並用的纏上,說什麼也要以身相許。如願嫁給了裴知衍後,季央才發現這個冷心冷情的夫君怎麼與上輩子差別那麼大。 “夫君,我腰疼。”季央柳腰輕折,等著他將自己抱入懷中。裴知衍卻只輕瞥一眼:“坐沒坐相。”季央始終想不明白到底哪裡出了問題。直到宮宴之上,一聲“表妹”,撕破了裴知衍偽裝的清冷溫雅。夜裡,他輕撫著季央熟睡的側臉,眸光陰鷙:“你又想為了他,背叛我?”“你我不捨得動,但你看我會不會放過他。”上輩子剖心泣血的滋味裴知衍到現在還記得清楚,他想過千萬種懲罰季央的方式,也想過與她就此陌路。可直到再次相遇的時候,他想通了,既然戒不掉,那就讓她一輩子留在他身邊,愛他。
文案一易冉這輩子做過很多傻事:諸如在八歲那年把自己剔成了個刺猬頭,十三歲那年翻圍墻摔下來砸在了林昭身上。但什麼傻事,都比不過無視林昭的一腔愛意,離家出走,選擇去追逐顧則宴。她在顧則宴那傷了個徹底,不敢回家,在出租屋里熬夜畫畫。她不知道,每個風雨交加的夜里,屋外都會有一輛私人轎車,車里的男人,目光熾烈,是至死方休、糾纏到底的決絕。曾經,她害怕林昭的獨占欲。后來,徹底淪陷。文案二顧則宴經過數年的打拼,已經將顧氏發揚光大。而追逐了他三年的易冉,在別人眼里不過是個笑話。一個溫溫吞吞的女人,從來不得顧則宴一個好臉色,而對方的白月光也要回來了。顧則宴和白月光的愛情,易冉從很多人那里聽到過。沒有一個不感嘆那位白月光有多純潔,多有才華,多高貴,兩人是多麼的般配。易冉明白了,這是太愛了吧。所以即使他接受了她的告白,他也沒有對她流露出半分的溫情過。誰都沒想到,先離開的會是易冉。聽說她走后,顧則宴只是淡淡地說了句:“早晚會回來的。”而后來再次見到她時,她已經是小有名氣的畫手了。不單如此,她還是南城易家的獨女,是當家人易江的掌上明珠,也是創世集團總裁林昭的未婚妻。她正對著林昭明媚地笑著,那樣的笑容,落在顧則宴眼里,只有扎心。
1、 家里那位塑料老公,是黎穗平生見過最毒舌的人。 搭訕男約她出去逛逛時—— 周景淮:“抱歉,她遛過狗了。” 母親催生時—— 周景淮:“結扎了。” 母親:“為什麼?” 周景淮:“限時八折,這種便宜錯過就沒了。” 她替小狗打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