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蘺到底也沒有在江鎮呆到一個星期。宋世偉提前從國外回來了, 江母知道消息后就催著江蘺回家。
“春節你不想著回去陪爸爸,就知道賴在我這里吃閑飯。”
江蘺:“???”
所以江蘺在初五晚上就被打包丟回了榕城。
結果第二天早上還沒有睡醒, 就接到了蔣鹿銜的電話。說初七返程的票不好買,要不要考慮提前回來。
雖是打著幫訂票的名義,但中心容卻是“我太無聊了太寂寞了你能不能早點回來陪陪我”。
江蘺靠著床頭,迷迷糊糊地攏了攏頭發, 啞著聲說:“我現在已經在家了。”
電話結束大概二十分鐘左右, 蔣鹿銜就風塵仆仆地過來了。
天寒地凍,他上的黑大還沾著厚重的寒氣,但是清雋的眉眼卻盈著難以抑制的喜悅。
江蘺咬了一口三明治, 站在門口跟他大眼瞪小眼:“你怎麼來了。”
語氣沒有驚喜也沒有意外, 似乎并沒有很想見到他。
心中的激被澆滅了一些,但蔣鹿銜依舊神溫:“江蘺, 我們去看電影吧。”
雖說他們婚都已經結過一次了,但還從來沒有驗過一起看電影的快樂。
江蘺跟宋世偉約好了晚上回去吃飯, 白天沒什麼事做,想了想便答應下來。
江蘺看了半天宣傳海報,挑了一個喜劇片, 買完票發現蔣鹿銜不知道哪去了。
四周都是擁的人, 江蘺四了,便遠遠看到蔣鹿銜一手拿著飲料一手拿著米花走回來。
這在電影院是最常見的畫面,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發生在他上就有些違和。
“怎麼就買了一杯,你不喝嗎?”江蘺從他手里接過飲料喝了一口。
蔣鹿銜沒說話, 也跟著低下頭咬住了另一邊的吸管。甜甜的滋味他以前并不喜歡,現在大概是心境不同,所以覺得格外的好喝。
“我們喝一杯就行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江蘺覺得蔣鹿銜好像變得比以前會了。
“我記得你不屑做這些的啊,現在怎麼變了。”
他實話實說:“就是突然覺得這麼做還是有意思的。”
看完電影兩人又在頂樓的米其林餐廳一起吃了午飯。
嚴格來說,這是江蘺和蔣鹿銜的第一次按照正規流程約會。雖然來得晚了太多,但是就驗來講江蘺還算滿意。
這也跟蔣鹿銜的態度有很大關系。他不再是像以前一味的自己做主,而是凡事都先詢問的意見,同意了他才會去執行。
現在的主權是掌握在江蘺手中的。不得不說,被尊重呵護的覺十分用。
之前宋世偉出國辦事,江蘺并沒有準備年貨。今天晚上要回去就不好再空手了。所以吃過飯,兩人又去買了東西。
一天的順利在付款的時候產生了爭執。蔣鹿銜想聊表一下心意,而且又不是多貴重的東西。江蘺卻十分堅決地拒絕了。
“我去看我父親,沒道理花你的錢。”
一句簡單的話卻劃出了涇渭分明的界限,也敲碎了蔣鹿銜心里的夢。
說到底,他們現在的關系還是比以前要生疏。
蔣鹿銜不想破壞今天好的氣氛,表面沒說什麼,心里多有些郁卒。
屋偏逢連夜雨,在回去的時候又到了不想遇到的人。乘電梯到了地下停車場,一出門就迎面遇到了沈博羽。
他掃了蔣鹿銜一眼,接著就把目落在了江蘺上:“聽伯父說你江鎮了,這是提前回來了嗎?”
江蘺說是,簡單與他寒暄幾句。有電話來就走到一旁去接電話了。
蔣鹿銜一手拎著剛買的東西,一手著袋,面無表地警告:“死心吧,你沒戲。”
沈博羽怒極反笑:“跟你有關系嗎?”
“狗一無所有,只是好心勸你一下。”蔣鹿銜眼神輕蔑,“先走了,晚上還要陪江蘺回家吃飯。”
恰巧這時候江蘺也接完了電話,正想禮貌地跟沈博羽道別,被蔣鹿銜一把摟住了肩膀,“快走吧,時間差不多了。”
江蘺:“……”
怎麼我回個家你比我還著急?
上車了,蔣鹿銜為了扯開話題隨口問道:“公司有事?”
江蘺搖頭,“我爸打的電話。”
自從宋世偉出院后江蘺一直在忙,直到剛才才知道他跟周韻已經分居的事。可能過不了多久會選擇結束這段婚姻。
宋世偉的原話是:“們以前多還懂得收斂一些,自從我住院后每天不是要錢就是想方設法套話關于財產分配的事。我還沒死呢!就算起我還有你!”
兩個喂不的白眼狼消耗了他最后一耐心。
很快到了宋宅。
家里請的人也都回去過年了,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宋世偉,看上去冷清得很。
不知道宋世偉是不是也有這種覺,在蔣鹿銜自覺不打擾他們父團圓,準備告辭的時候,宋世偉住了他。
“既然來了就一起吃飯吧。”虎著臉說完,他轉走了進去。
要知道宋世偉之前的態度相當明確,這一句話簡直就了特赦令。蔣鹿銜像個被老師點名表揚的小學生,角的弧度都不下去。
吃飯的時候宋世偉完全把蔣鹿銜當明人,只跟江蘺一個人說話。為了不讓蔣鹿銜尷尬,江蘺會主跟他聊天,可是每每話題一開頭就被宋世偉截了過去。
到此,每個人都心知肚明:宋世偉留蔣鹿銜吃飯并不是認可了他,而是在擺下馬威。
倒是蔣鹿銜好像在這一瞬間變得極為能屈能,一派的波瀾不驚。不卑不地幫宋世偉倒酒,還提醒他喝一點。
當然,換來了一個冷冷的白眼。
吃過飯,江蘺就想讓蔣鹿銜先走了。知道宋世偉這口氣還沒有順過來,必須要讓他出了氣才行。
可是沒想到宋世偉先一步開了口:“聽說蔣總對文有研究,我有個寶貝來幫我看看?”
蔣鹿銜起,泰然自若地扣好西裝紐扣,“好。”
江蘺下意識覺得不對勁,抬步就想跟上去。宋世偉扭頭看了一眼,“你去泡茶。”
“……哦。”
張了張還想說什麼,手被蔣鹿銜輕輕握住。溫熱很短暫的停留,他便跟在后面上了樓。
兩個男人都心知肚明,哪來的什麼文,本就是想借這個引子把話說明白。
書房里,宋世偉端坐在會客沙發上,嚴肅地看著蔣鹿銜,“蔣總如果沒失憶就應該記得我之前的話。現在我想重申一遍,我不放心把兒給你。也不相信你會為改變什麼。”
江山易改本難移,他可不相信這麼短的時間里蔣鹿銜會變另外一個人。
“我明白您的顧慮。江蘺現在也沒有完全相信我。”蔣鹿銜說著,給宋世偉發送了一份文件,“這個是我前幾天找律師重新擬的權轉讓書。無論江蘺答不答應跟我在一起,過段時間這些都會轉到的名下。”
說完,蔣鹿銜站起來,“之前是我不懂,做了傷害江蘺的事。以后我希會讓你們滿意。”
門輕輕關上,宋世偉狐疑地打開手機,看清了里面的容后睜大了眼睛。
蔣鹿銜把手里一半的權都轉給江蘺,他是不是瘋了?
江蘺端著茶壺往樓上走的時候,正遇到蔣鹿銜下來。
仔細端詳著他的臉,躊躇地問:“你們……聊完了?”
“嗯。”蔣鹿銜十分自然地接過茶壺牽起的手,“伯父的寶貝很稀有,我甚至想搶過來占為己有。”
這話有點怪,江蘺也怪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說的我都好奇了,是什麼寶貝啊?”
蔣鹿銜輕輕笑了一聲,眼中滿是溫,“不能告訴你。”
大廳里擺著一架鋼琴。蔣鹿銜摁下琴鍵,發出清脆的聲響,十分悅耳。
江蘺忽然想起來,“你是不是會彈琴?”
“想聽什麼?”
“不知道,你隨便彈吧。”
蔣鹿銜理了理袖子,在座椅上坐下。頓了頓,修長的手指在琴鍵上敲下音符。
節奏一響起,江蘺幾乎是立刻聽出來曲子是《FLOWER DANCE》。一度特別喜歡的曲子。
大概是長時間沒有彈琴,蔣鹿銜的手法有些生疏,彈錯了幾個音。但是還是十分好聽。
一曲結束,蔣鹿銜沒有起,江蘺也沒有。兩道目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織在一起,良久,蔣鹿銜手輕輕一拉,江蘺便落進了他懷里。
“我教你彈琴好不好?”
“彈什麼?”
蔣鹿銜勾著角,抓著的手一下一下敲著琴鍵。
是《小星星》。
江蘺哼笑:“你這兩首差距也太大了吧。”
“你知道小星星和ABCD歌的曲子一樣嗎?”
“不知道。”
蔣鹿銜漆黑目落在上,“不知道沒關系,反正也不重要。”
江蘺忽然起了興趣,照著剛才的方法又彈了一遍。居然彈得□□不離十,“蔣鹿銜你聽,我會彈了!”
“嗯。我聽到了。”他結了,啞聲喚,“江蘺。”
“嗯?怎麼了?”
“沒什麼。”蔣鹿銜目不轉睛地著,漆黑眼底溢滿了,“我只是在我的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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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蘺在宋家住了一晚上,第二天本來準備好好休息一下,上午忽然接到了蔣鹿銜母親的電話。
沈璟文一貫的溫如水,先是態度稔地寒暄了幾句,然后十分自然地問要不要過去吃個齋飯。
江蘺雖然跟沈璟文接的不多,但是蔣家唯一一個讓有好的人。而且今天主開口,按照禮數過年也應該去拜訪一下,江蘺考慮幾秒便答應下來。
一個小時后,蔣鹿銜的車停在了院子外面。
江蘺收拾妥當走下樓的時候,宋世偉正坐在客廳里看報紙。他看了一眼窗外,又看了看江蘺,虎著臉叮囑:“早點回來。”
江蘺對可老爸的反應有些意外。還以為要掙扎一番才能獲得準許,怎麼一個晚上爸就變得這麼好說話了?昨天這倆人在書房里到底說了些什麼?
雖然心里有疑,江蘺也不會沒眼地去詢問。蔣鹿銜還有好長的路要走,就不必給他增加阻礙了。
江蘺腳步輕快走到宋世偉面前,比了一個OK的手勢,“爸,謝謝你。”
宋世偉翻著報紙,咳嗽一聲:“我知道你心了。你想跟他和好我也不攔著,但是結婚我還是希你慎重考慮。”
“我知道。”江蘺覺得自己的想法跟宋世偉不謀而合,便直白地說了出來,“有了前車之鑒,我會想清楚再做決定。”
有些經歷不能白經歷,以前欠缺考慮,頭腦一熱就撞了進去。現在會考慮很多事,也不想再為自己的過失后悔。
江蘺出了家門,就看到蔣鹿銜靠著車邊在煙。
今天氣溫很低,有零下十八.九度。蔣鹿銜好像不會冷一樣,依舊是西裝外面搭了一件深灰羊絨大。
繚繞的煙霧后他的面容有幾分朦朧,遠遠看去冷的棱角都和了幾分。
看到江蘺走過來,蔣鹿銜立刻掐了煙,十分紳士地為打開了副駕駛車門。
路上,江蘺注意到蔣鹿銜的角始終噙著一抹極淡的笑容。想了想,忽然問:“為什麼你母親會突然給我打電話?”
蔣鹿銜握著方向盤,飛快瞟了一眼,連聲音中都帶著愉悅:“我告訴追到了朋友,就想見一見。”
“蔣鹿銜,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能顯擺?”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車子停在了山腳下,蔣鹿銜轉過頭,意有所指,“可能以后你會發現我變得更多。”
江蘺抿了抿,斟酌地說到:“可是你不別扭嗎?刻意去改變你覺得能維持多久?”
蔣鹿銜知道江蘺還是沒有安全,不過這也不能怪。任誰經歷了那些事心里多都會有些遲疑。但是能問出來,這就是好事。現在他深刻的會到,兩個人在一起足夠的流有多麼重要。
“我不是在刻意的改變,只是在一步一步學習怎麼你。”蔣鹿銜漆黑眼底著認真,“心甘愿的事肯定不別扭。”
江蘺跟沈璟文見面的次數不多,但是每次接都相得很愉快。這次也不例外。
吃過飯,沈璟文又泡了壺茶,三人圍坐在桌邊聊天。住在廟里幾乎與世隔絕,蔣家出了那麼多事現在才從蔣鹿銜口中了解到。
江蘺喝著茶,不聲地看了一眼。沈璟文一臉淡然,清澈的雙眼波瀾不驚,仿佛對這一切都無于衷。
“辛苦你了。”良久,只是對蔣鹿銜說了這樣一句話。
直到誦經的時間到了,江蘺起跟著蔣鹿銜準備離開。
“等一下。”沈璟文住江蘺,折往里面走,沒多久拿著一一米多長的藤條走了出來,“這個你拿著。”
江蘺收到過很多禮,就是沒收到過這種看起來不知道怎麼用的東西。拿在手里,滿眼問號地著沈璟文,“這……”
沈璟文笑了聲,抬手拍了拍蔣鹿銜的后背,“以后他再惹你,你就照著這里。他小時候最怕這東西。”
蔣鹿銜木著一張臉,不滿道:“您這是在破壞我們之間的。”
“你乖乖任打有什麼好破壞的?”沈璟文抱起手臂,架勢瞬間就端了起來,“除非你做錯事還不認罰。那我覺得江蘺沒必要跟這樣的人在一起。”
江蘺忍著笑跟著火上澆油:“我覺得伯母說的對。”
沈璟文沒好氣瞪著蔣鹿銜,“你聽聽,江蘺原來都是我媽媽的。”
蔣鹿銜從來沒有驗過婆媳問題,今天算是了一把,瞬間覺得被針對的人是他。他轉過頭,看著江蘺手里拿著的藤條,太突突一跳
半晌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徑自走了出去。
“你這什麼態度啊?”江蘺跟在后面,悠閑地揮著細的藤條。
蔣鹿銜嫌棄地瞄了一眼:“扔了吧,小心了眼睛。”
又不是三歲小孩兒,拿個東西還能眼睛。
江蘺走到他面前,一臉壞笑:“你不是真的害怕這個東西吧?”
“呵,你覺得可能嗎?”
江蘺認真地點了點頭:“可能。”
蔣鹿銜垂死掙扎:“這個東西是蔣家搬出家法的時候才用得上的。”
換言之,用之前得先為蔣家人。
可江蘺卻不吃這一套,“可它現在跟我姓,不你家家法約束。”
蔣鹿銜:“……”
求生告訴他,這個玩意以后他一定要找機會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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