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下,曲蓁點點頭,“老夫人稍坐,我過去看看將軍!”
畢竟古舟元是潛關的將領,調大軍須得與他知會一聲。
老夫人也知道有些話不便聽,只招來個婢令過去,看著那道青影轉過照壁后消息不見,下意識的抬頭,卻見烏沉的天空在頭頂,風吹過,都能聞到一戰場獨有的鐵銹和腥味……
潛關沉寂十多年。
又要打仗了嗎?
心底盼著這消息是假的,可人的第六告訴,或許……真的是大難將至!
“哎!多事之秋啊!”
一聲慨,徒留多悲傷哀涼,古家的兒郎,世代鎮守潛關,多年白頭,終作枯骨,連這唯一的兒子都不曾幸免,險些了首戰的犧牲品!
潛關,絕不能丟在古家人手里啊!
想到即將到來的麻煩,不由得心事重重……
曲蓁不是第一次見到清醒的古舟元,這位年將軍目深沉睿智,有種無言的威和銳利,由于毒傷在只能倚靠著床邊,蒼白的面容添了幾分虛弱。
聽完曲蓁所述。
他沉良久,“夫人可有辦法,讓我披甲上陣……”
顯然為將領,他關于危機的嗅覺要比其他人更為靈敏,省去了曲蓁不解釋的功夫,只是這要求……淡淡搖頭:“將軍毒心肺,須得靜養拔毒,療治之后臥床半年方可下床走,如今……不行!”
就連這每日的短暫清醒都很難維持。
更別說披甲上陣!
“夫人,我是潛關的守將,怎麼能眼睜睜看著戎人扣關而不顧?潛關若是丟了,那這城中數萬軍民以及后一馬平川,無險可據的幾個州府都將匍匐在戎人的鐵蹄之下,我……”
古舟元緒激的掙扎著起,曲蓁沒,只靜靜的看著他,沒有人比更了解古舟元的狀況,憑他如今的氣力,能站起來算他厲害!
果然,他撐著的胳膊驟然一,整個人重新跌回枕上!
“該死!”
古舟元氣急,一拳砸在床邊,本該有雷霆之力,結果落下時,卻趴趴的只夠打死一只蚊子,他見狀真是又氣又惱,恨極了那個叛徒!
可憤怒之余,滿心焦急和無奈!
敵人大軍將至,他卻連站起的力氣都沒有,又該怎麼才能解決潛關這次的危機?
思來想去,他看向曲蓁道:“夫人甘冒大險,去而復返帶回了這個消息,本將替潛關數萬軍民多謝夫人大恩,如今我行不便,還得勞煩夫人一件事……”
“來你的副將那些?”
曲蓁問道。
古舟元一愣,剛要點頭,就聽曲蓁道:“將軍有沒有想過,他們能在你邊安細作,那軍營中的人……真的是百分之百能夠信任的?”
“你敢將潛關的安危托付給他們?”
古舟元沉默。
他當然也知道這麼做實際上就是賭博,可他無計可施!
“比起他們,將軍不妨試著信我!”
曲蓁對上古舟元驟然錯愕的神,語氣平靜道:“把兵符給我!”
要調潛關的大軍就必須有所倚仗,并非所有人都識得印,但這里無人不識得兵符!
這也是來見古舟元最關鍵的事!
“你要兵符?”
古舟元剎那警惕起來,眼神古怪,“夫人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兵符那是何等重要的東西,古往今來,多權勢傾軋,流斗爭就是為了這麼個玩意兒,說的倒是輕松,就好像這是個無關要的件!
他真不知道是該說狂妄,還是說天真!
曲蓁沒錯過他眼底的抵和質疑,也不惱怒,徑直道:“他們有背叛大盛的理由,我沒有!”
“本將軍憑什麼信你?”
古舟元冷聲道。
屋有剎那的死寂,旋即,曲蓁凝著他,聲音鏗鏘:“就憑我是曲蓁!”
“就憑……”
“這個!”
緩緩拿出一,展于眼前,古舟元正覺得這名字多有點悉,苦思冥想不得結果,剛一抬頭,就看到那掌心躺著的……
“這,這是……”
他瞳孔驟,一把取過玉印反復琢磨,“沒錯,這,這就是中宮的私印,怎麼會在你這兒……”
古舟元緒激難以自持,驟然想起了先前那悉的覺從何而來,不由得瞪眼看,“曲國公府,曲蓁?陛下剛冊立的中宮皇后?”
冊封的旨意是傳到了每個州府的。
不過他向來對于朝中的事務不興趣,聽過就拋在了腦后,沒曾想那位頗傳奇彩的帝后居然會以一個大夫的份出現在潛關!
還替他療傷?
這一切都讓人覺得不太真實!
“古將軍,事到如今,你只能選擇相信本宮!”
曲蓁忍不住加重語氣。
古舟元震懾于的份,但要將兵符出又是另外一回事,“皇后娘娘,戰爭沒有那麼簡單,就算我將兵符給你,軍中諸將領也未必肯服!”
“本宮不需要他們服!”
只能暫時代掌兵權,等渡過了潛關危機兵符是要歸還給古家的,沒打算將這些人收為己用,只要保證能調大軍固守城墻,撐到援兵到來即可!
曲蓁的決心古舟元看得到,他心中有些,這時候兵符可不是什麼香餑餑,而是燙手山芋。
一旦兵敗,哪怕是帝后都無法承得住后果和罵名!
“皇后娘娘,你真的想清楚了嗎?”
,則榮萬丈,后世敬仰,千古傳誦!
敗,則關破人亡,淪為罪人,臭萬年!
真的承得起嗎?
曲蓁沒答話,只是出手,淡淡道:“兵符!”
古舟元怔怔的看著,那雙清冷的眸子干凈徹,似乎世間任何雜質和污垢都不能沾染半分,那樣的堅定無畏,那樣的執著霸道!
分明可以直接離開潛關,回到汴京盡榮華富貴。
是大盛的帝后,戰爭和死亡除非在亡國那刻,否則永遠不會降臨到頭上。
潛關一戰,生死未知。
去而復返,要在這時候挑起大梁,將潛關數萬軍民的安危,將兩方戰場的后背,將大盛邊境的危亡一力扛起,古舟元突然明白了,這選擇無關榮耀與權力,而是,的大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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