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瘋了!
撞門昏迷了近一個月,醒來的時候就瘋瘋癲癲的,講話也語無倫次。偶爾清醒的時候,就一直盯著窗外發愣,一句話都不說。醫生說是因為癲癇引起了神經錯,才導致人瘋了。
我一開始以為可能是裝的,但觀察了好久,似乎真瘋了。
回到宅子過后就攪得秦家上下犬不寧,一會兒要爬墻,爬樹,一會兒要跳河,所以再后來秦承炎就把關在了三進院落里,派了十來個護衛守著,才算消停了一些。
但因為瘋的事,秦承炎對也寬容了一些,沒有再追究秦老爺子的事兒了。最主要的是他也沒有那麼多力去追究,他聯合了金門世家的人準備跟日軍談條件,好像是準備做什麼投資。
他說了一句令我益匪淺的話:“如果不想被命運束縛,那就要讓自己強大到連敵人都害怕的程度。”
我想他是可以做到的,至目前來說,那些日本人沒有明著跟他對上,雙方都是虛與委蛇。
眼下都城的人都過得水深火熱,惶惶不可終日。自國民政府撤出都城過后,這邊抗日的活就從明面上轉了地下,都是褚峰他們的人在進行小范圍的伏擊活。
只是現在全國上下整局勢都不好,褚峰他們所有的反擊都顯得杯水車薪,無法震懾侵華日軍。以至于他們的行為越來越猖獗,越來越令人發指。
但詭異的是,十里洋場在經過短暫的低迷過后,忽然間又開始躁了起來。這邊好像來了不有錢人,帶著大量的真金白銀,終日沉醉于紙醉金迷中。
好多洋行商行經過整頓過后又開始營業了,所以我也有些蠢蠢了。我擺不了杜夫人這個份,但能慢慢壯大自己,等有點兒影響力的時候言詞就有分量了。
聽龍一說,我們的玉行也還在,齊懷玉和旺生還在那兒經營,只不過生意蕭條。所以我還可以繼續經營生意,興許哪一天再發達了也不一定。
馬上就要過年了,秦家上下又開始張燈結彩,他們的傳統家訓一直在保持,即使在這硝煙滾滾的世也沒擱下,實屬不易。
我還是在年前這天看到了秦天印和沈瑜夫婦,他們倆在都城淪陷之時就去了蘇州,就連月生病也都沒有回來。
但大年三十的晚宴是要有家主主持,兩人這才勉勉強強地回來。
如今的國民政府因為接連失利而有些軍心散,所以沈瑜也沒有當參謀長了,就安心當秦天印的夫人。
很奢侈,全上下穿金戴銀,把軍人那幾分英姿颯爽都給弄沒了,變得像個貴婦。對我依然反,看到我第一眼就忍不住譏諷我。
“哎呦喂,你不是嫁給杭州首富杜明熙當老婆了嗎?怎麼又跑回來跟承炎勾勾搭搭呢,杜明熙知道嗎?”
“你搞錯了,夕夕從來就是我的。”我正不曉得如何作答的時候,秦承炎過來攬過了我,冷冷對沈瑜道。
頓時臉一寒,怒道:“承炎,常言說‘朋友妻不可欺’,你和杜明熙好歹也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竟然如此明目張膽霸占著他的妻子。我本來一直敬你明磊落,看來你也不過如此。”
沈瑜是故意的,明曉得我和杜明熙之間是怎麼一回事,可偏偏要這樣說。更糟糕的是,我一點兒反駁的余地都沒有。
秦承炎反相譏,冷笑道:“我從未承認過夕夕和杜明熙那段婚姻,在我眼里本不作數。”
我知道這理由有多牽強,我和杜明熙的婚禮可是香港很多人見證過的,甚至報紙后來都刊登了,這不管在誰人的眼中都是正正經經的結婚。
如果秦承炎是個默默無聞的人也還好,可他偏偏是秦家最有影響力的人,萬眾矚目。所以我跟他的糾纏就如同他頭頂一塊烏云,我一天不是自由,他永遠都會被千夫所指。
我不舍得我的男人因為我被人譏諷,看輕,即使他不在乎,但我在乎。
“你們夫妻倆還是管好自己的事兒,天印理家族事很糟糕,你要多幫幫他,好歹你也是軍校畢業的人。”
秦承炎說罷把我拉走了,但沈瑜那鷙的目還落在我上,令我如芒在背。確實是恨我的,畢竟心里那個摯的男人并不是秦天印。
回屋過后,我緒十分低落,有種啞吃黃連,有口不能言的酸楚。秦承炎安我不要去在乎那些閑言碎語,走自己的路,讓他人去說。他是君子,所以坦坦無所畏懼,可我不是,我是他人婦,心里自卑。
我沮喪道:“炎哥哥,不然往后我們不要那樣親近了。”
“傻丫頭,這世道如此之,你在乎那麼多作甚?乖乖在我邊當我的小人,等都城這邊況好一點,我再給你一個堵他人的婚禮,絕不會委屈你的。”
秦承炎總是那麼淡定從容,他把這世道看得很,所以要什麼,不要什麼他也明白。可我做不到他那樣從容,一想到宅子里那些人看我的眼神就心虛,我怕背負罵名。
“乖,笑一個給我看看?”他勾起我的下顎,用力了我臉頰,然后狠狠一口親在了我上,“不準再這樣愁眉苦臉的了,那會讓我覺很挫敗,都沒讓心的人安心。”
“才不是呢,不是的!”我嗔了一眼他,又道:“我只是……覺得自己好差勁,非但沒保護好我自己,也沒保護好我們的孩子,什麼都給不了你。”
他一怔,張臂擁住了我,“別想那麼多了夕夕,以后孩子會回來的,他會再回轉世,再次為我們的孩子。”
“會嗎?他離開的時候才兩個月不到。”我鼻頭一酸,頓時滿心酸楚。
“一定會的,他知道你這樣心心念念想他,就一定會回來的。”我聽得到他聲音里微微的音,他安我的時候,自己又何嘗不是肝腸寸斷。
唉!
秦承炎走后,我就坐在院子里想事。思來想去,還是打算搬去以前和娘一起住過的那個小院子。先避一避閑言碎語,到時候走一步是一步。
我想了許久,準備等正月十五一過就跟秦承炎談這事兒,我想得到他的支持。只是我這心思還沒來得及說,陸劍就找上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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