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陸熠方(2)
杜依然準備去梵音寺小住兩天,聽聽梵音,靜靜心,順便幫同事求個平安符。 首發哦親
正要離開的那日早上,在旅社隔壁那家小店吃了早飯,恍然一擡頭看見了對面旅社剛開了大門,老闆正牽了自家養的金出來。
因爲是下雨天,金的腳上套著小雨鞋,不知道是聽見了什麼還是看見了什麼,扭頭回去看。
順著它的視線看去,像是看見了陸熠方,可仔細地定神看去,才發現是自己看岔了。不過是個高和他接近的男人,側著臉,過雨幕織的幕簾看過去便多了幾分不真實。
瞬間就改變了主意,循著這條小路去那天經過的印石店。
店門已經開了,老闆就是上次在店裡有過一面之緣的老者。他正坐在案桌的後面,微微擡了擡眼鏡,過微弱的看向:“隨意看看。”
杜依然邁步走到展示櫃前,四下看了看,挑了一把傘。正俯想拿,想起什麼,轉頭問道:“這傘賣嗎?”
“你喜歡?”老者笑了笑,笑容慈和。
“喜歡,我前兩天就來看過了。”杜依然回答。
那老者手上的作頓了一下,凝神細細打量了一眼,片刻才說:“那你隨便挑一把吧。”
杜依然出自己看中的那把——那是一把淺青的傘,傘骨明晰,上面是很細碎簡單的花紋,不知道是什麼花,只覺得活靈活現,沾了水就要盛開一般。
拿到老者面前準備付錢,剛拿出錢包,就聽老者問:“你前兩天過來的時候是不是還遇上陸先生了?他來我這裡拿印石,我記得見過一個孩子,是你?”
杜依然微微愣了一下,點點頭:“是我。”
“這傘陸先生已經付過錢了。”
“啊?”杜依然傻眼:“他爲什麼要幫我付錢?”
“這個你得問他,這傘的錢我已經收了他的,你的就不能要了。”
“他怎麼知道我會回來買?”依然疑……也不過是今日一大早心來才走了過來,並沒有非要不可的執念啊。
“他不確定你會不會來,先付了錢,若是你不來,便也算了。”
杜依然還是有些不明白陸熠方的機和目的,腦子裡細細地思索了半天,得出——也沒有什麼可以讓他有利可圖的,實在犯不上對用上心思,大概只是隨之舉。
想了想,去對面的旅社找人。
老闆養的金正趴在門口的地板上曬太,見有人進來一骨碌站了起來,往前了個懶腰,搖頭擺尾地迎進來。
對茸茸的向來沒有抵抗力,只這一眼便拜倒在金的魅力下,蹲下來了金的腦袋。
旅店的老闆正在調音響,見狀笑著吹了聲口哨:“它一見到都這樣諂,要住店嗎?”
杜依然擡眼看了老闆一眼,這才站起來:“我想找陸熠方,他在哪個房間?”
旅店的老闆瞇細了眼睛打量了一眼,回答:“他昨天下午已經走了。”
“走了?”杜依然錯愕。
不過想來也是,l市雖然景緻不錯,但畢竟也是一個小古鎮,停留兩天足夠走遍每角落。只是有些可惜,就這麼錯過了。
杜依然上午就搬出了那家旅社,收了老闆送的明信片,拎了單薄的行李去梵音寺小住。
梵音寺山腳下有兩條上山的路,一條是車輛通行,另一條剛開始是百級臺階,延綿而上。山腳有小攤,賣一些有趣的手工玩意。
杜依然覺得有趣,轉了幾個小攤子,挑挑選選,最後買了一串紅線穿起來的鈴鐺手鍊。
天還下著雨,只走過了百級臺階,便搭了上山的車去梵音寺。
黃牆朱瓦,浸著雨天特有的溼潤,山間約還有一層薄霧瀰漫,縷縷,把寺廟包裹其中,越發顯得其神莫測。
在門口站了一會,擡步走進去。正有僧人在掃地,看見來合手一禮,知道是想來小住幾天的,便領路帶去了客堂。
安置好行李,又在寺廟裡吃過齋飯,杜依然這纔有機會好好逛逛。
這是香火鼎盛的寺廟,人煙自然不會稀,整個寺廟的佔地面積也很大,大殿裡有僧人坐在團上唸經,梵音繞耳。
不知道是哪來的鈴鐺聲,聲音沉沉的,著古老的味道,又清澈得讓人心曠神怡。
擡步邁進去,大概是一側的偏殿。紅檀木大門向兩邊大開著,地面上鋪就的大理石裡面可鑑人。
杜依然沿著佛像往前走,外面天熹微,沉沉的,青灰,像是墨染上去的,一點一尾都帶著濃重的溼潤之。
正通過走廊往正殿走,剛邁出腳,就看見正往走廊裡走來的陸熠方。
他顯然也是一愣,雙眸清亮地看著,似笑非笑:“真巧。”
上是這麼說著,但是他臉上的神卻是一臉的“你不會是知道我在這裡特意追來的吧”,而且這表明顯的杜依然想忽略都不行。
忍不住想翻白眼,隨即想起傘的事,隨口便問道:“我跟你也不,你幹嘛送我傘?”
陸熠方剛纔的表立刻變了“看吧,我就知道你是特意追過來的”,杜依然默默無語。
陸熠方也有些不知道怎麼解釋,他取了印石都已經走到門口了,只一個側回頭看了眼那些傘,心頭一……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做了。
他想了想,乾脆回答:“有錢,任。”
杜依然這次沒忍住,真的翻了個白眼給他看:“多,我還你。”
陸熠方皺了一下,並未正面直接回答:“你手上那串是什麼?”
杜依然晃了手腕上那個古古香,紋理上刻著如意的鈴鐺手腕:“手鍊啊。”
“這個給我吧。”他說。
杜依然愣了一下,沒明白他的腦回路,但依然還是照做,把手鍊解下來遞給他:“這個……也太輕了。你要是不介意,我晚上請你吃飯?”
陸熠方垂眸打量了一眼手裡的手鍊,翹起脣角微微一笑,爽快地答應了下來:“好。”
杜依然聞聲擡眼去看他,他正笑著,揹著,臉上所有的表深刻又濃烈,直直地敲進了的心底,引來一縷悸。
想了想,說道:“我杜依然,木土杜,依然就是依然的依然。”
說著又比劃了一下,回頭見他又是那一臉似笑非笑的表莫名地有些發囧,不再說話了。
“我們一起走走?”他提議。
杜依然沒答應也沒拒絕,但等他轉出去時,猶豫了一下便乖乖跟上。
後面的小院子裡有一顆很大的樹,遮天蔽日,那雨水打在上面就像是彈奏一般,那水聲清靈,落在地上又圈出陣陣漣漪。
客堂一歇腳的小香堂裡,陸熠方對剛得知的杜依然的職業還有些不能置信:“你是法醫?”
“不像?”歪了腦袋反問,脣微微揚起,似乎是在笑,出兩顆小虎牙來,倒是生有趣。
陸熠方擡腕給斟了杯茶水,又打量了幾眼,問道:“你今年幾歲了?我以爲你還在上大學。”
杜依然抿了抿脣沒接話,手指著杯沿,直到指腹被那茶杯的溫度燙得有些疼了,這才回手來看著他,那眼神——是陸熠方見過的最清澈的眼睛。
像遠山,層層疊疊,遠墨淡彩,悠遠寧靜。
很多年之後,陸熠方都能想起那日下午,他和杜依然對桌而坐時,的這個眼神,黑白分明,清晰徹,純淨得像水,不染塵埃。
他好像突然有些理解溫景梵了,古寺這種地方,真的是讓人心生寧靜,而在那裡遇上的人,皆是一抹傾城。
杜依然今晚第三次看見微信上陸熠方這個名字的時候,不由有些恍惚起來。
已經離開梵音寺很久了,也離那段時整整有一年了,只是偶爾看見他的名字,或者是在電視上看見他,總是忍不住側目。
想知道他的消息並不難,他雖然不是演員,但在幕前也算活躍。不知道是他年紀輕輕功名就的原因,還是因爲鮮有他這樣才華橫溢又風姿卓然並存的導演,對他的關注度和娛樂圈裡那些藝人比起來並不。
杜依然到現在也能很清晰的想起,這個月在娛樂版的新聞上面幾次看見看見了他的照片,這個月又是在微博上多次看見有人提及他。
眼角餘瞄見被拿回家收藏的好好的雨傘時,心裡總有一種很微妙的緒……
再次見面,是在一個飯局上,而這個飯局敲定了今後三個月……要和他保持聯繫。
陸熠方心念一想要拍懸疑刑偵的電影,但在這方面缺個顧問,託人引薦——很不巧的找到了。
引薦人不知道他們認識,互相介紹了之後,催杜依然滿酒敬他。
陸熠方見杜依然挑眉,一臉地不配合,不由失笑。一年前初見的時候,也是這個子,冷冷淡淡的,眉眼間總是有冷清在,不喜歡的便總是這樣直接地表現在臉上。
“我和依然認識。”他擡手下剛要擡起的酒杯,目悠然地看著,輕語:“我們好久不見。”
杜依然勾了勾脣角,想掙開他的手,奈何低估了他落下的力量,了一下沒掙開反而被他得更,忍不住皺眉,語氣生:“我們好像沒這麼悉,陸導演對我的稱呼可以不用故作親。而且男有別,只有在我這裡,纔不分別。”
那引薦人差不多算杜依然的上司的上司,聞言額角一跳,又見陸熠方有些不悅地瞇起了眼,後背頓生一層冷汗。
正想開口緩和一下氣氛,便聽陸熠方沉聲說道:“怎麼一年沒見,還是這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怎麼說我們也算是水緣了。”
杜依然手一抖,擡眼去看他。他表冷沉嚴肅,只那眼底卻出戲謔……分明是在尋的開心。
抿了一下脣,忍不住輕嘆一聲:“別把話說得這麼有歧義,我上司還在這裡,影響不好。”
話音剛落,陸熠方就略微偏頭看了眼一旁乾坐著,聞言十分尷尬,不知道該擺出什麼姿態的引薦人,輕“嗯?”了一聲。
這種……威脅的……語氣……是怎麼一回事?
杜依然扶額。
好在,他總算是收斂了幾分,鬆開手,把面前的酒換了牛。
那引薦人見氣氛緩和了下來,這才問道:“既然陸先生和依然認識,怎麼不直接找?”
陸熠方把酒杯湊到脣邊的作一頓,忍住了到邊的“你什麼?”這句話,淡淡地睨了杜依然一眼,笑道:“既然說是水緣了,還不懂嗎?”
杜依然看他一眼,這一次沒有客氣,一腳踩上他的腳背,糾正:“是一面之緣。”
陸熠方似笑非笑地睨了一眼,反問:“著良心說,見過我幾次?”
杜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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