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那是一座巨大的都城，不是星際中常見的鋼筋鐵骨，無數軌貫穿而過的流線型的星際都城。這座都城融洽而又巧妙地和自然融為一，隨可見龐然大一般的巨樹聳雲霄，垂下萬道碧綠的絛。

有在巨樹上的木屋，也有清澈溪流邊的一棟棟高大別墅，那不知道是怎樣的材質建，大多都是白、淡綠以及淺棕等和大地融為一的調。

也有高高聳立的高樓大廈，那造型和周邊巨木纏繞在一起，既不突兀，又別有特地泛出幾分金屬和玻璃的澤，卻不會令人到一金屬冰冷的氣息，反而在反著的時候帶著一種別樣的暖意。

希爾，也就是不久前那位領頭的黑棕短髮的青年，帶著繆特和諾亞來到了那棟都城中心最巨大的參天巨木纏的白大廈的最頂層。

大廈的頂層是一個龐大的會場，會場中心有著一個巨大的圓桌，周邊看似是空的，從中心往四周逐漸變高呈現一個弧度，但是只要按下按鍵，那四周的緩坡就會浮現出無數懸浮的椅。

屋頂是明的，將寬敞的會堂照得暖洋洋的。當繆特在希爾的帶領下進會堂之中的時候，他看見有幾十個人坐在那張巨大的圓桌邊，那些人的面容或是年輕或是中年，也有一兩個呈現老邁面容的。

一個巨大的幕懸浮在圓桌上空，裏面展現出的是地球外面的星空中那幾艘白的飛船以及相比之下龐大而帶著極大威勢的藍黑旗艦。

“這些都是我們現任的長老。”

希爾對繆特說。

在來之前他就大概給繆特說明了一下，現在伽的部是議會制，所有的事務都由長老在會議上商討決定。長老的選舉不以力量的強大來決定，而是用對地球的貢獻來決定。能為長老的，都是在漫長的生命之中做出了被眾人所認可的不小的貢獻的伽。

現任的長老團中，幾乎都是實際年齡在三百年以上的伽。之所以面容看起來有些特別年輕，那是因為伽的力量有強有弱，強的在年輕時就會覺醒力量，不再變老，但是也有部分力量偏弱的在將近老年的時候才覺醒力量。

那幾十道來自於不同的人的神力緩緩地探過來，與繆特進行接。

雖然有很多人顯得很雜，但是繆特卻不覺得難，或許是因為這些力量都很溫暖，雖然有不人的緒中都表出詫異，但是他能覺得到其中那的善意。

那讓他略有些忐忑的心放鬆了下來。

其中一人站了起來，那是一個中年人外貌的伽，他的下還有一圈濃的鬍鬚，高大健壯的型讓他整個人都顯得頗為壯，面容線條也很是獷，可是他看著繆特的目就像是此刻從明屋頂照進來的那般的溫和。

“歡迎回來，西瑪教授的孩子。”

他笑著，偏棕的中出雪白的牙齒。

“你和你的父親所描述得一模一樣。”

“為什麼你們會認識我？”

繆特忍不住問道。

“而且我的影像為什麼會……”

現任伽的會議長再度笑了起來，解答了繆特的疑。

當年在地球被毀滅之後，被地球保護住的一部分伽活了下來，而繆特的父親和母親，西瑪夫婦為了殘存下來的伽的領袖。

他們帶領著活下來的伽來到月球、火星以及土星上的基地，讓伽們頑強地存活了下來。

在確保生存能力之後，數年之後，西瑪教授提出了復蘇地球的龐大計畫。那之後，他一直帶領著伽為這個理想而鬥著，他為之獻出了自己所有的力量乃至於生命，直到死亡。

西瑪夫婦雖然相繼死去，但是他們的意志卻被繼承了下來，一代代的伽投於這個偉大的計畫之中，用了兩萬年的時創造了一個奇跡。而西瑪夫婦作為這個計畫的先驅者以及當時初代的伽的領袖，被所有的伽銘記著。

他們生活以及工作的影像都被保留了下來，作為歷史的偉人的資料，供所有的伽觀看，並用以教育年輕的伽，以及年的孩子們。

“在座的所有人，都是從小看著西瑪教授夫婦的影像長大的。”

伽的會議長失笑。

“看著那些影像，我們能清楚地到我們的先輩們在那段歷史中的艱難，不屈，還有對地球的，我們銘記著那段痛苦的歷史，為了教育我們的後輩珍惜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說到這裏，他頓了一頓，輕輕咳了一下。

“怎麼說呢，西瑪教授的確很……很值得我們尊敬，但是就是有點太……咳，咳咳，那個啥。”他又咳了幾下說，“在影像中，不管什麼時候，不管在做什麼，他總是特別喜歡提起自己的孩子，沒事就喜歡抓著人說自己的孩子怎麼怎麼可，怎麼怎麼聰明……”

繆特本來聽得有些，此刻會議長這麼一說，頓時有些尷尬。

“咳，還沒事就喜歡打開投影給別人看自己孩子的影像……所以，咳，你該知道，為什麼我們都認識你了。”

年此刻已經不是尷尬，而是囧了。

“西瑪教授說，當初那些力量強大的孩子們非要留在地球上和他們同生共死，是他著他們離開地球逃生——他那時候對他們說，他們必須逃走，幫自己這些被人類害死的伽報仇，所以他們只有逃出地球，才能去向人類復仇。”

其實所有人都明白，西瑪教授那麼說，其實並不是真的想要那些伽去向人類復仇，他只是想要著他們逃走，用一個藉口著他們活下去。

後來，在從被毀的地球地下出來前往月球基地的時候，西瑪教授他們並沒有找到那些應該逃離了地球的伽們，西瑪教授很擔心他們是不是真的不顧一切地潛人類艦隊去向人類復仇了。

在後來的一百多年裏，他一直都說。

那些孩子會回來的。

地球的孩子們，無論離開家多遠，他們也總有一天會回到地球。

“西瑪教授總是這樣說，他說，我的孩子也是一樣，人類帶走了他，可是我相信，他還活著。”

“他和他的妻子一直這樣堅信著。”

“他總是在說，我相信他還活著，而且，總有一天，他一定會回來。”

“他說，因為那孩子是在地球上誕生的啊。”

“他在臨死前的時候，將他的願託付給了活著的人，他說，希他們能代替他們夫婦等到他的孩子的歸來……”

一個父親和一個母親的意念越著時就這樣傳遞了下去。

無比單純的，相信著自己的孩子還活著，相信自己的孩子總有一天會回來的信念。

那信念是如此的龐大。

一百年，一千年，數萬年，它就這樣傳遞了下來。

在悠久的時，它為了一個不朽的傳說。

【終有一天，地球的孩子將從宇宙中歸來。】

所有的伽都聽過這個不朽的傳說。

………

“所以，繆特，你並不孤單。”

伽的會議長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出現在抿著不吭聲的年面前。

他出手，將那個孩子擁懷中，那張線條獷的臉上在這一刻出的只有對懷中這個孩子的溫和。

“無論過去多久，都會有人對你說‘歡迎回家’，你的父母就在這裏，就在我們所有人的心中，就在你腳下的大地之中。”

他的聲音低沉，可是卻又無比的和，像是大海拍打著海浪的陣陣回音。

“所以，我的孩子，你不需要悲傷，也不會孤獨，因為他們永遠都在你的邊。”

“……嗯。”

被伽的會議長擁抱住的年的臉埋在男人的口，看不見他此刻臉上的神，只能聽到他低低的嗯的一聲中濃厚的鼻音。

還有，那籠罩著會議廳的纖細而又，滲著幾分酸楚，帶著對父母的懷念和深切的意……那令人無比憐的思緒。

…………

……………………

等繆特的緒平緩下來之後，他告訴了伽的長老們關於他們的事。

在當初地球被毀滅之後，那些因為力量強大而在核彈炸時逃離了地球的伽們不得已，被迫隨著人類穿越蟲離開地球到了宇宙中心的原因，以及那之後發生的事。

聽到那些被迫跟著人類離開的伽們找不到回地球的路，最後犧牲自己毀了人類回到地球的道路的時候，眾人發出了歎息聲。

他們也終於明白了，這麼多年來以來他們嚴陣以待，可是卻始終沒有等到人類回來的原因。

當初那個年輕的伽犧牲了自己的命，堵住了人類回地球的路，也在某種意義上保護了他們以及地球這兩萬年的時。

“人類一直在尋找地球的座標，但是從來沒有人找到過。”

諾亞在一旁話說。

希爾笑了一下，開口說話。

“在地球毀滅後，過了一千多年，我們集合所有伽的力量建立了一個龐大的防護罩。”

那個護罩籠罩著整個兒太系，它是純粹的伽的力量，能夠吸收一切波和頻率信號，並且隔離伽以外的力量。

也就是說，它類似於一個形的防護罩。只要這個護罩還在，外面的人想要尋找到太系、或者是闖太系是極為困難的事。

希爾補充說：“如果不是因為這次空間扭曲，就算是為伽的你們也很難進太系。”

諾亞沉默了一下，和繆特對視一眼。

繆特對他點了點頭，轉頭開口說話。

“我們的同伴還在那三艘飛船裏，那些白的飛船……能不能……”

“嗯，抱歉，是我們疏忽了。”

會議長起，看向希爾。

“希爾，你帶著一隊人，去接我們的同胞回家。”

“我一起去。”

諾亞說。

“這樣也好。”

會議長點了點頭，看向繆特。

“繆特，請你先留下來，我有事想要詢問你，關於那艘戰艦中的人類……”

等迎接白飛船的希爾和諾亞他們離開之後，會議長才繼續說下去。

“實際上，繆特，在和你們見面之前，我們收到了來自於那艘大型戰艦的通訊信號。”

繆特錯愕地抬眼。

將已經醒來了？

他想，心裏一時間有些混。

“那艘黑戰艦裏的……”會議長的話在這裏停頓了一下，他問，“都是人類？”

繆特點頭，輕輕地嗯了一聲。

“人類啊……”

會議長重複著這幾個字，聲音裏出說不出的複雜。

“人類，是我們的敵人啊，按理說，我們現在就該派出戰艦開始戰爭。”

“請等一下，他們雖然是人類沒錯，但是他們並沒有和地球進行戰爭的意思——這一點我可以保證！”

繆特張地說，“所以，請你暫時不要攻擊人類的船艦——”

“你認識那些人類？”

“……是。”沉默了稍許，繆特說，在可以到彼此緒的伽之中，他無需說謊，“我蘇醒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自保之力，都是那上面的一位人類保護著我……”

年垂下眼瞼，細的睫在他的臉頰上落下淺的影子。

他輕聲說，“他……是我很重要的人。”

“是嗎。”

會議長說了一聲，他的聲音裏並沒有責備的意思，出手了在自己前低著頭的年的頭。

“放心，我們並不是嗜戰的種族，同樣也不願意輕啟戰端。”他說，“他既然保護過你，我們也不想恩將仇報。但是現在問題在於我們不能讓這些人類離開，將地球的位置洩出去。”

他頓了一頓，繼續說下去。

“所以，我和那位人類的首領已經談過了，他答應離開他的戰艦，只帶幾個人，前來地球與我方進行談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