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黎俏保持著坐在地上的姿勢,像一尊雕像。
“叮鈴鈴——”
手機鈴聲突兀響起,在空寂靜的環境中尤為刺耳。
黎俏像是沒有聽到。
失神的雙目茫然看著前方,都不是自己的。
霍老爺子的里記錄,霍南爵的命格殘缺,需要一個八字相合的人補足。在霍南爵小時候,霍老爺子通過大師的幫助,找到了一個人。
這個人是紀清。
紀清的命格好,和霍南爵十幾年的羈絆,為他擋掉不的災禍。但命中注定會早死,不能保霍南爵一輩子。
于是,霍老爺子又請來大師。
這次,他們找到了一個八字更合,能保霍南爵一輩子的人。
這個人就是黎俏。
黎俏角勾起一個冷酷自嘲的笑。
原來,一切都在霍老爺子的算計之中。
低頭,看著紙上的一段話,眼眶漸漸發熱。
消災擋病的命格,怎麼能沒有代價?
白皙的手指,紙張在手中出現褶皺。
那位大師說,為霍南爵消災擋煞后,那個人的父母親緣和自氣運都會損,用來抵消擋煞的付出。
所以,紀家三口死于車禍。
黎俏的父親也意外的死去。
理清這些線索后,黎俏的心已經麻木了。
拼盡一切要找蘇家報仇,為黎父報仇,可給這些人帶來不幸的正是自己。
“對不起……”
黑暗的空間,響起人悔恨的聲音。
刺耳的鈴聲再度響起,淹沒在人的嗚咽中。
霍氏集團,霍南爵一臉冷沉,手中的電話從耳邊放下。
接著,又撥通了另一個電話。
“幫我查查,黎俏去了哪里?”
足足一整天,黎俏離開楓苑后就沒回來。
幾十通電話撥過去,無人接聽。
到底在哪里!
忽然,腦子里冒出一個地方。
霍南爵站起來,大步出了辦公室,開車沖向一個地方。
剛踏電梯,電話響起,那邊的人查到了。
“霍總,黎小姐的定位是……”
正是這個公寓。
他猜對了。
霍南爵神稍緩,聽完就掛掉,直接上樓到了那間房子前。
大門打開,男人的影背出現在門口。
屋一片漆黑,“啪”的一聲按亮。
燈下,一個人蜷在地上,抱著雙低低哭泣。
霍南爵心口猛的痛了一下。
“黎俏!”
他幾步過去,蹲下了輕輕抱住人的,安的拍著的后背。
人似乎傷心到極點,哭了很久才漸漸停歇。
“發生什麼事了?告訴我。”
霍南爵看止住哭聲,小心翼翼的問出口,心疼的聲音微。
下一秒,被人猛地一推。
“滾開,不要我!”
人冷酷憤怒的聲音讓他錯愕。
黎俏眼睛紅腫,向他的眼神卻帶著刻骨的恨意。
那眼神像是下一秒就要把他殺死。
“黎俏,你……”霍南爵啞著嗓子。
還沒問出原因,就被人厲聲打斷。
“霍南爵,我恨你,我這輩子都不想見到你!”
心口被狠狠扎了一下。
霍南爵著難,黑眸牢牢的看著,幾乎用了最后的力氣才問出聲。
“告訴我,我做錯了什麼?”
回國的路上,他們明明已經恢復從前的關系。
直到今早離開楓苑前,黎俏還對著他笑。
做錯了什麼?
都錯了,全都錯了。
黎俏手背掉臉上的淚,笑起來,眼神卻很冷。
安靜的空氣中,人的聲音異常清晰。
“從頭到腳你都是錯誤,你不該接近我,不該讓我留在你邊……”
黎俏腦子很清醒,想起了很多事。
難怪,當年霍南爵和紀清格不合,卻一次次接近,忍了十幾年。后來變了黎俏,霍南爵又在離婚后求復合。
原以為是,現在看來全是算計!
人眼底的恨意讓霍南爵心如刀絞。
他上前一步,黎俏立刻戒備的退開,恨恨的盯著他。
“你們霍家都不是好東西,我真是瘋了,竟然還……”想起以前對霍老爺子的激,覺得自己就是個小丑。
霍南爵眼眸一冷:“黎俏,我不接這樣的理由!”
哪怕拒絕他,也要讓他死個明白。
燈下,黎俏的臉慘白,眼睛卻黑得發亮。
“如果我拒絕,你想怎麼樣?裝作喝醉酒強迫我嗎?”一字字都帶著刻骨的恨,和嘲諷,“或許不用喝醉,先強迫我,然后再制造個機會幫我,讓我激,然后就忘了你做的事……霍南爵,你真會算計!”
“不不是……”霍南爵無力的否認。
那些怎麼會是算計。
黎俏背過他,無力的聲音傳過來。
“就當是做最后一件好事,霍南爵,求你別再出現。”
人無助的聲音帶著哽咽。
霍南爵所有的辯解都變得無力。
他看著人單薄的背影,雙眼漸漸發紅。
長達十幾分鐘的沉默后,他薄了。
“我會消失。”
說完,他轉,提起沉重的腳步離開。
門關上的一刻,黎俏的眼淚流下來。
握著口的位置,一下一下,像是刀割的。
“爸爸,媽媽,還有黎爸爸,對不起……”
這麼多親人的死都是霍家算計的結果,怎麼能和霍南爵在一起?
漫長的一夜過去,清晨的照進來。
墻角,黎俏站了一夜的僵無比。
地上還有霍老爺子的。
猛地站起來,狠狠的抓起那些東西。
就是這些,害了紀家,害了黎家!
找了個鐵盆,一把火點燃,紙張燃燒的氣味充斥了空間。
火苗燒紅了黎俏的臉。
死死看著那些紙張變灰燼,心底的卻無法填補。
“東西燒了,可人能回來嗎?”
整整兩天,黎俏不吃不喝,腦子里都是過去的種種。
想起來,那十幾年來,霍南爵經常嫌棄,卻時不時的會對好。
他對邊的人很冷漠,卻會偶爾對笑得很開心。
正是這些,讓迷了。
有時候,紀清會懷春的想,這是不是意味著霍南爵對與眾不同呢?
現在才明白:或許只是霍老爺子的要求而已。
畢竟,霍南爵也聽從霍老爺子命令,和本不認識黎俏結婚。
紀清、黎俏,都只是霍家人保命的工人。
黎俏口一陣悶堵,忽然猛地咳嗽。
“咳咳……嘔……”
地上多了一灘鮮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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