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 白茵趴在陳淮驍書房的懶人沙發上玩連連看。
陳淮驍則站在落地書架邊,挑了一本書,坐到書桌前進行沉浸式的閱讀。
這是兩人難得的靜謐時, 各自做各自的事, 互不打擾, 卻又呆在一起。
以前白茵喜歡一回家就把自己關在房間里,陳淮驍獨自呆在書房里,無事也不會找。
倆人只在有需要的時候, 才會去對方的房間。
后來有一次, 陳淮驍破天荒地下單買了一個很舒服的懶人沙發。
懶人沙發的慵懶豆沙, 和書房冷調的嚴謹風格形了鮮明對比。
有強迫癥的唐卡幾次冒死建議, 這個沙發可以擱在臺或者咖啡區, 但陳淮驍固執堅持,一定要把它擱在書房里。
白茵試躺過一次之后,就上了這套懶人沙發, 有事沒事兒都往陳淮驍書房鉆。
還記得來這棟宅子的第一天, 唐卡就說過,陳淮驍喜歡在書房獨, 不希被人打擾。
但事實上, 發現陳淮驍并不反呆在書房, 一次也沒有驅趕過。
倆人漸漸有了默契, 白茵不會發出響影響陳淮驍工作看書,陳淮驍也默許像貓咪一樣懶懶地躺在沙發上,打游戲或者看電影。
有時候白茵會想,什麼都不爭了, 就這樣,像貓咪一樣呆在他邊, 吃吃睡睡,也不失為一種幸福。
年時最的事,不就是被人保護著、歲月安穩麼。
不過,這麼沒出息的想法只是轉瞬即逝,便被白茵甩出了腦海。
現在的白茵,不再是十八歲的白茵了。
誰都靠不住,只能靠自己。
……
忽然間,手機鈴聲突兀地響了起來,打破了書房平和的靜謐。
被打擾的陳淮驍,眉心微蹙,向了。
白茵連忙踮著腳尖來到臺,接起了孫梨梨的電話——
“查到了嗎?”
“你爸的事兒還沒消息,但是現在有更勁的消息,白茵,你扶著墻,站穩了!”
“扶好了,說吧。”
“李純風微博關注你了!”
“What?”
“李純風啊!這位大佬微博關注你了!”
白茵趕點開微博,在最新列表里往下拉了很長,終于看到了一個金V:李純風。
一臉懵:“怎麼會這樣?”
孫梨梨:“我還要問你呢!你是不是在網球館認識李純風了?”
白茵搖著頭,茫然道:“沒有啊,我之前以為李景松老人家就是李純風呢,不是鬧了個烏龍嗎?”
“那你還認識了其他人嗎?”
“還有個李老的小跟班,但他不是李純風啊,網球打得很爛,人也很中二。”
“那就奇怪了,李純風怎麼會忽然關注你,他的號一共就關注了兩個人,一個是李純風工作室,另一個就是你。這個號是他的私人微博號,一般不會用以聯系工作的事。”
白茵想起了李春弘答應幫他找李純風的事。
“那個小跟班說會在網球館幫我繼續尋找,不會是他找到了吧?”
孫梨梨思忖道:“看來有可能啊,你把小跟班聯系方式給我,我問問他,如果真的有譜,這可是大事兒,我要幫你好好談談約歌合作的事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這次一定要抓時間,不能再被截胡了。”
“呃。”白茵踟躕道:“我和小跟班沒有互留聯系方式。”
“怎麼不留一個呀!”
“因為沒想有太多深啊。”
孫梨梨嘆了一口氣,說道:“算了,不需要這麼迂回,既然李純風關注你了,你就跟他保持聯系,探探口風,有可能的話,約著見一面。”
“好。”白茵正要掛電話,忽然想起了什麼,又道:“對了,蘇燁的事,你得幫我查查。”
“放心,我記著呢。”
白茵掛了電話,點開微博,發現自己居然又上熱搜了,詞條是#李純風關注白茵#。
看來,不僅僅是孫梨梨發現了,李純風的每首歌都紅華語樂壇,他的數量也不。
而他的微博號只關注了一個人,現在莫名多了一個,自然備矚目——
“什麼!李純風關注白茵了!是不是要合作了啊!”
“天!白茵資源也太太太太好了吧!”
“什麼資源能讓李純風用自己的私人微博關注啊,這位大佬神出鬼沒,和明星從來沒有私。”
“這也太奇怪了。”
“白茵自出道以來,真是一路順風啊,天選之吧。”
“好期待新歌呀!”
……
白茵百思不得其解,踱著步子來到陳淮驍邊,的手臂從后面攬著他的頸子,聲問:“哥哥,你是不是幫我聯系李純風了?”
陳淮驍著孩近在咫尺的熱呼吸,不假思索道:“沒錯,是我,今晚你要怎麼謝我。”
“……”
他承認的這麼干脆,白茵反而不相信他了。
肯定不是他。
如果是,孫梨梨作為璨星傳的經紀人,怎麼會不知。
“陳淮驍,不要臉!”無趣地松開了他。
陳淮驍倚在靠椅邊,指尖把玩著黑琺瑯鋼筆:“幫你了就是哥哥,沒幫你就是陳淮驍?”
白茵輕哼了一聲,重新躺回懶人沙發,用自己的微博號回關了李純風,并且戰戰兢兢地給這位大佬發了條消息:“前輩好。”
李純風幾乎秒回:“hi【微笑】”
陳淮驍見心思全在手機上,于是悄無聲息地走到了長桌的《神圖》邊,準備卷好收走這幅畫。
白茵的視線敏銳地掃了過來:“陳淮驍,你做什麼?”
“這幅畫價值連城,我放回地下室,安全些。”
“不必了,這幅畫我另有用。”
陳淮驍皺眉:“你要怎麼用?”
“蘇燁好像也在問李景松老人家求畫,我想著,也許這幅畫可以利用起來,幫我一個大忙。”
“你連一幅畫都要利用?”陳淮驍臉略微冷了冷。
白茵猜到了陳淮驍的想法,大概是覺得無藥可救了。
走過來推開陳淮驍,卷好了畫卷,抱在手里:“我就是個俗人,再說,李老也答應過,如果我缺錢用,這畫甚至可以賣掉,所以這是經過他同意的,老人家不會生氣。”
陳淮驍堅持道:“你要用錢,可以從我卡上支取,畫有重要意義,不能賣。”
“不是錢的問題,蘇家一家欠我的,我都要拿回來。”白茵咬牙道:“你能幫我復仇嗎?”
陳淮驍走過來攥住了的手,用力地著,嗓音低沉:“復仇不是什麼難事,但是白茵,你真的要讓復仇占據你全部的生活?別人的好和心意,都可以當復仇的籌碼?”
白茵看著卷軸上飄逸出神的神,視線低垂,烏黑的眸子里浮現幾縷掙扎,良久,低了嗓音道:“哥哥,你沒有經歷我經歷過的事,你沒有過肚子、沒有寄人籬下被流氓欺負擾、沒有親眼看到媽媽死在自己面前,滿浴缸的水…你沒有經歷過,你憑什麼勸我對別人的心意溫以待。”
白茵說完這句話,掙開了陳淮驍的牽扯,抱著畫卷走出了書房,出門的時候用手背了眼角的潤,頓住腳步:“我從來…就不是善良純潔的人。”
陳淮驍轉過,著落地窗外那一清寂的月,平靜了很久,緩緩喃出三個字:“我知道。”
……
回到房間,白茵小心翼翼地將畫卷收在了自己柜的保險箱里。
沒錯,就是什麼都要利用。
《神圖》要利用,婚姻也要利用,連自己曾經那麼喜歡的哥哥也要利用……
就是要贏,讓欺負自己的人付出代價,要站在群星之巔,收獲許多幸福。
為了這個目標,白茵不惜一切代價。
不再多想,郁悶地躺在床上,蒙頭睡覺。
黑夜里,門口傳來清脆的一聲“咔嚓”,房門被打開了。
陳淮驍喜歡在睡著之后忽然造訪,不過這一次,白茵還沒有睡著。
豎起了耳朵,仔細聽著靜,以為陳淮驍是要來畫的。
陳淮驍站在床邊,停留了很久。
夜朦朧,不知道他是在看,還是在找畫。
白茵索打破了夜的沉寂,說道:“我把寶貝藏起來了,你找不到的。”
“藏起來了嗎。”陳淮驍鉆進被窩,從后面抱住了,著耳鬢的嗓音很有磁:“我怎麼就找到了?”
白茵心里帶著怒意,死命掙開他,陳淮驍咬著的耳朵,沉聲道:“小辮子,我不要你純潔善良。”
著耳后的麻,停下掙扎。
“我只是不想你后悔。”
“陳淮驍…”白茵擲地有聲地說:“我從不后悔。”
當初你不后悔,現在不你,更加不后悔。
陳淮驍咬著的后頸,心里的翻涌如浪:“不后悔,就好。”
分明這人就在他懷里,只要他愿意,可以對予取予求,極盡索取。
但陳淮驍心里還是覺得空,很空很空…
他想要的…從來不是上的占有。
但白茵只給他這個,真心和意,他是一分都別想染指。
*
此日清晨,白茵醒過來。
房間里盛滿,陳淮驍已經離開了。
白茵坐到飄窗邊,讓溫暖地照在白皙的皮上,暖洋洋的。
昨晚的陳淮驍,太溫了,真的太溫了。
白茵不知所措地達到了兩次。
倚在飄窗邊看著外面繁茂的枝葉在下招展,腦袋抵靠著墻。
回味了很久很久。
從來不知道,陳淮驍竟也會這般百轉千回、極盡溫地取悅。
第一次在陳淮驍上,到某種朦朧的…藏很深的意。
他嗎,還是在上投對另一個人的思念。
白茵真的不知道了。
但無所謂,不需要在意這麼多。
懶洋洋地出手機,給陳淮驍發消息:“哥哥。”
下之臣:“我不是誰的哥哥,我是陳淮驍。”
小辮子:“哥哥哥哥哥哥哥!”
下之臣:“見客戶了,早飯記得吃。”
小辮子:“等一下,哥哥今晚還回來嗎?”
下之臣:“上癮了?”
小辮子:“【捂臉】”
……
白茵這一上午什麼都沒做,滿腦子都是昨晚的事。
坐在瑜伽墊上,用力甩開腦子里這些有的畫面。
不能這樣,不能被陳淮驍這男狐貍引了,失去理智。
瑜伽結束之后,白茵用巾拭著臉上的汗珠,同時接到了孫梨梨的來電——
“我知道蘇燁為什麼向李景松求畫了。國最大的影視平臺iku即將進駐國市場,這段時間,國幾大傳巨頭,都在爭奪iku的獨家代理權,包括蘇燁、秦氏集團、甚至還有咱們璨星傳,這可是一塊的流油的東坡,如果能拿下這份獨家代理權,在影視這一塊兒,基本上就算基穩固了。”
白茵思忖著,問道:“這跟李景松的墨寶有什麼關系嗎,為什麼蘇燁要去向李老求畫?”
“你不知道,現在iku負責海外代理權的話事人是庫文先生,他對中國傳統文化,尤其是古典風韻、國墨山水這一塊兒,特別興趣,幾乎可以說是如癡如醉,不止一次在臉書上po出他家里收藏的國畫。不過…經神通廣大的網友鑒定,很多都是假的,哈哈哈。”
白茵明白了,庫文喜歡中國傳統詩詞國畫,而李景松老先生的墨寶,又是這方面的集大者。
如果能求得一幅真跡送給庫文先生,這不就是投其所好嗎?
蘇燁打的就是這方面的主意。
白茵回到書房,小心翼翼地將《神圖》收裝在了卷軸袋里,下午便來到了陳淮驍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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