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在五年前已出閣,得嫁魯郡士族之首的孔家嫡長子為婦,九公主比陳蘅還年一歲,最是活潑的時候。
“阿娘,使人去五皇子府把我的嫁妝拉回來罷!衛紫芙這般待我,小心拿了假……”
莫氏厲聲道:“如若敢這般做,為娘就能讓父親丟了。犯下貪墨案子的員若非你父親一力保全,他當自己還能做?”
夏候淳怎會如此辱陳蘅?
這背後的人還不是衛紫芙?
他們不念榮國府的幫襯,搶走陳蘅的未婚夫,讓陳蘅出醜,損了這麼大的面。
殺父仇,奪夫恨,此乃世間兩大仇恨。
衛家能做出這種事,就得承榮國府的怒火。
莫氏沉了一下,道:“邱媼,喚上你兒子、兒媳與可靠的僕婦去五皇子府,將嫁妝簿子帶上,所有件給我一件件地對。若你領回了假,我定拿你治罪。五皇子的聘禮我們不要,分列出來,使人送到戶部,就說是五皇子捐給慈濟堂,請太後與謝皇後置。”
夏候淳想保住這批聘禮,簡直做夢。
他們還真當榮國府是任人欺淩的主,天下能欺他們的,唯有晉帝、太後,其他人——休想,欺他們一分,必還兩分。
衛紫芙前世就用假貨換了的真寶貝,這一真一假的價值可是上百甚至數千上萬倍。
這一回,倒要瞧瞧衛紫芙還如何在五皇子府裡張狂,還如何憑著陳蘅的寶貝過得風生水起。
夏候滔想算計,端看他這世還有沒有本事?
前世時,嫁給了夏候滔,也因著此,在今日兩對新人宮拜會時,太後對晉帝道“五皇子、六皇子娶婦家了,再喚五皇子、六皇子也不像個事兒,陛下就給封個爵位罷。”
夏候淳一直以為,自己定會封個親王,可最後卻得封梁郡王。太後、晉帝對夏候淳拒婚又自作主張另娶新婦的事到底惱了、怒了。
夏候滔意外得封瑞郡王,憑著他不得寵的局勢,就算封為候爵都是意外,全是因為他娶了陳蘅。太後心疼陳蘅,這才厚待夏候滔。
夏候淳後來無論如何努力,再沒晉封親王,一直到夏候滔登基,卻因年時幾番欺負夏候滔,被夏候滔給記恨獲罪。
邱媼領命離去。
近二百八十抬嫁妝,一件件的比對,委實夠忙碌,還得防備旁人以次充好,辰正出的門,直至未正也不見人回來。
莫氏生怕陳蘅想不開再做出什麼傻事,一直守在。
黃鸝人如其名,真像一只黃鸝鳥,去大廚房取點心回來,嘰嘰喳喳地將自己聽來的新鮮事說了:“夫人、郎啊,芙郎還真是膽兒大呢!”
莫氏未問,只靜靜地看著陳蘅吃果片。
橘子、蘋果被侍們剝,或切了薄片,用一牙簽上,吃起來極是方便。
“今晨,邱媼不是帶人去搬郎的嫁妝,用南珠串的南珠衫被換了尋常的珍珠衫。當日匣、裝箱籠的可是邱媼和春大娘二位,邱媼、春大娘當場就不依,可衛郎的陪嫁阿媼居然說沒過。”
(注,阿媼即“嬤嬤”的意思。)
“大管家不依,已報。”
那婚前就放話不會把她當妻子看待的夫君,八成犯傻了,不然纔剛摔了交杯酒要她滾出去,怎麼一見她的手腕就變了,還是他真如傳言「生意做到哪,小手摸到哪」那般有戀手癖?要不爲何一眨眼就對她又是愛憐呵護又是纏綿求歡的……寵她之餘,還連所有她在乎的人也都一併照顧了,他說唯有這樣,她纔不會分心去擔心別人,能好好被他獨佔,他說不許她哭,除非是他的愛能寵她到令她流出幸福的眼淚,他說了好多好多,讓她甜上了心頭,也被他填滿心頭,然而也因爲他說了好多,讓她忘了問他爲何對她這麼好,纔會由上門「認親」的公主那兒得知,其實他寵的人不是她,他愛的是前世妻子,而自己手腕上的胎記讓他誤認了……而同時擁有胎記和記憶的公主,似乎纔是他尋尋覓覓的人,她想,他曾給了她那麼多幸福,這次,爲了讓他也得到幸福,即使已懷了孕,即使再痛苦,她都要將他還給他真正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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