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決斷的鄭才思審案也十分利落,三兩下就把事理得很清楚了。
到底是天子腳下,都城府尹,豈能沒點本事。
“趙世禮,你盜竊林家財,意圖謀害當家祖母,你可認罪!”鄭才思斷道。
頓了頓,他看一眼溫如言,又補充:“你背后可有人指使,若是你能供出,可減輕你的罪責。”
整個過程,趙世禮一直沒有說話,任憑鄭才思一件一件的搬出人證證審問核對,甚至對于外頭百姓扔來的爛菜葉臭蛋也能不如山。
但是隨著鄭才思的這句總結,趙世禮有反應了。
“大人,小人冤枉!”趙世禮重重的磕頭,聲淚俱下,聲音洪亮,“小人沒有做這樣的事,更沒有什麼背后之人!”
“是,小人學藝不,醫沒有那樣好,一時疏忽,忘記了八月札寒,但絕沒有害人之心,僅憑一味藥就要定罪為意圖殺人,我不服!”
林知南瞇起眼睛,趙世禮竟還在做垂死掙扎。
“其二,家中的財乃是我日積月累,并非盜竊林家,至于那些福壽丸,就是恩師給我的。”
睜著眼睛說瞎話的功夫,可謂爐火純青。
林知南暗中打定主意,絕對不會讓趙世禮茍活于世,他不配。
林知秋也是氣得直接喊出聲:“你就算是不吃不喝不用,整日在外行醫,也不可能有那樣多的家產,不是了我家的,又是什麼!”
“而且我祖父絕不會將福壽丸給旁人的!”
“二姑娘你這話生分了,我自跟在恩師邊,又怎麼是旁人?”趙世禮死不要臉。
“還有其三,大姑娘都作證那封信乃是那愚蠢奴仆偽造的,我與黃太醫也好,與二夫人也好,都本沒有關系,大人一口一個有人慫恿,莫非是要導我說出些什麼?我萬萬不會害了別人的。”
趙世禮一番詭辯頭頭是道,不僅撇得一干二凈,還倒打一耙,說鄭才思在誤導他。
鄭才思顧慮太醫院,不敢用刑,這審訊愣是陷僵局。
堂外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都七八舌的討論著,好在風向都覺得趙世禮有問題,那番話是拿已經沒法作證的林老爺子做文章,實在可惡得很。
林知南也在思考,是否應該采取一些非常手段了。
“知南,不必擔心,本王會這趙世禮無話可說。”溫如言在旁低聲勸,盡心盡力,人。
然而,就在此時,門外一聲唱諾傳來,打破僵局。
“羅公公到——”
羅公公?不是皇上跟前很得力的管事公公嗎,怎的也來了?
不管是堂外圍觀的百姓,還是堂中的一干人等,都驚訝疑。
林知南倒是很沉穩,事關福壽丸,皇上大概也會很關心吧,前世后期所知,當今皇上一直暗中沉迷丹藥,從前祖父隔三差五被召宮中問藥。
“公公?不知您來,所謂何事?”鄭才思陪著笑臉迎了下來,心中苦得很,莫非羅公公也要聽審?
他代表的是皇上啊。
“皇上口諭。”羅公公走到堂中站定,高高的抬著下,沒有廢話直奔主題,“事關趙世禮。”
為了趙世禮?
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大夫,何至于此!
“父皇有何指示?”溫如言起,心頭并不痛快,今日是他主場。
“林恩遠早前進宮請脈時,曾稟告皇上,趙世禮盜竊,指染福壽丸,只是林家忽然出事,暫緩了查辦。如今發現趙世禮所竊財,證據確鑿,且懷有害人之心,此事必當重罰!”
此話一出,一片唏噓,堂外的老百姓發了熱烈的議論,什麼猜測都有。
鄭才思如釋重負,皇上定下的,那一切都好辦了。
周氏低頭掩住驚慌,皇上也是在保林知南的意思嗎?
林知秋和林鶴、袁氏很高興,贊嘆著皇上英明,更察民,竟關注到區區林家,還為林家做主。
溫如言也不算意外,他只看了看林知南,見后者陷沉思之中,心中有幾不好的預。
是不是猜測到,皇帝也極為在意福壽丸,會不會有更多的想法和盤算,那麼他要將握手中,只怕更加沒有那麼容易。
原本,事就已經超出了他的計劃太多。
“不、不可能,不會的!”此時,趙世禮陷絕,他癱坐在地上,“師傅不可能這麼說的,皇上也不會這麼罰的……”
他哭不止,也只換來了衙役塞住了他的。
“鄭大人,你看著辦吧。”羅公公連一眼都沒有看趙世禮,就把他的生死給定了,“賢王殿下,皇上你盯著此案結完,然后回宮一趟,他有事和你商量。”
最后一句話,說得十分公辦,暗含警告。
“是。”溫如言恭敬回道,心中惱火。
送走羅公公,庭審繼續,但已不費吹灰之力。
“……依梁國律法,趙世禮所盜財合計兩萬余兩,所竊福壽丸三十余粒,當盡數歸還于林家!趙家家產充公,趙世禮仗五十,攜全家流千里!”
鄭才思讓文書寫下了判決,人按住趙世禮畫了押。
塵埃落定,圍觀百姓紛紛好。
不過林鶴夫婦可不甘心,他們拖住鄭才思,不依不饒的說著那封已經被證明是秦嬤嬤寫的信,想要把周氏也定個罪。
林知南沒理會這些,趁著眾人還沒有散去,幾步走到了公堂門口,對著老百姓們行了一禮。
一白,氣質清雅,樣貌秀,很容易就拉住了眾人注意力。
“知南?你要做什麼?”后的溫如言、周氏等人都很疑,似乎有話要對老百姓說。
林知秋則是站在了林知南的邊,不管家姐姐做什麼,都要并肩而行。
“眾位,請你們做個見證。”林知南朗聲開口,“我以林家嫡長份做主,等府繳回失竊的兩萬余兩銀子,全數用于修補民安道,只愿造福慶都百姓。”
民安道乃是城西平民區一條很主要的路,經年失修,一到雨天便積水,百姓們怨聲載道很久了。
林知南記得上一世該也是今年,是溫舒云出錢修繕,大大的博得了一個好名聲。
這一世,林知南趁此機會,直接要了這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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