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墜地,才倏然想起,方神醫正趕往曲梁城去了,約莫要數日後才能回來國公府。
衛媗自是也想到了,彎一笑,道:“不用勞煩方神醫了,我是這幾日沒睡好,才覺著悶的。你今日回來得這樣早,可是出了什麼事?”
薛無問看了看,道:“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一個?”
第108章 (劇線為主,有姐姐、姐夫)
衛媗聞言便睇了薛無問一眼, 眼波清冷。
這人總這樣,有什麼話也不乾脆利落地與說,總要分兩截。說一截藏一截的, 就等著看抓心撓肝的模樣。
衛媗才不上他的當, 淡淡一句“你說不說”,便兀自靠上人榻上的大迎枕。
薛無問這人自來沒臉沒皮慣了, 聽見此話, 便上榻抱起這姑娘,低頭就去尋的。
用了啄了幾下後, 方才笑道:“今晨早朝, 魯都史帶著從青州送回的函, 在金鑾殿上狀告青州布政司左參議凌若梵與鎮國將軍秦尤通敵賣國。周元庚大怒,命大理寺、都察院還有刑部共審此案,務必要查出個水落石出, 將所有參與者挨個揪出來。”
薛無問說到這, 那雙多的桃花眸便微微一瞇,不由得想起泰帝今日的失態。
桌案上的兩個鎮紙並茶盞被他砸了個稀爛,那雙浮腫的渙散的眼也不知是盯著哪,就那般斜著眼指著跪了一地的朝臣, 大聲怒罵, 形容瘋狂。
與從前那個一舉一都學先太子的“賢明”君王判若兩人。
瞧著他那狀若瘋子的模樣, 金鑾殿裡的朝臣個個噤若寒蟬。
便是連凌叡都不敢上前為自家兒子喊冤,隻慘白著臉, 渾抖地跪在地上,求皇上息怒, 保重龍。
下了朝後, 更是蹣跚著步伐, 在養心殿外跪了整整兩個時辰。
薛無問垂眸看著衛媗,見神淡淡,仿佛也沒因著他那話而欣喜,便親了親眼皮,同描述了一番今日在朝堂發生的事。
“凌叡今日應當是深刻會到何謂樂極生悲。先前那小子差人遞給他的消息全是假消息,他今日上朝之前興許還在作著青州軍權盡數落囊中的夢,哪曾想,一上朝就是兒子慘死、親信被捕的消息。我們大周朝這位凌首輔,今夜怕是不能安眠了。”
衛媗輕輕“嗯”一聲,前些日子,暗二回來定國公府時,便給捎來了霍玨的話。
青州之事,也知道個十之八九。
薛無問同說的這好消息,其實也猜著了。
至於那壞消息……
衛媗垂下眼睫,抬手描著薛無問裳上的飛魚蟒紋,道:“你說的壞消息可是與薛世叔有關?薛世叔……也差不多要回盛京了罷?”
這話一出,薛無問原先還帶著點兒吊兒郎當的神便頓了頓。
旋即失笑一聲,還真是什麼都瞞不過。
“我們衛大娘子是不是該擺個攤去算命了?一猜一個準。”薛無問“嘖”一聲,了衛媗尖尖的下頜,道:“還是說,你衛媗就最懂得猜我?我心裡的所思所想是不是都逃不過你這雙眼?”
說著,又去尋的眼,眉眼噙了點輕佻的笑意,那模樣要說多不正經,那便有多不正經。
哪有半點要同人說正事的態度?
衛媗不搭理他的科打諢,隻靜靜他眼裡,道:“可是肅州那邊遞來的消息?北狄雖死了一個太子,可還有一個野心的二皇子在,薛世叔怎會在這個時候回來?”
薛家世代守護肅州,對薛晉來說,除非肅州安,否則他絕不可能會離開肅州。
衛媗所想亦是朝中諸多大臣所想,北狄是遊牧民族,那裡的人個個都彪悍,比之南邵,更難對付。
北狄皇帝年歲已大,膝下皇子有十幾個,但真正有能力繼承皇位的年皇子就只有太子與二皇子。
北狄皇帝初時看重太子,特地為太子重金請了大周的名儒細心教導,想著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然而隨著二皇子長大,他心裡的天平又逐漸傾向了二皇子。
二皇子比之太子,多了一份狼,在排兵布陣的天賦亦是比太子高,很得北狄諸多將領的推崇。
二皇子後的母族亦是北狄最富庶的部落,是以,北狄朝堂擁護二皇子的呼聲一天比一天高。
“父親雖廢了北狄太子,卻並未拿他的命。北狄太子此次出征完全是中了二皇子的計,二皇子約莫是察覺到他與凌叡的計劃泄了,索便將計就計,暗算了北狄太子一把,設計他這位親哥上戰場搶軍功。”
“若父親真殺了這位太子,可就幫了二皇子的大忙了。父親不可能會幫這個忙,只差人暗中給他下毒。眼下那位太子中毒而不知,那毒無聲無息,至要潛伏一年才會毒發。將他安安生生送回北狄,你說他會不會同他那位好弟弟算算舊帳?”
北狄的二皇子為人狠戾,可這位太子也不是善茬,為人險狡詐。薛晉七年前就曾經被他暗算過,中了毒。
如今也算是以牙還牙。
“所以,北狄太子被斬殺於沙場也是他自個兒放出來的假消息?”衛媗問。
“嗯。”薛無問哼笑了聲,“父親送回來的戰報上可沒說他斬殺了那位太子爺,不過是北狄太子在上臺唱戲給那二皇子看罷了。我猜,再過一個月,北狄的二皇子至會折一員大將,為此次戰場失利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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