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九娘瞪了一眼：「那難不你要一直賴在我這裡？」

「這是我哥的家，我想住多久就住多久。」驚雲不甘示弱地道。

「那等你哥回來，你可以問問他，只要你屁足夠堅強，沒什麼能阻止你。」明九娘不冷不熱地道。

驚云：「……卑鄙！」

明九娘再勝一局。

聽了要讓回封家的話之後，驚雲手中的串也不香了，整個人像被霜打過的茄子一樣，蔫了。

春秋心，見狀道：「回去也好，遼東苦寒，比不得江南富庶繁華，而且冬天那麼長……」

驚雲跺腳：「我寧願死在遼東，也不回封家。」

明九娘：「那你差點達所願，看起來蕭鐵策不該把你抱回家。」

驚云：「……你這個毒婦！」

「多謝誇獎。」

驚雲出奇地憤怒了：「我哪裡誇獎你了？」

「無毒不丈夫，怎麼到了我這裡，就不算誇獎了？」

驚雲發現，在明九娘面前，就是個渣渣，被後者得毫無反擊之力。

「等我哥回來再讓他收拾你。」氣哼哼地道。

「那就等著看，誰被收拾。」明九娘寸步不讓。

驚雲氣呼呼地咬著，假裝那是明九娘的。

春秋本來還有些張，想替兩人說和，後來發現竟然有意思，而且明九娘也有數，所以就在旁邊忍笑聽著兩人槍舌劍。

吃過飯，驚雲帶著曄兒在院子里玩。

手中拿著長劍——那是蕭鐵策事後替找回來的，在院子里舞劍。

明九娘吃完出來的時候，正舞到興頭，看見明九娘越發得意，挽出一個個凌厲的劍花，長劍所到之，冰雪飛濺，氣勢十足。

「如何？」驚雲把長劍收回到背後，神氣地問明九娘，眼神彷彿在說，以後你還敢得罪我嗎？

明九娘嗤笑一聲：「不怎麼樣，像只花孔雀一樣。」

驚雲彷彿到了奇恥大辱：「我這些可不是花架子，你下來，跟我過幾招。」

「沒興趣。」明九娘道，「飯吃完了，現在去把碗洗了。」

「你，你竟然讓我洗碗！」

「我還讓你吃飯呢。」

春秋見兩人劍拔弩張，忙道：「我已經收拾好了，順手就把碗洗了。驚雲還不好……」

明九娘冷冷地道：「你看舞劍示威的樣子，像不好嗎？」

驚雲也不領：「我現在好得很，我就是不洗！這個懶婆娘，等我哥回來再說！」

「最後給你一次機會，洗不洗？」

「不洗！」

「好。」明九娘笑了，「別後悔。」

驚雲昂首：「誰後悔誰是小狗！」

明九娘自己進去把碗洗了。

晚上的時候因為王太醫要來，帶著春秋準備了八道大菜，什麼獅子頭、麻椒魚、油燜蝦、炸、紅燒排骨……看著令人食指大。

王太醫和蕭鐵策的擺在地下桌子上，炕上又另擺了一桌，留著們吃。

「行了春秋，」明九娘握著一把筷子道，「不用你斟酒布菜，讓你蕭大哥來，咱們也趁熱吃。」

驚雲占著熱乎乎的炕頭，垂涎三尺，手道：「給我一雙筷子。」

明九娘沒理，給了春秋和曄兒筷子，然後用剩下的筷子夾了一塊排骨送到春秋碗里淡淡道：「多吃點。」

竟然沒的筷子？驚雲炸了。

「哥！」喊道，「……嫂子不給我筷子，是不是不歡迎我來啊！」

「你說對了，」明九娘不等蕭鐵策說話就道，「我確實不歡迎你來。我就是養條狗，喂完它之後還衝我搖搖尾。餵了你，換來你大呼小，你覺得我開善堂的嗎？」

「哥！」

蕭鐵策放下筷子，站起來道：「你跟我來！」

驚雲得意地對明九娘挑眉：「喂，說你呢！」

「魚驚雲，你跟我來！」蕭鐵策聲音中有制不住的怒氣。

驚雲頓時慫了：「哥，我不，我不吃了。」

可是蕭鐵策一個眼神掃過來，就老老實實地下去了。

春秋想要開口求，被明九娘攔住：「咱們吃飯，熊孩子，人多了上臉，活該被收拾。」

過了一會兒，蕭鐵策自己回來，道：「吃飯。」

王太醫著鬍子道：「驚雲到底是個孩子，你下手有點分寸。」

「我要是沒分寸，早就把打死了。」蕭鐵策道，「咱們吃飯。」

吃過飯之後，送走了王太醫和春秋，蕭鐵策道：「滾過來！」

驚雲紅著眼圈過來，道：「哥，我累死了。」

「如果不是王太醫說你不好，你以為罰站就行了嗎？」蕭鐵策道，「早上我走的時候是怎麼和你說的？」

驚雲低頭道：「要，要聽嫂子的話。」

「魚驚雲，這是最後一次警告。你已經十六歲了，我不想再和你講什麼道理。你記吃不記打，只有疼才能讓你記住！」

明九娘也不求，淡定地看著的賬本。

曄兒的眼神在蕭鐵策和驚雲之間來迴轉著，十分困——爹爹為什麼對姑姑這麼兇？

驚雲完了教訓，委屈地道：「哥，我了。」

「問你嫂子。」

驚云：「……嫂子……」

明九娘道：「自己吃剩菜，吃完去把碗筷洗了。在我這裡，不幹活就沒有飯吃。在別人的屋檐下，不低頭，就要有挨的骨氣。我連你哥都不慣著病，更何況你！」

蕭鐵策無辜躺槍。

驚雲化悲憤為食量，就著剩菜吃了兩大碗米飯，然後笨手笨腳地去洗碗筷。

晚上怎麼睡，又是問題。

蕭鐵策對明九娘道：「委屈你，和驚雲將就一下，回頭我找人在廂房裡再盤一鋪炕，把安頓在廂房裡。」

曄兒道：「不用啊，爹娘和我睡，姑姑睡床就行。」

蕭鐵策道：「姑姑過寒，要睡炕好。」

「哦。」曄兒道，「那爹要快點，我想和爹娘一起睡。」

明九娘低估了驚雲的抗擊打能力，原本以為後者要消沉幾天，沒想到洗完碗回來就活蹦跳，纏著蕭鐵策，說想要進山打獵，被蕭鐵策罵了一通才老實點。

躺下后，明九娘吹滅了燈，曄兒摟著的脖子小聲地問：「娘，爹為什麼對姑姑那麼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