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仇！

　顧星檀上下拋著那枚袖扣。

　被方才那個吻浸潤得紅艷艷的角微翹起，心安定幾分。

　想到他的反應，知道自己果然沒猜錯，容懷宴帶來北城，就是為了古紙。

　浴室水聲一直未停歇，顧星檀眨了眨眼睛，著磨砂玻璃，溜溜達達走過去敲了敲門，也不怕嚇著里面的人，臉蛋掛著想助人為樂的‘純良’：

　“容總，需要我幫忙兩聲嗎？”

　水聲淅瀝。

　里面頓了幾秒。

　當顧星檀懷疑他是不是沒聽到時，里面終于傳來男人不辨緒的回答，言簡意賅：“。”

　顧星檀清了清嚨。

　想著自己沒什麼經驗，猶豫要用什麼音調合適時。

　卻見浴室門已經打開。

　半圍著浴巾的男人眉目沾染了，烏黑短發在額角，就著浴室熾白的燈，格外清冷從容。

　隨即見他慢條斯理用白巾拭著尚且的發，一邊問：“怎麼不？”

　對上他那似笑非笑的雙眸。

　顧星檀終于反應過來。

　他本就沒有在浴室里解決生理問題！

　故意的！

　顧星檀睫無辜地眨了眨：“我也沒想到，容總這麼快呀？”

　快？

　容懷宴腕骨頓住，片刻，對微微一笑道：“沒想到容太太嫌快，下次容某一定更、慢、一點。”

　顧星檀：“！！！”

　慘敗。

　*

　雖敗猶榮，畢竟——

　第二天一早，容懷宴便直接帶去尋古紙。

　眼看著車越開離市中心越遠，四周已經開始荒無人煙。

　最后竟然開進了更荒涼的山里，顧星檀側眸著坐在車窗旁那恢復溫潤的貴公子，深深懷疑，這個斯文敗類，是不是要暴變態本，把囚在天天不應地地不靈的山里！

　“你確定這里有人？”

　話音剛落。

　卻見半山腰里佇立著一棟蘇式園林風格的莊園別墅。

　越開進去，顧星檀眸子越亮。

　這里——

　簡直就是夢想中的世外桃源。

　莊園不大，但步步皆是景，頗有野趣，越過一片青竹林，才看到坐在一座構造巧亭子的老人家。

　唐老須發皆白，穿著冬制唐裝，面前石桌上擺了一局棋，他單手夾著枚黑棋，仿佛定一般，久久沒有落下。

　旁邊煮茶的小銅爐火都熄了。

　可見他待了多久。

　顧星檀見容懷宴沒打擾這位，也安靜等著，視線無意移到那盤棋局時，眼底過迷茫，也懂得一點圍棋規則，能看得懂棋局的水平，但這局棋……

　完全看不懂。

　就在迷茫時，唐老忽然指尖一松，黑子重新落回盒子，發出一道玉石相擊之音。

　隨之而來，是蒼老不失溫和的聲音：“我知道你們的來意。”

　唐老點著棋局：“這樣吧，只要你們能解了我這局棋，就可以拿走想要的東西。”

　顧星檀心臟懸了一下，下意識握了旁男人的袖，沒意識到已經被出了折痕。

　容懷宴垂眸，著那折痕，清雋眉心也跟著折起。

　想平。

　下一秒。

　卻見顧星檀仰頭他，乍然對上視線，聽問：“這棋難解嗎？”

　容懷宴俯，修長指骨捻起一枚棋子，玉質的棋子，起來溫潤適手，令擅棋者不釋手。

　視線掠過，停留幾秒，清潤嗓音微微低：

　“古籍殘棋，千古難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