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小魚仔兒1號
自從溫印有了孕,外祖母和李裕都不讓跑了。婁家的生意由外祖母照看,溫印安心在宮中養胎,等待小魚仔兒的出生。
在李裕記憶里,外祖母在兩三年前就過世了,但眼下,外祖母還健在,應當是溫印和趙暖都平安的緣故,也興許,還有丁卯的緣故。
聽溫印說,丁卯夠著外祖母一道,外祖母親自教養丁卯。
丁卯有了長輩疼,外祖母也有了寄托,婁家的事,外祖母在一點點教著丁卯去做,外祖母也拿丁卯當真正的婁冕在耐教導。許是因為這樣的緣故,反而讓丁卯和外祖母都有了歸宿和寄托,所以一切安好。
而溫印這,自從有了孕,就時常想吃酸一些的東西。膳房做的東西吃膩了,也不想天天悶在宮中,便時常空溜回侯府去,劉媽和黎媽流給做吃的,也呆著呆著就在府中住上兩三日。
大監一直跟在溫印邊照顧。如今中宮有孕,整個宮中都圍著中宮轉。又恰逢今年吏治改革,吏部如履薄冰,天子也重視,所以近段時日天子都在撲在這件事上,每日陪中宮的時間不長,要等年關之后才會緩和,所以大監在,李裕才放心。
在侯府的時候,溫印也會同永安侯一道下棋,只是要遵醫囑,不能久坐,所以溫印會同父親下會兒棋,然后一道去苑中散步,反倒比早前陪在父親邊的時間多。
龍胎這也會在溫印回宮的時候跟著一道去,有時候是陪著溫印說話解悶,還有,便是李裕盯他兩人的功課盯得,每隔三兩日都要在前背書。
“五目記背給朕聽。”李裕看向瑞哥兒。
溫兆過世,李裕拿瑞哥兒當半個兒子。
瑞哥兒貪玩,時常懶。
小鹿就能背得流利。
李裕看向溫瑞,“再貪玩,朕要收拾你了。”
龍胎大了,李裕也忽然開始嚴厲了。
溫瑞嚇一哆嗦,“知道了,姑父。”
溫印低眉笑了笑,李裕嚴肅的時候,是越來越唬人了……
也因為有孕,溫印一直在京中。
在京中,京中的子弟就會例行宮拜。
溫印見到了宋時遇的夫人,還有宋時遇的兒子。宋時遇姓宋,他夫人姓唐,所以兒子宋唐。
宋唐這次跟隨宋時遇和夫人回京,特意來溫印跟前請安。
“來我看看。”溫印溫聲。
宋唐上前,溫印仔細打量了一番,朝將軍夫人道,“同宋將軍很像。”
將軍夫人笑道,“是隨他爹。”
早前在定州,是宋時遇拼死護送的李裕突圍,后來的時間,宋時遇一直跟著李裕鞍前馬后,是李裕的親信,同溫印也絡。宋時遇的兒子,溫印也比旁的子弟照顧,“既然回京了,常來宮中走走,陪我說說話。”
“是。”宋唐拱手。
溫印同將軍夫人閑聊,宋唐便在鳴殿前的苑落中散步。
“誒,能幫忙搭把手嗎?”
宋唐順著聲音看去,是樹上的溫(小鹿),下下跑到了樹上,自己下不去,小鹿沒合計旁的,上來抓下下了,結果自己下不去。這又在角落,隔一陣才有軍巡邏。
宋唐上前,從手中接過貓。
小鹿提醒,“小心些,它年紀大了,膽小就小了。”
宋唐看,“這是娘娘的貓?”
小鹿點頭。
宋唐放下下下,下下跑開,宋唐才朝笑道,“下來吧,這里不高,我能扶住你。”
小鹿笑了笑,慢慢下了樹,宋唐問起,“你是娘娘邊的宮吧?”
小鹿眨了眨眼睛,順著話往下接,“是啊。”
宋唐笑道,“今日也算認識了,我早前一直在邊關,才回宮中,娘娘讓我常來,我不知道宮中規矩,怕出錯,能同我說說這些,還有娘娘的事嗎?”
小鹿拍了拍手上浮灰,“好呀~!”
宋唐也笑開。
***
等到臨近年關,李裕手中的事才慢慢緩了下來。
一轉眼,李裕登基都五年有余,應付朝中這些事,越發游刃有余。
終于到了年關休沐時,李裕可以歇一口氣,好好陪溫印和兒。
對,他眼下還堅信是兒。
他不會記錯,他同溫印是有的一個兒,雖然眼下看時間早了三兩年,但溫印自懷孕以來,一直都沒孕吐過,除了嗜睡些,旁的都好。
他印象里,小魚兒也沒折騰過人。
他越發覺得是。
而且,一定是個安靜,秀氣的兒……
想到小魚兒,李裕眸間都是溫暖笑意。
所以小魚兒還沒出生,他就讓宮中準備了一堆兒的東西。年關休沐這幾日,除了陪溫印,就是搗弄這大堆東西。
溫印托腮,“我怎麼覺得是條小魚仔兒?”
“不會。”有人溫又篤定。
“你怎麼知道一定是兒?”溫印看他。
他神道,“我就是知道啊。”
他上前,吻上間,“不信,等等看?”
溫印看著眼前的一堆東西,有些好氣又好笑,李裕在一側嘆道,“我這提前做好準備,同我兒搞好關系。”
溫印忍俊,“是不是太偏心了?”
“怎麼會?”李裕綰過耳發,“兒子兒我都寵著,但我肯定,阿茵,我們要有兒了。”
溫印又看了看眼前那一堆來自兒奴的意,溫印打了呵欠,“困了,今年守不了歲了。”
他抱起,“睡吧,我在,我守著你們娘倆。”
溫印莞爾。
他憧憬道,“等明年,就多一條小魚兒同我們一道守歲了。”
他忽然道,“會不會很有趣?”
溫印笑道,“應該吧,我也不知道。”
李裕在龍塌上放下,吻上額頭,“睡吧。”
溫印輕聲道,“李裕,新年好。”
一會兒肯定睡著,所以提前說。
李裕單膝跪下,吻上腹間,“阿茵,小魚兒,新年好。”
溫印笑開。
***
年關一過,轉眼就是三月。
從上個月起,溫印夜里就開始有些睡不好,因為子漸漸沉了,每晚也都會醒上三兩次,所以白日里大多時候都會補瞌睡。
李裕也開始有些張。
在這之前,溫印即便有孕,神氣都很好。但從二月開始,溫印慢慢疲態,也不怎麼舒服,李裕不由想起那時候的溫印,心中沒底。
還是祖母同他說起,懷孕后期都如此,讓他寬心,他才慢慢放下心來。
夜,溫印攬上他后頸,“今日聽祖母說,你擔心了?”
“嗯。”李裕沉聲。
鼻尖抵上他鼻尖,溫道,“別擔心,其實我也張,李裕,我們要有小魚仔兒了。”
“是啊,高興,又激。”他如實道。
溫印吻上他間,“沒事的,別擔心。”
他擁,輕嗯一聲。
***
等到四月,李裕尚在早朝,大監匆匆來了殿中,快步跑向天子,附耳輕聲一句。
李裕“嗖”得一聲起,利安會意,朗聲道,“退朝!”
殿中面面相覷,等陸續出了殿中,才知曉是中宮要臨盆了!
這是可是朝中大事啊!
天子與中宮大婚多年,眼下才有子嗣,雖然聽聞天子讓宮中準備了不公主用度,但朝中都盼著中宮誕下皇子。
快了,都知曉這幾日天子的心思都不在別了,該延后的事要準備延后了。
李裕快步回了鳴殿。
穩婆和太醫都已經到了,鳴殿中進進出出都是宮,眼下已經不讓李裕了。
“去請老夫人來。”李裕吩咐了聲。
大監趕照做。
早前的記憶停留在小魚兒出生,他守著們母睡著那時候,算平安好的結局,但他也記得溫印生小魚兒生了兩日,因為力耗盡,生產完后,又昏睡了兩日。
他不擔心是假的。
很快,侍接了老夫人和莊氏宮,永安侯不便宮,就在侯府等消息。
李裕在殿外,老夫人和莊氏了殿中陪溫印一道。
從晌午到黃昏,又從黃昏到夜,眼見著宮一盆一盆熱水往殿中送,也能聽到溫印的聲音從盡量克制,到克制不住,到后來疲力盡,稍后又是一……
李裕也一整夜都在殿外沒闔眼。
等到破曉時候,屋中啼哭聲響起,大監在李裕側提醒道,“陛下,娘娘生了。”
李裕想起也不想往殿中去,被大監攔下,“陛下,使不得。”
也正好黎媽快步出了殿中,是專程來同他報信的,“陛下,娘娘母子平安,等殿中稍作收拾,陛下再看娘娘吧。”
黎媽說完,李裕是放心的。
即便眼下心中還忐忑著,但聽到黎媽的話,李裕駐足。
又正好莊氏同穩婆一道抱了孩子出殿中,“恭喜陛下,是個小皇子。”
小皇子?
李裕:“……”
旁人見他愣住,都以為他是太過驚喜才會如此。
莊氏抱了孩子到他跟前,“陛下。”
李裕才回過神來,懵懵接過莊氏手中抱給他的孩子,盡管不是小魚兒,他意外,也有些沒反應過來,但看到襁褓中的孩子時,又忽然意識到,這是……
他和溫印的兒子。
生得像他的兒子。
李裕眸間的暖意油然而生,雖然有些皺皺的,但抱在懷中,不釋手,目也一直沒從他上離開。
莊氏笑道,“像陛下,但這里像阿茵。”
李裕點頭,“是。”
眼下的這些細微不同,都讓他覺得驚喜。
很快,黎媽上前,“陛下,好了。”
李裕才松了口氣,將孩子到莊氏手中,莊氏接過,知曉他著急去看溫印。
“祖母。”李裕出聲。
老夫人笑著起,“陛下,你們說說話。”
李裕頷首,目已經落在床榻上的溫印上,都是關切,也移不開。
等老夫人離開,李裕快步上前,“阿茵!”
李裕在床榻邊落座,手握住的手。溫印上的裳都換了,但眸間還是難掩疲憊之。
“辛苦了。”他眸間輕咽。
“見過了?”溫印聲音很輕,是沒什麼力氣了。
他頷首,“見過了。”
沒等溫印開口,他手綰過耳發,激道,“阿茵,我們有兒子了……”
溫印卻笑,“有人都按兒的東西準備的。”
李裕認真道,“怎麼會,都讓大監備了,兒子兒都一樣。”
溫印朝他后了,李裕知曉是想見兒子,“同祖母在一呢。”
溫印點頭,“我剛才看過了,像你。”
李裕懊惱,“是啊,怎麼像我?”
兒子也好,兒也好,他都希像才是……
溫印笑了笑,略帶疲憊的聲音道,“我想睡會兒。”
李裕吻上額頭,“睡吧,我陪你。”
溫印原本就累極,同他說完這兩句,就闔眸睡。
……
再晚些,大監親自送老夫人和莊氏出宮。
溫印還沒醒,李裕將小魚仔兒放在床榻上,同溫印一,他正好可以一眼都看著。
雖然像他多,但同溫印在一的時候,一眼就能看出是母子。
李裕親了親小魚仔兒額頭。
這還是,他第一次親他,這種覺很奇妙,就像這九月來,他一直都對著溫印的腹間說話,眼下,終于見到聽到他說話的小家伙長什麼模樣了……
這是一種無可替代的喜悅,也是做父親的自豪。
這是他同溫印的兒子。
他們兩人的兒子……
李裕不知道用什麼言語形容,就像是,怎麼看都看不夠。
終于,他忍不住俯親他臉頰的時候,他忽然睜眼了。
李裕愣住。
小魚仔兒也不。
大眼瞪小眼時,小家伙眉頭忽然皺,原本就有些皺的小臉忽然通紅,哇得一聲就哭出來。
他僵住!
他,他,他還沒遇到過這種場景,他也是第一次做父親,這要怎麼辦?
溫印還在一側睡著,他怕他吵醒溫印。
于是黎媽的時候,見到天子有些手足無措,也有些手忙腳,黎媽笑道,“殿下是了。”
李裕才忽然反應過來。
黎媽抱起,“老奴抱去娘那里,晚些抱回來。”
李裕應好。
還好沒吵醒溫印,但看著黎媽的背影,李裕心中又有些舍不得。
分明就在眼皮子,也就在宮中,他是沒看夠他……
晚些,黎媽將小殿下抱了回來,知曉天子想同小殿下,還有娘娘在一,黎媽退到了屏風后,不會擾到他們,天子有事也可以吩咐。
李裕重新將小魚仔兒放回溫印側。
這樣的畫面很溫馨,他們也一家在一。
李裕俯,鼻尖上小魚仔兒鼻尖,角忍不住微微勾起。
他以為小魚仔兒睡了,但其實沒有。
小魚仔兒睜眼看他。
兩人離得很近,李裕下意識想逗他開心,所以同他做鬼臉。
也不算鬼臉,就是喜和夸張的表。
但小魚仔兒表本沒變化,只是看著他,像看著一團空氣。
李裕挫敗:“……”
李裕層層遞進,能想到的稽表和鬼臉都用上了,對方還是一不看著他。
李裕忙乎了好一陣子,因為太投,好久才察覺一側的目。
但他轉眸看去,才見溫印醒了,不知道看他剛才的表演看了多久。
李裕尷尬:“阿,阿茵,我逗兒子玩呢~……”
溫印輕聲,“好玩嗎?”
“好玩。”有人就是打腫臉也得充胖子。
溫印笑道,“嗯,你倆適合一道玩,差不多大。”
李裕:“……”
“我想看看小魚仔兒。”溫印這麼躺著,確實不好看他。
李裕會意,剛抱起小魚仔兒準備給看,還在懷中的時候,小魚仔兒痛快尿了他一。
李裕臉都綠了。
溫印笑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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