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嗎?”開口詢問,四周只有桃花迎風擺,回應的言語。
“有沒有人呀?”只能抬高了聲音。
還是無人前來,傅知寧深吸一口氣,正要原路返回時,一道影自桃樹后繞過來,突然就出現在眼前。
近距離單獨相見,傅知寧驀地想起前幾日的夢境,臉頰頓時不控地紅了。為免出端倪,急匆匆低下頭:“參、參見掌印。”
“還有一刻鐘就開宴了,怎麼還在這里?”百里溪問。
……難怪們突然不見了,原來是因為開宴。傅知寧恍然,不小心與他對視后,再次將頭低下:“我、我迷路了。”
百里溪看著眼前怯懦的小鵪鶉,許久緩緩說一句:“跟上。”
“……是。”傅知寧答應一聲,默默跟在他的后往外走。
百里溪不知來過吳家多次,在這樣復雜的園子里,竟也能仿佛自己家一般……不過也未必是因為來的次數多,從有記憶開始,他似乎就無所不能,做事總是做到最好,讀書就能連中三元,就連如今做了太監,也是天底下最位高權重的太監,像這樣找個出口又有什麼難的。
也不對,他不是太監,是個全須全尾的男人……
傅知寧不著邊際地胡思想,一時沒注意腳下,被鵝卵石路上凸起的圓塊絆了一下,一頭撞到了百里溪上。
又是淺淡的木檀香,傅知寧被勾起了某些回憶,連忙紅著臉后退:“對、對不起……”
百里溪掃了一眼,視線經過的臉頰時突然停頓,原本舒展的眉心也微微蹙起:“為何這麼紅?”
轟隆——傅知寧的臉頓時更紅了,低著頭不敢接話,在他的注視下,鼻尖還沁出點點汗意。
百里溪看到臉上的細汗,還以為熱了,沉默一瞬后道:“走吧。”
“……是。”
傅知寧答應一聲便要繼續跟著,誰知百里溪突然抓住了的手腕。心下一驚,一臉驚恐地看去,結果還未來得及看清百里溪的表,便已經被他拽到了假山后。
傅知寧了,想問怎麼了,卻被百里溪一手箍在前,一手捂住了。傅知寧掙扎幾下,卻被他抓得更。
不知不覺間,兩人仿佛抱到一起了一般,傅知寧腦子糟糟,飛速劃過無數個念頭——
他為什麼突然抓?為什麼突然捂住的?他已經發現知道他不是太監的了?想原地殺人滅口?可方才明明沒有出破綻……不對,臉紅了,以前再怕他,也從來沒有臉紅過,這次卻臉紅了,他定是看出來了……
傅知寧心如死灰,思索要不要在他滅口之前,為傅家老小求求,可又怕適得其反,反而提醒了他還得去傅家斬草除。
越想臉越蒼白,正當連呼吸也要困難時,耳邊突然傳來一聲泣。
……吳芳兒?傅知寧疑抬頭,猝不及防與百里溪對視時,眼底還殘留著先前沒褪去的恐懼。
百里溪的手還捂著的,的在他掌心挲,他眼眸微,默默松開了。
傅知寧松一口氣,剛想問吳小姐來了他們有什麼可躲的,就聽到外頭一道男子的聲音響起:“小姐你放心,我就是豁出這條命,也絕不讓你嫁給他。”
傅知寧:“……”知道為何要躲了。
“你不讓我嫁又有什麼用?”吳芳兒聲音哽咽,卻依然有些冷淡,“今日一過這樁婚事就算是定了,三個月之后我便要親,大局已定,就這樣吧。”
“那怎麼行!你若喜歡他,我定不會說半個不字,可你明明不喜歡!”男子有些急了,勉強能聽出幾分英氣,“不如你跟我走吧,我攢了些銀錢,足夠買一片宅子,日后雖不能給你大富大貴的生活,至能保你后半生無憂。”
傅知寧顯然沒想到這人如此大膽,竟敢教唆吳家千金逃婚,震驚之余忘了自己眼下境,甚至因為被百里溪桎梏得太累,不自覺地靠著他,將全重量往他上了些。
個子不算低,可在百里溪跟前卻有些不夠看,即便站在一小塊石頭上,臉頰也只到他的肩膀。假山外男還在說什麼,傅知寧太過專注,全然沒發現自己半邊子徹底倚進他懷中,一張不大的臉也枕在他胳膊上。
百里溪垂著眼眸,搭在后背的手略微了。
“小姐……”
“什麼都不必說了,我不會跟你走,眼下你過來,也是為了跟你要回荷包……我到底要嫁人了,那荷包你留著恐怕對我名聲有礙,你若真為我好,便將東西還我。”
吳芳兒話音一落,外頭頓時陷一片安靜。傅知寧咽了下口水,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此刻與百里溪的姿勢有多不妥——
就差在他上了。
……這要是再些,只怕就要到某個不能的部位了。傅知寧后背一僵,默默往后退了一步,試圖循序漸進地站遠一些。
于是百里溪便看到,小心翼翼往后挪,一步兩步如同掩耳盜鈴的貓兒,只要不往他這兒看,就覺得他全然發現不了。
傅知寧‘順利’逃開,百里溪也松開了搭在上的手,兩人總算有了一步之遙。
……然后似乎更尷尬了,假山隙狹小,退一步便抵住了石頭,且只顧著保持距離,卻沒想過保持距離后,一個不小心就能對視上。
外面一對有人還在最后的生離死別,他們兩個在假山后面面相覷,即便短暫的錯開視線,也很快又對上。相比于傅知寧的窘迫,百里溪的眼眸里不見半點緒,如一汪不可見底的深泉,人看不出他的想法。
……一想到他這般淡定,卻在每個初一十五出現在房中,傅知寧更局促了。
反復幾次后,傅知寧只覺周圍的溫度越來越高,呼吸也越來越不穩,恨不得破罐子破摔,直接出去算了,也總好過在這里與百里溪四目相對。
可惜剛一生出這種想法,假山外的小年輕們便突然糾纏起來,約間還傳來一陣輕微的……
傅知寧并非不經人事,很快便聽出是齒糾纏的聲響。
……這這這吳小姐如此冷淡守禮,竟也有這般大膽的時候?傅知寧呼吸一窒,剛要探出頭瞧瞧是不是被人強迫,一雙大手便捂上了的耳朵。
冰涼的近,傅知寧愣了愣,抬頭便對上一雙不悅的眼睛。
他是村裡最年輕的秀才,娶她進門,疼她、寵她、教她做一個無所畏懼的悍妻,對付糾纏不清的極品親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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