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些奇思妙想并非異想天開,都能從書中找到依據,可能是古代農書,可能是其他省份類似的環境,可能……總之,他讓人著迷。
四天以后,這場水泊公社的特殊會議被縣里關注到,縣農業局局長帶著記者和下屬們趕來參加了會議。
會議擴大,其他公社、大隊的干部也紛紛跑來旁聽。
林蘇葉怎麼也沒想到事會這樣,原以為孩子們過來玩兩三天就好,結果一住就是一星期。
再下去也不行,帶著小嶺等孩子先回去上學,讓大軍在孫家莊多住幾天,反正跟著孫老支書也沒問題。
林蘇葉和小嶺一回家,莎莎就撲在上,抱著好一個膩歪。
“媽媽,你怎麼才回來,我好想你啊。”莎莎說著眼淚就吧嗒吧嗒流出來,真的是想媽媽了。
這孩子也是個戲。
林蘇葉趕蹲下把抱……沒抱起來,就領著莎莎坐在凳子上,把莎莎抱住,“乖寶兒這幾天表演什麼節目了?快給媽媽講講。”
莎莎立刻眉飛舞地說起來。
那邊薛老婆子不樂意了,“我大孫子呢?”先把小嶺前前后后索一遍,生怕了一塊皮掉了一兩,一疊聲地問大軍呢。
小嶺:“,你大孫子可牛皮了,縣長都來找他開會呢。”
薛老婆子:“啊?不是去勸老頑固了嗎?怎麼還勸到縣長那里去了?”
小嶺也不知道過程,但是他知道大概和結果啊,就是大軍很重視唄,他一通發揮,愣是給了薛老婆子過五關斬六將的迫。
不知道的還以為大軍是去競選干部,要和人殺進殺出呢。
薛老婆子聽得連拍口,“我的娘哎,大孫子咋那麼……”看看小嶺,想用什麼詞兒來夸大軍更合適。
小嶺卻渾不在意,“,你使勁夸,沒事,我不心酸,我也不嫉妒,我驕傲著呢!”
薛老婆子小聲道:“不像咱家人兒啊,你看咱家人兒都不當兒,我瞅著大軍小小年紀就像戲文里唱的宰相,年老、邁著四方步、喜怒不上臉,還有那個啥來著,大船小船的。”
小嶺一拍手,“這個我會,宰相肚里能撐船!”
薛老婆子:“對!”
薛老婆子:“甘羅七歲拜相,那……”
小嶺趕糾正,“,你得聽準確了,是羅……不對,是甘羅十二歲拜相。甘羅是誰啊!”
小嶺雖然沒有大軍那麼博覽群書,但是作為形影不離的兄弟倆,自然還是深影響的。
薛老婆子年紀大,記差,注意力也不集中,聽收音機或者看書學來的很容易顛三倒四。
平時大軍和莎莎沒糾正。
林蘇葉和莎莎膩歪完,這才關注他倆,聽著甘羅這名字也是角一。
這和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異曲同工。
林蘇葉和薛老婆子商量,“大軍可能還得待兩天,娘是你去陪他,還是我過去?”
家里還有倆孩子,不能沒人。
薛老婆子:“你們不是去采風麼,你就再過去吧。”
陪大軍不用累,擱家里得洗做飯的,還是留家里吧。
林蘇葉的確有半幅作品沒完,黃顯寧等人也沒回來。
在水泊這一星期,大家靈十足,紛紛有佳作拿出來。
張紹東畫了一副凌波仙子堪稱絕品,連黃顯寧都夸了。
林蘇葉畫的依然是悠然溫馨的生活場景,這種水上世界也給了靈。
商量好就乘車返回孫家莊,白天畫畫,晚上去孫家和大家說說話,也算陪大軍。
大軍是個要強的孩子,做到兩分就夠的,他一般會做到四分,之前說服孫老支書他多做了一些準備,結果這準備有點大引起了公社干部的興趣。他尋思跟公社干部可不是老支書那點就夠的,不得打起神把存貨拿出來。
然后這會越開越大,他也跟著越發專注,自然也會累。
累,卻也不累,甚至還有點說不出的興。
在他冷靜、平淡的俊容下,是一顆滾燙的、興的心,他想和人分,但是不想讓人覺得自己張揚。
爹、小姑父、秦叔叔、梁爺爺都不在,這里的人是剛認識的,他們對他有一種……特別的,不好談心。
這晚臨睡前,林蘇葉拿上手電筒對大軍道:“這水鄉的夜空真,大軍你陪媽媽走走吧。”
村子邊上靠水的地方都有矮灌木當分界籬笆,比較安全。
大軍幫拿上羊披肩裹著,陪出去散步,一起欣賞夜。
九月初的夜空靜謐無垠,沒有月亮群星格外璀璨,水天一,腳下也有一片星空,星辰浸在水中清凌凌的,讓人的心也慢慢地變得寧靜。
母子倆邊走邊聊,林蘇葉靜靜地聽大軍說他的那些想法。
個把小時以后,他們站在水邊,林蘇葉攬著大軍的肩膀,聲道:“大軍,你很棒,媽媽和爸爸以你為傲。”
過去和未來,就像眼前的兩片星空,互相映照卻絕無混淆。
未來,會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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