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在晏希白旁坐下, 暖烘烘,香噴噴。
舒盼星星盼月亮盯著他手中的烤羊,“好大一只。”
晏希白聽到甜甜的聲音, 驀然回首,他笑著, 用僅有兩人能聽見的音量, 輕聲說:“待會兒烤好了我人切小些,用油紙包好再拿來給你。”
“嗯, 殿下辛苦了。”
周圍都是些同齡的男, 漫無目的聊著天,有時候誰講了個趣事引得眾人發笑,也有人在晦暗中,默默將意說盡。
舒單手撐著臉,滿眼都是烤得黃黃的羊。
曲蕭蕭和四皇子就坐在邊, 他們也堂而皇之說著“悄悄話”。
曲蕭蕭說:“長安了冬真的好冷啊,積雪也厚,你知道嗎, 我老家一年四季都是熱乎乎的,從來都沒有過這麼的雪景。山上樹木被砍完了, 只剩下禿禿的枝椏,沒有野出沒, 水也臟,長了許多水藻, 綠油油的一大片,看得我頭皮發麻。”
舒覺得有些奇怪, 之前分明調查過, 雖然曲蕭蕭從小便被拐走, 卻是實打實的京城人士,哪有什麼老家。
未來的及深思,晏希白便說道:“烤好了。”
他讓侍衛拿去理,隨后又問:“我讓人用熱水溫了幾壇酒,可要來點熱熱子?”
舒正覺得有些口干,“好。”
四皇子說道:“皇兄,這酒可是大家都有?”
“有,都有。”
有人提議,“有酒有,有風有雪,舊時謝家詠雪為絮,不如今日我們以雪為題,行飛花令如何,那日詩會上曲娘子才驚四座,我至今還念念不忘,不知今日可有雅興?”
大周人平生尚武,亦好詩,但這話一出,在座的卻是神各異,有人欣喜有人愁。
戚蘭直接反駁道:“娘子說笑了,我們這些來狩獵的都是大字不識的武將,哪會賦什麼詩啊。”
晏妙年附和道:“對呀,大口喝酒,大口吃,那才一個暢快。”
那位娘子角生生僵住,曲蕭蕭訕笑著說:“今日興致缺缺,不想作詩也是尋常,不如我們玩些老皆宜的游戲吧?”
“大家在紙上寫一個想讓別人回答的問題,或者一件需要完的事,最后卷紙團扔進木箱,依舊是擊鼓傳花,花落在誰手上,就必須從木箱中取紙團,當眾回答問題,亦或完任務,如何?”
一片寂靜,四皇子倒是撐起場子,“這玩法新穎有趣,就按曲娘子說的辦吧。”
舒終于吃到了心心念念的烤羊,晏希白始終看向,期待的評價。
舒喝了口冰水,“殿下,味道不錯,就是鹽放多了。”
他遞過手帕,舒有些不明所以,他指了指角,隨后笑著替去油漬。
曲蕭蕭過來問:“舒,要一塊玩麼?”
“嗯,湊個熱鬧吧。”
曲蕭蕭給舒遞了紙筆,有些無措地看向晏希白,一時間不知如何開口。
晏希白道:“那我也湊個熱鬧。”
半晌后,晏希白無從下手,他探過子,問:“娘子,你寫的是什麼啊?”
舒左手抵著他靠近的腦袋,右手連忙將紙張卷一團,“自己寫自己的,不許看。”
“好吧。”他委屈地轉過頭去。
侍衛在一旁架起鼓,又折了一枝梅花。
鼓聲響起,梅花傳來傳去,最終傳到了晏希白手中,眼看著蒙眼侍衛就要停下敲打的作,舒狠狠瞪了他一眼,他收回手中梅花,乖乖認了這一遭。
還得意地笑著說:“恭喜殿下中了頭彩,看來日后是鴻運當頭。”
小侍將木匣子端了過來,他出一塊紙團,展開,念道:“問,今日場中可有心儀之人?”
他毫不猶豫,瞥了眼舒,笑著答道:“有。”
“切,沒意思。”有人小聲嘟囔了一句。
第二個中彩的是一位弱弱的小娘子,中的紙團上邊寫道:“走到結冰的湖心,再折返。”
霎時白了臉,張道:“不行的,我害怕,能不能換一個呀,越往湖心冰越薄,我不會水,要是掉下去就糟糕了……”
曲蕭蕭正想說:“沒事,換吧。”
卻有人怪氣道:“能不能有點契約神,玩不起一開始就不玩啊,再說了,剛剛還有人穿了冰靴在上邊玩蹴鞠呢。”
那姑娘也不敢反駁,可是都快急哭了,這時有個郎君站了起來,“沒事的,我扶著你過去吧。”
激涕零:“謝謝。”
一群人跟著過去圍觀,打眼一瞧,冰結得還算厚實,就是冰面,那小姑娘穿的繡花鞋,走起來巍巍的。
舒也打心里害怕,這要是摔倒,冰破了掉進去可是要出人命的。掐了一把晏希白,兩人對視上后,他便了然,開口道:“冰面上容易打,走兩三步就折返吧,湖心危險。”
“謝過殿下。”
小郎君攙扶著往前走了幾步,便扯著他的袖子 ,央求道:“回去吧。”
二人轉,剛要上岸之時,卻一個不小心摔倒了,萬幸并無大礙。
臉慘白,向眾人請辭:“讓各位掃興了,我先回去換裳。”
素不相識,一群人中也是沒心沒肺的多,回到篝火旁,又熱熱鬧鬧玩了起來。
晏希白不知道往上藏了多東西,一會兒塞一點給舒,“這個好吃。”
“多吃點。”
眾人玩得意興闌珊,舒站起來,想要往營帳那邊走。
晏希白以為對自己不耐煩了,張到扯著的角,“舒,你去哪呀?”
憋了許久,冷聲道:“水喝多了,我要去小解。”
“……哦……”
他松開了手,順便給指了指路,“往那邊,要不我陪你過去吧。”
“不用了。”
你也不聽聽自己說的是什麼胡話?
荒郊野嶺,別說洗澡了,便是找個蹲坑的都異常苦難。舒讓素娥在外頭守著,走進了臭烘烘的營帳,最后捂著鼻子出來,覺難以忍的味道遲遲縈繞側,不由起了一皮疙瘩。
正想往回走,卻看見方才摔倒的小姑娘,搖晃著侍衛的胳膊,一臉張。
侍衛不可置信地揚聲道:“不可能的,娘子我一直在附近守著呢,是不是你忘帶了,再回去找找吧,若是急用,要不問問別人,或者派人回府中取來?”
搖了搖頭,“不可能,求求你了,幫我找找吧,事關名節,我怎麼會開玩笑呢?”
舒走過去,有些好奇地問:“怎麼了?”
小娘子皺著臉,“我剛才回去想要換裳,卻發現,藏著小的包裹不見了,可侍都說明明帶過來了的,你們再幫忙找找好嗎?”
舒道:“別急。”
“這我怎麼能不急啊!”
舒人把管事的過來,也只是說:“娘子稍安勿躁,這營中都是些大老爺們的,我們也不好意思找啊,您先冷靜冷靜,若是驚擾了圣人,到時候牽累的人就多了。”
小姑娘那管得了這麼多,“我今年還未提親,上邊還繡了小字的,若是落到男子手中,我這輩子可怎麼辦啊!”
舒輕拍著的后背,“我去與殿下說說。”
此時,晏希白正在原地坐著,呆呆的等著舒,仿佛與周圍的熱鬧格格不。
看見人影后,他便走了過來,問道:“怎麼耽擱了這麼久?”
舒招了招手,讓他低頭,在他耳邊細聲說道:“剛才那個小娘子,一口咬定自己隨行的小被人了,你說是不是有人想趁機作,栽贓陷害?”
晏希白罵道:“手段下作,你的沒被人吧?”
舒搖了搖頭,“不會吧,我出來之前鎖好了。”
有些后怕,“我回去找找。”
兩人急急忙忙回了營帳,舒直奔木箱,“遭了,鎖有被撬開的痕跡。”
舒從上拿出鑰匙,打開后翻了翻,松了一口氣,“還在,但明顯有人來過,這就是蓄意盜竊。”
晏希白走出去,吩咐掌事:“營中既有失竊,還不徹查到底?所有眷檢查行李中可有丟失,一一報備,調集所有侍衛,搜查全營。”
誠惶誠恐地說:“是,殿下。”
原先只以為是個案,誰料這一查,人人都說丟了里,一時之間場面混。
上輩子未曾出現過這樣的怪事,一群小姑娘嚷嚷著,要生要死,晏希白也有些焦頭爛額。
舒輕聲失笑,他幽怨地說:“娘子,怎麼還笑話我啊。”
“你之前說什麼來著,山人自有妙計,一切都已安排妥當,現在可好,我看你哪有什麼閑看星星看月亮。”
他說:“我錯了,以后都聽舒的,你我往東,我絕對不會往西。”
“唉,晏希白,你說誰這麼厲害啊,能在這麼多衛眼皮底下,竊走。”
這時候,一個男侍衛躡手躡腳來到晏希白前。
“怎麼了嗎?”
他忸怩作態,最后支支吾吾地說:“殿下,不知道哪個兔崽子,把我那個……衩子走了。”
他低著頭,撓了撓后腦勺。
舒聽后,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
作者有話說:
這兩天忙著準備考試,周三一定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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