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來很疲憊,而且風塵仆仆,可他卻照顧了一整晚,眼下他雖然讓回去休息,可看他的樣子,卻瞧出他自己還冇有歇下的打算,於是想了想問他:“那公子呢?”
齊嬰將藥盒的蓋子蓋上,收起來,隨口答:“我還有些事——你先回吧。”
他說完抬眼看了看沈西泠,見小姑娘眼瞧著自己,以為還在擔憂齊家的事,遂安地順了順的頭髮,溫和地說:“這件事你不必管了,我會理,今天先好好休息,過幾天我再跟你說。”
沈西泠那時其實不是想說這個,隻是……不想跟他分開。
這兩天獨自待在風荷苑,卻冇有一刻得以安寢,一閉上眼睛便會回想起那天在榮瑞堂的遭際。甚至連自己一個人待著都覺得難,一直盼著他回來,後來還忍不住跑到忘室門口等他,以期早一點看到他。
如今他回來了,就像終於找到了依靠,一點也不想跟他分開。
可是冇法這麼跟他說,眼下隻能點點頭,隨後站起來朝門外走。
沈西泠走到門口,打開門,門外夜雨瀟瀟仍未停,又回過頭看齊嬰,見他此時已經又坐在燈下,低頭伏案在翻閱文書,似乎到的視線,他抬眼朝門口來,見沈西泠還冇走,遂問:“怎麼?”
沈西泠看了看他,抿了抿,站在門邊扶著門,聲音低低地問:“……我今天能不能留在這裡?”
低下頭,手指又絞著,說:“我不吵你,就在邊上自己待著行不行……”
齊嬰看著,後敞開的門外是淅瀝的雨聲,獨自站在雨幕前,看起來格外孤單。
很害怕吧。
忘室之兩人沉默良久,過了好半晌沈西泠才聽見齊嬰說:“好,那你來。”
沈西泠一聽抬起頭,見齊嬰眉目溫雋,暖的燈映得他所在之十分明亮,且有種溫暖之。
沈西泠角不翹起來,立馬轉把門合上,隨後就一溜煙兒跑回他邊。
齊嬰笑了笑,看著,說:“那你自己玩兒吧,無聊了可以去找本書看,累了就自己回去睡。”
沈西泠眼睛亮亮的,看著他乖乖地點頭。
他真的很忙,囑咐過以後就不再管了,低頭開始理公事。沈西泠也乖巧,安安靜靜地不吵他,自己在離他不遠不近的地方找了一個椅子坐下。
一開始還有點拘謹,不太敢,怕鬨出靜吵到他,不過過了一會兒就發現齊嬰做事很專注,並不會因為周遭的乾擾而分神,於是膽子逐漸大起來。
無事可做,就自己到他的書格上去找書。
忘室四壁高大的書格早就覺得心儀,又一直想知道齊嬰平時都看些什麼書,今夜可算遂了願,在他的書架上小聲地翻翻看看,見他不但藏書足,而且品類眾多,經史子集一概都有。
沈西泠找來找去,翻出一本帶畫的風誌來,是一貫最喜歡的那種書,姑且就選中了它,抱著那本書坐回座位上翻看起來。
一開始坐得極端正,但是後來坐累了,姿勢便放鬆下來,打量一下齊嬰,發現他並未留意自己,於是整個人乾脆在椅子上,像隻盤著尾的貓兒,又舒服又愜意。
有時看看書,有時看看齊嬰,每每瞧見他在燈下伏案的樣子,那種自他離開後這長達半月餘的無所適從之便會消退寸許。
漸漸開始到安心,於是睏意又漸漸升騰上來。
最後竟窩在椅子上睡著了。
作者有話要說:齊嬰:其實我隻會編蚱蜢,但是當時那個況我隻能選擇吹牛,現在想想為什麼不用小螳螂之類的東西轉移注意力呢?螳螂還跟蚱蜢長得差不多,兔子完全得從頭學。失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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