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往事 劇章
八方食客終於開業了。
田七因為是上午當值,所以沒趕得及來,酒樓開業又不可能等到下午。幸好早就僱好了一個副掌櫃,專門負責打理酒樓裡的一應事務。 來的時候酒樓裡已經有不人在吃飯。紀徵弄了個開業大酬賓,第一天來這裡吃飯的一律打八折,又主請了街上一些掌櫃的來此喝酒,說些客氣話。大家以後都在這條街上混,自然要相互照顧云雲。
唐天遠和鄭封也跑來湊熱鬧。四人弄了個雅間,唐天遠著手點了個麻婆豆腐,又點了個回鍋,鄭封要了蔥羊和紅燒海螺,紀徵點了竹湯和蝦仁炒菜心,田七聽著伙計報了兩遍菜名,累得伙計角發麻,也不知道點什麼好,這個也想吃那個也想嘗,最後只點了西湖醋魚和清蒸蟹獅子頭。
這些都是普通的家常菜。
伙計記好了菜單出去了,紀徵卻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的背影。
鄭封也跟著脖子看,問道,“你不會看上他了吧?牙口真好嘿!”說著,扭頭故意看了一眼田七,發現田七正在跟唐天遠熱烈地討論著菜譜。原來方才那伙計報了兩遍菜譜,田七便完全記在心中,這會兒挑著裡面的聽起來像是川菜的,問唐天遠那些是用什麼做的,什麼味道。唐天遠一一給解釋了,又聽給他講江浙菜。兩人講得興起,連鄭封聽著都口水氾濫,便也加了討論。
紀徵兀自凝眉沉思。
田七說著說著,扭頭看到紀徵在發呆,便問道,“阿徵,你在想什麼?”
鄭封聽到田七對紀徵如此親切的稱呼,故意起哄地清了清嗓子。不過沒人注意他。
紀徵解釋道,“我見菜譜這麼長,方才那伙計雖口齒伶俐,全報下來也要費些功夫,況且聽的人一遍而過,也記不住。倒不如寫在紙上,豈不是兩全?”
唐天遠說道,“這倒也是個辦法,不過紙張要經常用,怕是不耐磨。”
鄭封提議道,“寫在布帛上?”
田七搖頭,“也不好,拿起來、展開看,都不方便。”
唐天遠又道,“那就寫在木板上,不對,還是寫在簽子上好。像是廟裡求籤的那種,把菜名寫好了在竹筒裡,客人可以隨便翻看,想點什麼了直接把簽子出來給伙計,這樣一來又可以避免伙計記錯菜單。”
“這個好,”紀徵點頭,接著又補充,“既然我們的菜譜分不同菜系,簽子也可相應做不同,或是簽頂上有不同的形狀,以便區分。客人如果不耐煩點菜,又可隨意籤,到什麼點什麼,豈不有趣。”
鄭封問道,“若是遇到不識字的人怎麼辦?”
田七答,“那就只能讓伙計報菜單了。不過如果一來來好幾個人、每個人都不識字的況應該也不多見,所以把菜譜做簽子,應該能省不事,還新鮮有趣。”
幾人一通集思廣益,頓覺這個方法十分可行,田七便記下來,打算回頭找人去做簽子。又說了會兒話,菜一道一道端上來。田七舉著酒杯鄭重地對另外三人道謝,因為這酒樓他們幫了不忙。鄭封嫌他見外,著罰了三杯酒這才放了他。
今兒飯桌上的氣氛很熱烈,鄭封和唐天遠都喝高了,最後是唱著歌回去的,好在各自都帶了人來。
但紀徵卻是獨自一人來的,今兒喝得也有些多,走起路來腳步髮飄,田七不放心他一個人回去,便雇了輛馬車親自送他。到王府下了車,王府門口的小廝過來扶紀徵,紀徵卻扯著田七的袖子不放,田七隻好跟著進了王府,幫著把他扶進房間。
紀徵躺在床上,依然抓著田七的手不放。
田七隻好低聲勸他睡一覺。
紀徵卻說道,“阿七,你別回去了,留下來陪我吧。”
田七對這個稱呼不太適應,但也沒跟他掰扯這個,只是哄他道,“好,我不回去,在這裡陪著你,你快睡吧,睡一覺就舒服了。”
紀徵不依不饒,“你明白我的意思,你別回皇宮了。我可以幫你逃走,我能把你藏起來,讓他永遠找不到。”
田七急忙往回手,“別這樣說,你對我的好我記在心裡,但我不能連累你。你放心,我在皇宮暫時很安全,不會有命之虞。” 紀徵笑得 有些諷刺,“你倒是心寬得很。”他說著,突然用力一扯田七。
田七猝不及防被扯到床上,紀徵翻過來,手臂撐在田七的臉旁,與他虛虛地著。紀徵低頭看著田七,問道,“他對你做過什麼?”
“阿徵……”田七覺得很不妙。
“是這樣嗎?”紀徵說著,低頭吻了一下的,然後抬頭睜著一雙迷離的眼看。
“你別……”
“還是這樣?”又低下頭來,攫住田七的狠狠地親吻著。
田七被神經病輕薄多了,心理素質也強大起來,此時只怔了一瞬,便反應過來,用力去推紀徵,奈何這醉鬼力氣很大,推不開他,只好去咬他。
這回功了。
紀徵鬆開田七,翻了個,背對著躺著。
田七趕忙從床上爬下來,一邊著一邊怒道,“你瘋了!”
紀徵沒說話。 田七忍了忍,又道,“你這樣,我可不敢和你做朋友了!”
紀徵依然沒說話。過了一會兒,室響起淡淡的鼾聲。
田七:“……”
真是的,跟醉鬼什麼勁。寬著自己,走出房間。可雖然這樣說,但總歸是又被男人親了,田七心中那個彆扭 難言,就別提了。一邊走一邊著,出了門,找來了丫鬟給紀徵除淨面,好讓他睡得舒服一些。
丫鬟卻被紀徵轟了出去,們從來沒見過王爺發這麼大火。
臥房,紀徵平躺在床上,兩眼無神地著帳頂。
田七不喜歡他。從他方才被親吻時的第一反應就可看出,他不喜歡他。
原來自己從頭到尾都只是一廂願,紀徵想到這裡,自嘲地笑了笑。
笑過之後,他又發了會兒呆,末了閉上眼睛,自言自語道,“雖然你不喜歡我,但我還是要得到你。”
***
田七被個醉鬼輕薄了,回去之後做了好半天自我心理疏導,終於想通了,當夜睡得香甜,第二天神滿滿地去上值了。
好吧,看到皇上,又覺彆扭。因為皇上看的眼神兒好像不大對勁,像是狗看包子。
田七不自在,紀衡自己也苦惱。這田七就像個移的大春-藥瓶,走到哪裡,就讓他神魂顛倒到哪裡。紀衡總想乾脆什麼都別想直接把人就地辦了,可是又怕衝之後小變態生氣不理他,或是兩人之間從此產生裂痕,甚至怨恨,這樣更不好。要就要兩廂願你儂我儂,那樣才有滋味。他不是變態,不好強迫那一口。
好吧,他是變態,但是變態的方向不一樣。
如意又跳出來給他們解圍了。
小傢伙來的時候懷裡抱著個小泥人,正是上次田七給他的那一套中的一個。紀衡早就告訴過不讓如意玩兒這個,現在看到兒子竟然忤逆聖意,他也沒生氣,把如意抱起來,泥人取過來放在桌上。
由於紀衡把自己的不滿藏得太深,因此田七並未察覺,看到泥人,想起紀徵曾經跟說過的這小東西的來歷,眼下便沒話找話道,“奴才收泥人時,還聽說這泥人原先出自宮中,皇上您見多識廣,能否給奴才指點一下迷津?”
紀衡聽罷一愣,“這是從外面買的?不是宮太監賣給你的?”
“啊,不是,是外頭一個普通人,家裡窮得叮噹響,就有這麼一套泥人,他 不是太監,他有鬍子。”
紀衡想了一想便了然,“那畜生一朝敗落,家財散盡,這東西流落別也在理 之中。可惜了當初抄家沒抄乾淨。”
田七聽得不明不白,看到皇上一臉高深莫測,又不敢問。
卻沒料皇上主說了,“這樂俑確是出自宮廷,乃是當初朕十四歲生日那年父皇送與朕的玩意兒,本來這也不是什麼寶貝,可恨的是陳無庸看到之後,因一時喜歡,便想方設法搶了去。”
田七終於聽出不對味兒了。陳無庸是當年先帝邊的秉筆大太監,興風作浪那撥宦們的領頭羊。就是這位,勾結了貴妃娘娘想把當時的太子眼前的皇上推下臺。皇上恨他恨到咬牙切齒的地步。
田七對這些人鬥法的細節知道得不甚清楚,今兒聽皇上一說,必然是他當初淨忍辱負重了。堂堂一個太子,連太監都能跑來搶他東西,你說這太子得憋屈到什麼程度。不過這也是皇上令人佩服的地方。他不是不能找他爹告狀,可是告狀之後能有什麼用?除非能一下把陳無庸搞死,否則一時出了氣,往後沒準會有大麻煩。一個十四歲的年,能屈能到這樣的地步,城府深到讓人害怕,真不愧是皇上。
所以說嘛,古往今來就沒有一個皇上是正常的。田七發覺自己這個想法有點大逆不道,心虛地了鼻子。
過去的事,紀衡也不願多想,於是說到這裡,也只搖搖頭作罷。
如意突然吧唧一下,親了他父皇一口。
紀衡有點寵若驚。自己這兒子不常親他,更不常主親他,除非小傢伙有事求他……
“父皇,我想看小猴子。”如意抱著紀衡的脖子撒道。
紀衡故意一撇,“沒有。”
“我想看嘛。”如意說著,又親了紀衡一下。
被這麼個漂亮可的娃娃親兩下,連石頭心都要化,何況他這個當爹的。於是紀衡笑著了如意的頭,“明天再宣他進宮,讓你看個夠。”
如意得寸進尺道,“我想今天出去看。”
紀衡一想,小傢伙確實沒出宮玩兒過。想著,他又看了一眼田七,看到這小變態正在神遊天外,不知在想些什麼。紀衡心想,和田七如意一同出宮逛逛,應該有趣,於是他也樂得得浮生半日閒,帶著兩人出宮去了。
田七如果早知道跟著這爺兒倆出去會遇到什麼,一定抱著乾清宮門前的大紅柱子,死也不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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