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蘇離對上劍南的逝去,仍舊十分憾。書趣樓()畢竟數年相下來,對於他拋家衛國、捨生忘死,總有說不出的佩服。
隻是上劍南太固執了,依舊對朝廷抱有希。蘇離其實勸了很多次,都毫無效。
雖然為鐵掌峰做下種種佈置,還是不敵朝廷大軍。
其實他還有更好的手段,但一切都要在他說一不二的前提下,才能實施。
當然這裡的人生,並不是他真正的人生,作為迴者,也有很多不由己的地方,有必須完的迴任務。
「這是自然,要怪就怪蘇師弟你天資太高,一日縱敵,終之患。隻有廢了你的武功,師兄我才會睡得安穩。」裘千仞毫不掩飾心的想法,他的鐵掌功雖然離登峰造極還差幾年火候,但是要對付蘇離,還是綽綽有餘。
兩人師出同門,對彼此知之甚深。若是三年之後,裘千仞或許沒把握勝過蘇離,可是現在蘇離為強練鐵掌功傷了手太肺經,十停的功夫去了三停,若裘千仞還沒有必勝的把握,那還不如找塊石頭撞死得了。
「師兄你若是王重那般高手,小弟自認為今夜確實毫無勝算,可惜的是,你的鐵掌功雖然超邁前人,至剛至猛,但小弟何嘗沒有進步,你道我練鐵掌功傷了手太肺經,卻不知我為何會傷。」蘇離搖頭輕嘆,目幽邃。
裘千仞心道:這小子自門來,便心思深沉,算無策,老傢夥若是聽他的話,即便不能割據一方,也不會給軍攻破了山寨,以他的才智,不會不知道強練鐵掌功的害,難道裡麵真有蹊蹺。
他於武學一道實是天資過人,假以時日定能為一代宗師,唯獨襟氣度上,有些欠缺。為人多疑,乾大事而惜。既然生起了疑心,便不願意輕易手。
他不是沒有想過蘇離在故布疑陣,可是萬一不是,豈非大大吃虧。
裘千仞自忖以他如今的武功和輕功,即使遇上如日中天的王重,即使敵不過,至保命綽綽有餘。
蘇離即使再如何進神速,能及得上王重?
因此裘千仞冷笑道:「那我倒要看看你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葯?」
蘇離淡淡笑道:「師兄不怕我故布疑陣,隻是為了拖延時間麼?」
裘千仞哈哈大笑,他的笑聲極為特別,充滿穿力,隨後止住笑聲,道:「師弟若是實力不濟,任何謀詭計都是笑話。」
「師兄說的不錯,鐵掌功本事極為剛猛的功夫,可是世間萬都不開,孤不生,獨不長。小弟之所以傷,便是為了將鐵掌功逆練出一門至至的掌力,現在僥倖小。」蘇離微微頷首,輕笑。
裘千仞吃了一驚,自來武功到了極高,自是剛並濟,但那已經是大宗師的火候,當今天下除了王重或許能一窺其中門徑,其餘人等都差了不。
若是蘇離針對鐵掌功逆練出至至的掌力,憑藉他對鐵掌功的深刻瞭解,或許真能剋製住他。
「若你真有這等本事,那就是曠世難尋的武學奇才,你要當鐵掌幫幫主,我自然無話可說。」裘千仞絕不肯相信蘇離有此本事。
蘇離悠悠道:「我之所以願意告訴師兄這些,便是因為師兄當初救過師尊他老人家的命,師尊既然將鐵掌令給了我,我自然要替他承下這份,拳腳無眼,似你我這等武功,手之下,很難留手,即使師兄一心要廢了我,若如非必要,我也不願意對你下死手。這功夫我新練,分不清輕重,若是不小心傷了師兄,怕是對師兄將來武學進大有損害。」
裘千仞心中一凜,蘇離此言綿裡藏針,他也知道蘇離若是拚死一擊,確實有令他重傷的可能,這無關蘇離是否所言為真。
若是之前,一鼓作氣氣勢如虎,他不會想這麼多,但此刻被蘇離三言兩語,挑心緒,便大有不同。
其實世上又有幾個人不怕死,裘千仞心知蘇離也絕不可能以命換命,卻不想賭。
裘千仞道:「你到底有什麼鬼門道,說出來就是。」
「同門相殘,終歸是醜事,師兄若是不見我功夫,定然不會心服,這樣吧,咱們並不武鬥,來文鬥如何?」蘇離微笑。
「如何文鬥?」裘千仞道。
蘇離輕聲道:「這演武廳東麵的石壁,乃是當初師尊劫來的花石綱鑄造,堅若鐵,以師兄的功夫,能夠對其造多大的損毀?」
裘千仞道:「試試便知道了。」
隻見到裘千仞稍稍晃,倏忽之間,便到了石壁之下,將手一,帶出『呼哧』的風聲,跟著便是一大片石屑,嘩啦啦落在地上。
裘千仞一掌之間,便以之軀,在這堅若鐵般的石壁上,掃出一大片痕跡,留下長長的道痕。
這份功夫,當真是駭人聽聞。
蘇離站起來,拍了拍手掌,笑道:「師兄業藝驚人,小弟佩服,現在讓你看看小弟這門新練的武功。」
不知不覺間蘇離就到了石壁麵前,裘千仞心道:離我這麼近,隻要等你猛然出手,勢必出破綻,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蘇離並沒有如裘千仞所願,揮出勢大力沉的一掌,而是一掌單出,綿無力,輕悠悠地落在石壁上剛才那道痕中。
然後收回了手,什麼變化都沒發生。
裘千仞道:「你這是搞什麼鬼?」
蘇離負手而立,燈火拖出修長的影子,淡淡道:「那好,就讓師兄看看我幹了什麼。」
說話間,蘇離出手掌,如若手刀,輕輕一揮,那石壁彷彿豆腐般,被他切了進去,即使削鐵如泥的寶刀,也不過如此。
裘千仞心中駭然,難道剛才蘇離那一掌,當真至至,摧毀了石壁裡,所以才造這般效果。
蘇離慢慢回雙手,輕輕拍了拍,上麵的石灰散落,出一雙手,潔白如玉,凈如琉璃,連一顆老繭都沒有。
這一幕讓裘千仞瞧見,心中更加篤定,蘇離居然不知有何奇遇,已經返璞歸真。
不由得心喪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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