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兩豆油不多,得省著用。程遙遙往鍋里倒了薄薄的一層油:不炸,干煸。干煸省油,火候掌握得好,味道不必油炸的差。
看著油冒出吱吱白煙了,把瀝干水分的知了猴倒進去,輕輕煸炒,圓溜溜的知了猴就冒出吱吱的聲音,水分越來越,變比較扁圓的形狀。炸出來一大海碗,撒上鹽粒和制胡椒,那濃郁的香味兒不比差。
謝緋在一邊眼睛亮晶晶的:“比我哥哥弄的好吃多了!以前我們吃烤的,有時候就放在飯里一塊兒蒸了吃。”
程遙遙心里一:“留一點給你哥哥吃。”
謝緋道:“哥哥也不知道哪一天才回來呢,留著都壞了。”
這倒也是。程遙遙有些失地扁扁,誰讓他不回家的,活該吃不到知了猴!
程遙遙讓謝緋把干煸知了猴端走。又炒了一盤青椒扁豆,一道瓜湯,主食是中午做好的雜糧窩窩頭。
一樣的家常菜,程遙遙做出來的味道就是特別好。別說謝緋,謝的胃口都好了很多。
程遙遙道:“,您喝點瓜湯,瓜湯也是潤肺清火的。”
“嗯。”謝喝了一口瓜湯,一舒服清涼的覺縈繞在口。這些日子以來,纏擾幾十年的咳嗽漸漸好轉,這些天晚上都睡得很安穩,居然沒有再咳嗽了。
謝對程遙遙和謝緋道:“這知了猴雖然好吃,上火的,你們也吃一點,仔細臉上長痘。”
“不會的。”程遙遙輕松地道。
“對呀,姐姐皮這麼好,怎麼都曬不壞。”謝緋羨慕地看著程遙遙吹彈可破的臉,就算是出去曬了一天,的皮仍然雪白。
程遙遙輕輕咳嗽一聲,蓋彌彰道:“我都躲在樹蔭下,沒有曬到嘛。”
這就是頂級人的配置,怎麼也曬不黑。加上這些天拿靈泉當水喝,洗臉洗澡也都是用的靈泉水,皮更是細膩得自己都不釋手。
吃完了晚飯,程遙遙又拉著謝緋開始搗鼓楊梅。
除了下午曬過的那些,新鮮的楊梅要先沖洗,再用鹽水浸泡。程遙遙和謝緋兩個人忙得不行,謝嫌棄著:“天閑著就淘氣,弄這麼多楊梅回來,怎麼吃?”
謝一邊抱怨,一邊挽了袖子來幫忙洗楊梅。手腳其實十分利索,洗楊梅洗得很干凈。
霞里,小小的院子變得格外熱鬧鮮活。
謝緋幫忙生火燒水。程遙遙把楊梅倒進鍋里,煮開后撈去浮起來的白沫兒,再倒白砂糖。這些砂糖是之前進城買的,謝三幫忙收著,這會兒正好配派上用場。
用糖水煮過的楊梅干,再用米湯重新煮一遍,楊梅干就增添了一道難以言喻的香氣,質也變得厚實有嚼勁起來。
酸甜的滋味兒漸漸在廚房里彌漫開來,程遙遙雙手握著木鏟使勁兒在鍋里攪,忙得一香汗。鮮紅飽滿的楊梅漸漸小,烏黑的楊梅干裹著亮晶晶的糖,看上去分外人。
今天搬回來的楊梅起碼有七八十斤,流煮了三四鍋才好。熬出來的楊梅循環利用,最后還剩下了大半鍋。
程遙遙把楊梅倒進一個桶里,吊進井里湃著。楊梅干則瀝干水分,放在院子里晾涼。
大家喝著楊梅,嘬著楊梅干,坐在院子里吹風。雖然累,看著滿院子的楊梅干卻十分有就。
謝捶著腰站起來,道:“楊梅干不要多吃,仔細泛酸水。”
說完,嘟噥著累壞了這把老骨頭,慢吞吞回屋去了。其實謝這段日子好了起來,干些活兒反而覺得筋骨更松快,只是怕縱了程遙遙的淘氣,上總是不饒人。
程遙遙和謝緋對視一眼,都吐了吐舌頭笑起來。
程遙遙煮了幾鍋楊梅干,累得上酸酸的,坐了會兒就起洗澡去了。今天沒有謝三給提水,程遙遙跟謝緋兩人折騰了半天,才把水都提到雜間里。
程遙遙今天爬了山,又捉知了猴,很仔細地把自己從頭到腳都洗干凈,還往洗澡水里加了許多靈泉。不知道是不是靈泉用多了,洗完澡時整個人都暈乎乎的。
爬到床上躺著,聞著謝三殘留下來的味道,翻來覆去許久也睡不著,口又泛起了那焦灼空虛的覺來。程遙遙喝了半杯靈泉水,況也沒有好轉,小荷葉甚至開始打蔫兒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程遙遙哼哼唧唧地從床上爬起來,推門而出。
整座宅子空,悄無人聲,只有月灑落在院中。謝緋和謝早就睡下了,程遙遙趿拉著拖鞋,悄聲溜出房間,推開了謝三的房門。
謝三的房間讓給了程遙遙,現在這間很簡陋,被隔兩半。外間擺著幾只柜子,放著一些藥材和皮,藥材清苦的味道和皮草膻味混合在一起,意外地符合謝三的人設。
里間是睡覺的地方,掛著一塊布簾隔開,只擺著一鋪很高的床,床上扔著一件褂子和枕頭。
程遙遙舉著煤油燈小心翼翼走進去,了鞋爬到床上。大床邦邦的,跟謝三這個人一樣,沒有半點的地方。
程遙遙像占地盤的小貓一樣到聞了聞,謝三幾天沒有在家,床上屬于他的味道已經很淡了。
程遙遙在床中央躺下來,暈乎乎地翻了幾回,最后拿起那件褂子抱在懷里。褂子上帶著一淡淡的皂角味,還有謝三上特有的草木香氣和荷爾蒙味道。
程遙遙把臉上去,臉頰蹭著糙的布料,深深地吸了口氣,口焦灼的覺終于淡了下去。程遙遙有點兒委屈,伴隨著謝三的氣息,終于蜷在床上睡著了。
巷子里傳來一陣腳步聲,很輕。謝三披著月,拎著一條豬和一盒子點心,從偏門開鎖進了宅子。一進院子先聞見了酸甜的氣味,令他角微微勾起。
他將那條來之不易的豬吊進井里保鮮,又打水沖了個涼。經過程遙遙房門時,他站在門邊靜靜待了一會兒,只覺披星戴月趕回來的辛苦一掃而空,心中無限寧靜喜悅。
謝三回到自己屋里,黑將口袋里的一卷鈔票塞進藥材格子里。又拿起墻上掛著的巾,了上滾的水珠。
謝三赤著上走進里屋。屋子里有太多藥材的氣味,迷了五。躺下去的瞬間,謝三才覺出不對勁,獵豹般猛地弓起來,狹長眼眸暴起。
月恰在此時灑天窗,影影綽綽映出側躺在床上的影。
淺白睡如實勾勒曲線,擺被蹭得往上卷,一雙纖細長并著,雪白在月里散發出瓷般的澤。玫瑰的微微張著,綢緞般的發迤邐披在前,掩去半邊春。
毫無防備地睡在男人的床上,臉頰還著男人的破褂子,很迷一般抱。
眼底一點淚痣,活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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