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腦中閃出這個想法后，沒有等姚璐華的答案，立馬掏出手機給林澈打電話。

“沐。”

姚璐華淡淡開口，轉過頭來，都不等沐反應，手搶走沐的手機扔出窗外，后面的車把手機了個碎。

姚璐華把車門上鎖，打了左轉向燈，朝市局的反方向走。

沐用力拉了幾下車門，發現被鎖住了，繃著臉開口，“姚醫生，停車吧，不要一錯再錯了。”

姚璐華笑著搖頭，“小沐醫生，我錯了太多，早就停不下來了。”

見沒法打開車門，沐手想去搶奪方向盤，想著和周圍的車剮蹭一下，造車禍，這樣就會有人幫忙攔下這輛車。

可沐才手，姚璐華就立馬踩了剎車。

姚璐華從放在座位旁的包里拿出一把鋒利的手刀，抵在自己脖子上，看著沐，“你可以現在就離開，在你開門的瞬間，我會割開自己的脖子，我是醫生，我能準確找到頸脈的位置，不會失手。”

姚璐華說著，打開車門鎖開關，“但如果我死了，這一切的真相，你們永遠不會知道，我不是危言聳聽，張耀輝欠我的，老郭對我有，他們都不會開口背叛我的。”

沐拉著開門的手柄，猶豫了，“姚璐華，你到底想做什麼？”

“你跟我去一個地方，我把真相都告訴你。小沐醫生，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

后是此起彼伏的喇叭聲，后面一個中年男人探出腦袋，不耐煩地罵人，“怎麼回事啊！走不走！別擋道！”

沐知道，以現在晚高峰的車流，只要再僵持一兩分鐘，堵在后面的司機肯定會有人下車，過來查看況，但沐不確定，在此之前，姚璐華會不會先把自己的頸脈割開。

這場心理的較量，沐不敢賭。

沐收回放在車門鎖上的手，看向姚璐華，冷靜地開口，“好，我跟你走。”

雖然只是幾十秒，但沐腦中把所有利弊可能都分析了一遍：如果姚璐華真和案子相關，那不能死；車上只有姚璐華和自己，姚璐華要開車，路上有機會搶下手刀；雖然不知道剛才的電話有沒有撥出去，但離開咨詢中心的時候，給林澈發過微信，如果自己一直沒到，手機又聯系不上，沐相信林澈一定會找的。

沐相信林澈的能力，相信組里其他人，愿意把命在他們手上，賭一把。

“謝謝你，小沐醫生。”

姚璐華開口，目視前方，臉上笑意全無，面無表。

一路上，姚璐華都把手刀握在手上，鋒利的刀頭正對著的口，沐完全找不到機會可以把手刀搶下來，甚至還擔心萬一有個特殊況急剎車，手刀會直接捅進姚璐華的心口。

白的車子駛離擁堵的街區，一路朝臨江畔別墅區駛去，一路上，兩人再沒說過一句話。

看著小區門口，刻在大理石上，遒勁飄逸的‘臨江畔’三個字，沐猜到了姚璐華的目的地。

“你要帶我去你家？”

姚璐華點頭，“快到了。”

車庫門緩緩升起，又緩緩落下，姚璐華深呼出一口氣，收起手刀，“小沐醫生，下車吧。”

沐開門下車，姚璐華領著坐電梯上到一樓，沐仔細觀察了一下，別墅的所有門窗都是鎖上的，逃不出去。而且就算能逃，姚璐華也可能隨時自殺，所以暫時不打算走，既然都到這了，那就看看姚璐華到底有什麼目的吧。

沐暫時沒發現別墅里有其他人，稍微放心了些，如果只面對姚璐華的話，就算真起什麼沖突，功自保的可能也大一些

姚璐華像接待客人一般，給沐倒水，端水果。

沐很聰明，本來不想吃，但還是慢條斯理地削蘋果，喝水，找借口上廁所，目的就是拖延時間，沒能在路上找到機會，現在要做的就是為林澈找到自己爭取時間。

沐在衛生間里待了很久，直到姚璐華過來敲門。

“小沐醫生，我不會把你怎麼樣的，出來吧，否則我擔心時間來不及了……”

沐以為姚璐華又要自殺，趕拉開門，“你要干什麼？”

姚璐華就站在衛生間門口，換了一白的睡，襯得皮一點都沒有，赤著腳，臉上的笑容著幾分詭異和瘋狂，沐覺得眼前的人，陌生無比。

姚璐華沖沐招手，僵的笑著，“走，我帶你去看看小柏的房間。”

沐跟著姚璐華上樓，和始終保持著幾步的距離，姚璐華像是引人往地獄涉足的人，每走兩步就要轉頭過來，沖著沐招手，“來，快來。”

三樓只有一個房間，姚璐華站在門外，從旁邊的柜子里拿了一雙拖鞋給沐，開口道，“換上吧，小柏干凈，別把他的房間弄臟了。”

沐換好鞋，又用酒噴了手和服，姚璐華才扯了掛在脖子上的鉑金鏈子，鏈子掛著的是一把鑰匙。

“進來吧——”

姚璐華打開門，引著沐走進房間，房間很大，整潔明亮，一塵不染。

房間鋪著的地毯，墻刷了男孩子喜歡的天藍，頂上畫著飛機，宇宙飛船，鯨魚，恐龍，還有卡通人。

房間里放著小木馬，幾柜子的玩，放著鋼琴，書架上是故事書和繪本，墻上了很多照片，床上鋪著被子，書桌上放著水果，房間溫馨，好像一直有人住一樣。

姚璐華對墻而站，一一和沐介紹，“這是小柏出生時印的小腳丫，他出生的時候又白又胖，產科的醫生都夸他哭聲洪亮；這是他滿月的時候，家里人聚會，裹在他上的，是我媽用百家布給他做的小毯子。”

姚璐華說著，把唱針放到黑膠盤上，哭聲傳來，姚璐華溫地笑了笑，“這是他戒母時候的哭聲，那會我著急上班，所以三個月就讓他喝了。”

小柏吃飯的照片，玩鬧的照片，躺在懷里睡的照片，坐著彈鋼琴的照片，拍皮球的照片，小柏寫的字，畫的畫，做的手工，都被姚璐華細心地整理起來。

姚璐華帶著溫的笑意，回憶每一張照片后的故事，當時的場景，兒子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什麼表，都記得清清楚楚，不知道是在腦中回憶了多遍。

唱片里傳來稚氣的音，歡聲笑語，一聲一聲喊著媽媽，姚璐華聽得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