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空氣寒冷、凌冽,多吸一口,就能讓人上多一分寒氣。
陸若晴快速的往回走。
走得太急,不免大口大口的呼吸。
每吸一口就有冷空氣鑽咽,好似利刃,一刀一刀的鑽的心房,讓痛徹心扉!
「啪嗒!」陸若晴回房就關上了門。
下一瞬,滾燙的眼淚就從眼角落,一滴、一滴,匯聚行往下墜落。
想讓自己理智,告訴自己,蕭鉉為皇子納妾很正常,可是卻不能自控,心裡的難過像是水一般涌了出來。
如果從來沒有過的人,納妾,找別的人,或許能說服自己接。
可是,蕭鉉是深的人啊。
要怎麼去接,……背叛?心痛是本不能控制的。
這一刻,陸若晴不想再要什麼理智。
伏在被子上,把臉埋進去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場。
哭到眼淚河,哭到肝腸寸斷,哭到所有不可控的都悉數退散。
----只剩下冷靜和理智。
陸若晴慢慢抬起頭來。
走到鏡子前,看著鏡中人髮凌,臉上淚痕錯,眼睛紅腫,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可憐的失敗者。
不由自嘲一笑,「男人變了心,你就算把河水哭干又有何用?從今以後,努力做你的鎮北王妃,保護燁兒,保護娘親和哥哥一家,才是你應該做的事。」
陸若晴轉,用溫水凈了面,然後又用涼水冷敷眼睛消腫,最後再重新梳了頭,仔仔細細上了妝。
除了眼角有點浮腫,其餘的基本都看不出來了。
但是,一個人在屋子裡呆的時間太久。
薄荷等人不由擔心,在外喊道:「王妃,要不要喝點茶?奴婢給你送進來。」
陸若晴輕笑,「不用,我沒事兒。」
薄荷還不太放心的樣子,又道:「時辰不早了,我服侍王妃早點歇下吧。」
陸若晴回道:「我這會兒睡不著,躺著也難,去把燁兒抱過來。」
「哎,就來。」門外薄荷應了,趕去找娘,「快!王妃想見小郡王,仔細點兒,別把小郡王磕著、著了。」
「好,知道、知道。」娘抱著小郡王趕跟了上去。
到了寢閣,陸若晴面平靜的出來開了門。
「娘!」燁兒快要周歲,前些日子剛剛學會了喊娘,手就要抱抱,「娘、娘……」
「傻小子。」陸若晴笑著穩穩噹噹的接了。
娘並不知道書房的事,沒瞧出端倪,笑著在旁邊說道:「王妃你看,小郡王這些日子一天天見長,白白胖胖的,沉了許多呢。」
陸若晴笑道:「是啊,你養的很好。」
娘笑道:「應該的,應該的。」
「薄荷。」陸若晴吩咐道:「把上次收拾出來的首飾里,挑一對足金的鐲子,賞給娘。」
「好。」薄荷不怕吩咐事兒,就怕不說話,趕去了。
「多謝王妃,多謝王妃。」娘得了一對沉甸甸的金鐲子,連聲道謝不已。
「你先退下。」陸若晴拿了一個撥浪鼓給燁兒,頭也不抬吩咐道:「今晚我帶著燁兒睡,明早你再過來把燁兒抱走。」
娘遲疑道:「王妃,你要是想小郡王了,白天帶著玩就是了。晚上小郡王鬧騰,會讓你睡不好覺的……」
薄荷不待娘說完,就趕遞眼,「去吧,去吧,有我們幫著王妃照看呢。」
「哦。」娘趕欠退下。
陸若晴抱著燁兒逗了一會兒,把他放在地上,讓扶著床沿走路,「慢點兒,哎……,對了,小兒這麼往前邁,就能走了。」
薄荷了兩個小丫頭進來,蹲在旁邊,預防燁兒不小心摔倒扶一下。
陸若晴卻道:「沒事兒的,不用一堆人張兮兮的圍著,偶爾摔一下也沒什麼要。他現在又是一個小矮子,摔也不高,不過是坐一個屁蹲兒,不會疼的。」
一番話倒把丫頭們給說笑了。
薄荷笑道:「王妃說什麼呢?現在小郡王聽不懂,等大了,要是再被說小矮子,肯定會不高興的。」
陸若晴笑了笑,「我說實話啊,他現在這樣的小不點兒,可不就是小矮子麼。」
丫頭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見王妃說笑,也跟著笑,氣氛在表面上一團和氣。
薄荷卻是知道的。
清楚的看到,王妃的笑容都浮在臉上,本就不能抵達眼底。
----不免替王妃到心疼和委屈。
偏偏又不能說,越說,只會越讓王妃傷心罷了。
這一夜,薄荷小心翼翼的服侍著,一宿都沒有睡好。
次日早起,薄荷服侍陸若晴悉以後,就去找緹縈商量,讓去把年楹請過來,好陪著陸若晴說話散散心。
快晌午的時候,年楹來了,江臨月也跟著一起來了。
陸若晴笑著招呼,「你們倆這是商量好了?一起來,看樣子是準備吃一頓了。」
年楹笑道:「可不,我沒讓江姐姐把孩子帶來,就算便宜你了。」
江臨月也笑,「是啊,我一個人好歹吃不多。」
幾個人說說笑笑,不著痕跡的攆了各自的丫頭下去,在屋子裡說己話。
年楹親自上前關了門,回來正道:「若晴,蕭鉉怎麼就納側妃了?無緣無故的,忽然跑出來這種事兒。」
陸若晴苦笑,「這還能有什麼緣故?男人喜新厭舊,不是人之常嘛。」
「可是……」年楹遲疑道:「你們倆跟一般夫妻不同啊。」
「哪裡不同?都一樣。」陸若晴笑容晦。
「若晴。」江臨月忽地嘆了口氣,說道:「你大概還不知道,我懷孕的時候,婆婆總是擔心夫君沒人伺候,再三對我暗示。我沒辦法,又想著也不好一年讓他素著,所以就把自己陪嫁丫頭給開臉了。」
陸若晴聞言一愣,繼而道:「姜倫他……,就順理章收房了?」
江臨月微笑,「是啊,只是沒有讓那丫頭懷孕,每次都賜了避子湯,就算是尊重我這個做嫡妻的了。」
陸若晴微微沉默。
江臨月又道:「我也知道,你和殿下的要親一些,與尋常夫妻不同。可是,他畢竟是皇子,甚至還……,有可能做未來的儲君,早早晚晚邊會有其他人的。」
「早早晚晚。」陸若晴苦笑著喃喃道。
是啊,難道將來蕭鉉做了太子,做了皇帝,也指他守著一個人嗎?早早晚晚的事兒。
江臨月勸道:「你是正妃,又生下了嫡長子,犯不著為了一個側妃和殿下慪氣,這樣反倒便宜了被人,吃虧的是你。」
陸若晴輕輕搖頭,嘆息道:「如果只是蕭鉉納個側妃,我還沒那麼難,現在是……,是他存心和我慪氣,連一個緩解的機會都不給我。」
「這話怎麼說?!」江臨月吃驚道。
「一言難盡。」陸若晴不想牽扯出蕭濯來,轉了話題。
道:「你們放心,我不是那種不懂事的人。不管殿下怎麼想,我都不會傻乎乎的去賭氣的,就算不為自己,為了燁兒,我也要把鎮北王妃的位置坐穩了。」
年楹點頭讚許,「你能這麼想就好,心裡有數,才不會被小人們鑽了空子。」
陸若晴微笑,「多謝你們過來看我,陪我說說話,心裡好多了。」
年楹趁機說道:「今日天氣不錯,等下吃了午飯,我們一起逛逛街、買買東西,重溫一下做姑娘那會兒的快樂。」
江臨月笑道:「好啊,正巧我也想逛逛了。」
陸若晴深知對方是個安靜的子,這麼說,不過是為了引出去散散心罷了。
因此打趣道:「咦,江姐姐你這嫁了人,也變得淘氣了,仔細你婆婆知道說你不端莊。」
「怕什麼?」江臨月難得的開起了玩笑,故作驕傲,「橫豎我已經給姜家生了一兒一,出門逛個街,婆婆也不能讓夫君休了我吧。」
「噗!看你張狂的。」年楹手。
「江姐姐的確有本事張狂啊。」陸若晴笑著捧場,然後讓下人準備了一輛寬大的馬車,三個人共乘,一起出了門。
有王府的儀仗隊伍開路,行人避讓,一路順暢無比。
到了珠寶鋪,年楹一進門就道:「掌柜的,我們要包場,先不要讓閑雜人等進來了。」
掌柜已經看到了鎮北王府的依仗,早就迎接在門口了。
聽年楹這麼一說,忙道:「包場沒問題。只不過……」他指了指樓上,「方才桓王側妃過來挑選首飾,還在上面沒走,小的實在是不好攆人啊。」
「桓王側妃?厲如雪?」年楹挑眉道。
「正是妾。」一個滴滴的聲音從樓上傳了下來。
然後,便看見幾個丫頭前前後後的,攙扶簇擁著厲如雪下樓,眾星拱月一般,花團錦簇的來到了大廳門口。
陸若晴打量著對方。
長了一張鵝蛋臉兒,皮白皙、五緻,眉眼間有幾分像厲如意,只是看起來比姐姐要更加明一些,也更加難纏一些。
厲如雪已經笑著上前,盈盈欠,「見過鎮北王妃、祁王妃,還有……,姜好。」
----很是知書達禮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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