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還請太后下旨
蕭宜之走后,這賬房里總是了個做總賬的人,正值九月,一年多來的賬本和銀錢都了上來。
江錦言著堆得極高的賬本便有些力不從心。
“這陣子蘅蕪閣的祝掌柜應當閑著,去請來吧。”
蘅蕪閣是方家的老鋪子了,也是當做方氏的嫁妝到了江家,這祝掌柜也是做賬盤賬的一把好手了。
方嬤嬤正在一旁逗著小錦程,聽了這話忙抬頭稱是,“可不是麼,小姐您就該好好歇一歇,還能陪一陪小爺。”
江錦言點點頭,“這個祝掌柜也是母親在時的老人兒了,先讓他管一年,若是不好再換了就是。”
厚厚的地上,小錦程著厚厚的小襖,圓滾滾的小子不住地扭著,著手便要朝江錦言跌跌撞撞跑來。
“姐姐……花花……”他前陣子已經能說幾個字了,這陣子連爹爹和姐姐都說得有模有樣了。
江錦言推開了眼前的一本賬本,起也坐在了地上,摟過了小錦程圓滾滾的子,“程哥兒……花花在哪兒?”
小錦程舉起一只還在扇著翅膀的瓢蟲,咧著小笑得快活,“花花……”
江錦言忍俊不,“這是誰弄來的?”
方嬤嬤也抿笑了起來,“還不是晉元嘛?說是小爺整日悶在屋子里會悶著,不是送些花花草草就是捉些小蟲來,小爺倒也是玩得樂呵。”
江錦言淺淺一笑,“晉元這孩子也是個好的。”
方嬤嬤點點頭,“我看著晉元同小爺在一起,當真是很護著咱們小爺的,那時候不也是晉元和雪硯救下了小爺?”
說到這件事,江錦言也慨了一聲,“倒是雪硯的額頭……”
方嬤嬤說道:“其實倒也看不真切的,更何況那蕭先生不是知曉了雪硯的額頭有傷嗎?我看著這兩人也般配,等小姐嫁了人……也就能將雪硯這丫頭定出去了。”
江錦言聽到嫁人,便想到了許君彥,臉微紅地低下了頭。
方嬤嬤知曉未嫁均是如此,呵呵一樂便逗起了小錦程。
小錦程握著那小瓢蟲,也不死也不丟,倒是喜的很,時不時地對著它喊“花花”。
江錦言著小錦程,慢慢又出了愁容。
自己嫁了人以后,程哥兒又該如何?就算是自己能夠將王氏置干凈了……可日后父親若是續了弦,那繼室可會一心一意對待程哥兒?
可自己到底只是他的長姐,程哥兒必然是要留在這宅子里的……
“花花……花花……”小錦程又咯咯地笑了起來,另一只手舉起一塊碟子里的窩糖便要遞給江錦言。
“程哥兒乖。”江錦言就著他的手吃下了那塊糖,心里更是擔憂起來。
方嬤嬤見面有憂,忙問道:“小姐這是怎麼了?”
江錦言了小錦程的臉頰,“我在想,我若是出了門子,程哥兒怎麼辦?”
方嬤嬤聽了也沉默了起來。
老爺還年輕,肯定會娶一個繼室,可這繼室若是生了兒子,那小爺便了的眼中釘中刺,小姐疼小爺,可卻又帶不走他啊……
兩人都沉默了下來,只有小錦程無憂無慮地玩著小蟲,笑聲都很是純粹。
“小姐,我知曉這話有些越格,可是卻是對小爺極有益的,您若是想將來小爺過得好,還是應該親自對老爺的繼室有個數。”
方嬤嬤的話的確是有些越了規矩,可卻是肺腑之言!江錦言點了點頭,“您說的很對,我不能放任程哥兒日后在這府里遇到危險或是被養歪了,這人選一定得是合適之人。”
方嬤嬤也松了一口氣,“小姐,此事還不宜著急,慢慢來就是了。”
江錦言含笑抱起了小錦程,“我們程哥兒一定要好好長大……”
這時候的寧德殿卻是一片冷凝,賀瀾派人抱走了大皇子,這才不敢置信地盯著眼前跪著的宮采凌,“你說的可是真的?”
采凌帶著哭腔道:“千真萬確啊!娘娘!奴婢躲在屋子里想了好幾日,本來奴婢想著文嬪娘娘再不會來寧德殿了,只要娘娘不著便沒事了,可奴婢每晚都做噩夢!”
頓了頓,又接著道:“娘娘生產那日,香茗是去了文嬪娘娘的屋子,還帶了些東西回來,奴婢只當沒什麼大事,可娘娘難產后香茗撞了柱子,奴婢心里覺得不對,再去香茗的屋子想找那東西時,就看到文嬪娘娘邊的宮進去拿了一個瓷瓶走了!就是香茗帶來的那個瓷瓶!”
賀瀾跌坐在了榻上怔了大半晌,“你可有半點虛假?”
采凌急得哭出了聲,“娘娘!奴婢不敢騙您!是真的啊……”
賀瀾額前的冷汗也冒了出來,心里一陣陣的發冷,片刻后抖著起了,“你下去吧,這件事不得泄出去,不然我也保不住你。”
采凌忙謝了恩,這才退了
下去。
文春曉!
是?
這個名字已經沉沒在了自己的心底,這時候卻被以這種況翻了出來!
本以為只是擇良木而棲舍棄了自己,可沒有想到,竟然是這般害了自己?
若不是錦言趕到,若不是自己強撐了下去,或者又任何一丁點的差錯,自己就會一尸兩命!
是了,自己一尸兩命,當時唯一的皇子便沒了,還能將這臟水潑到葉貴人上!
這怎麼看……都將是文春曉最大的勝局!
賀瀾頓時覺有些悶了,好不容易平靜了一些,便紅了眼眶。
是自己相信了這個人!是自己引狼室!是自己沒有戒心沒有防備,讓輕易接近了自己……
差一點……自己就害死了自己和自己的孩子啊!
自己蠢笨糊涂死不足惜,可自己的孩子他是無辜的啊,他還那麼小,那麼無辜!
到底是有多狠的心!
賀瀾哭倒在了榻上,手里揪住了一個燕紋繡枕,直到將所有的憤恨都哭了出來。
到了晚食的時候,宮抱來了大皇子。
漸漸養好了許多的大皇子已經變得圓潤起來了,也不像之前那樣皺的了,只是還沒有足月所以不能見風不能著涼,甚至每日還要見兩次太醫。
賀瀾腫了的眼睛異常憔悴,抱起了大皇子,又怕勒了他又松了一點兒。
“皇兒,是娘親不好……”
止住了淚意,著睜開眼睛兩眼汪汪的大皇子,此時心里滿是愧疚,也有一慶幸,若是自己當初撐不住了,那自己便再也見不到他了,也許他還會落到文春曉的手里,為固寵的工!
猛地想到了錦言說過,要小心文春曉!
這時候,像是揪住了一把救命稻草,賀瀾忙抬起了頭,“去,快去請江大小姐,就道我明日請來看大皇子。”
那宮忙點點頭退了下去。
靜心殿里,此刻正站著高大拔的睿王和一個鵝蛋臉、有些高挑的華貴婦人。
上首坐著的王太后旁站著一個著黃宮裝的子,正是羽彤。
羽彤眸子里的愁態幾乎掩蓋不住,視線像睿王和睿王妃的上飄去,自己又該置自己于何地?
揪住了袖,想走卻又忍不住想留下,想知道他會說什麼……
睿王因著立了大功,如今也被永寧帝倚重。
而旁的睿王妃則是平侯的嫡楊錦,當時二人的婚事倉促,甚至大婚后就連夜往平洲而去了……
睿王突然跪在了地上,“周清還請太后下旨讓我同王妃二人和離。”
楊錦見狀也跟著跪了下來,“還請太后下旨。”
太后有些捉不了,沉默了半晌,“怎麼?當初匆匆婚,今日又這般倉促地要和離?”
睿王臉不變,一旁的楊錦同樣也是一臉正,甚至還幫著說話道:“我們都考慮清楚了,也已經銷了檔子,只是今日來想請太后做個見證。”
這時候,楊錦抬起頭了眼羽彤,眼眸中甚至有一歉意。
的確,自己霸占了這個位置三年,害苦了這對苦命鴛鴦,如今王家已除,該塵歸塵路歸路了……
羽彤張地抬起了眸子,卻見周清帶著暖意盯著自己,如同幾年前的每次見面,都是那般的讓自己心安。
錯別三年,真的可以再次回到原點?
太后了眼一旁的羽彤,見的眸子盯著周清,心里也了然了,平靜地說道:“錦兒便先回去吧,從平洲大老遠地趕到了,先去歇著。”
楊錦知曉太后這是要同睿王單獨說話了,忙行禮退了下去。
太后見睿王仍是跪得筆直,淡淡道:“你也不小了,先帝在時總擔心你這個弟弟,如今又和離了,你讓哀家怎麼像先帝代?”
睿王朗聲道:“我愿對羽彤姑娘下聘。”
羽彤心里一,雙手握住了帕子。
三年來自己總也忘不了,他那場大婚,火紅的燈籠一字排開,披著紅綢的高頭大馬,喜氣洋洋的大紅花轎,還有一新俊朗不凡的他……
這一切都不止一次地闖進了自己的夢境,為揮之不去的夢靨。
如今,真的是要回到起點了?
不,他向自己下聘了……
太后卻像是沒有聽到一般,甚至開口道:“彤兒,替哀家添些熱茶。”
睿王急急地抬起了頭,“太后!我是真心要求娶彤兒!”
“哀家若是不同意呢?”
啪得一聲,羽彤手里的茶壺碎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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