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靜更深。
陳小全爬到屋頂上,摘下腰間別的香囊,順著風勢揚了出去。
白細小的末,轉瞬飄散壁藻宮。
這是姜清焰給他的迷香,聞上一點,便能睡上一個時辰。再醒來,頭不疼,眼不花,只會以為打了個盹。
陳小全著鼻子,將香囊抖個乾淨,悄悄溜下屋頂。
不遠,著玄的暗衛將一切盡收眼底,轉沒夜。
蘭心和卞姿躲在大樹后,朝陳小全招手。
三人藏在樹后,等過一炷香的工夫,探頭朝碧藻宮。守門的太監已經睡著了。
兩人將白紙燈籠點著,給陳小全提著。
那燈籠里的蠟燭不知混了什麼,火苗竟是碧綠的,映得他戴面僵的臉,越發骨悚然。
蘭心捂住眼睛,小聲嚶道:「太嚇人了!」
卞姿囑咐道:「寢殿裏的宮或許沒被迷暈,你出手時千萬注意力道,莫要鬧出人命,給郡主添麻煩!」
「卞姿姐姐放心,我手上有準兒!」陳小全說道。
「哦,對了!」卞姿忽然想到什麼:「你說話的時候,變個聲音,別日後把你認出來!」
陳小全答應一聲,提著紙燈籠往碧藻宮裏「飄去」。
一路上順利,院子裏的太監宮都被迷暈了。
推開寢殿門,一個宮坐在地上,直直地倒在陳小全腳邊。
寢殿裏一片漆黑,只有嘉郡主床榻前,亮著一盞微弱的油燈。陳小全走路無聲,碧盈盈地來到殿。
一個宮睡在值夜的小榻上,他過去將其拍暈,然後提著燈籠來到床邊。
開紗帳,立在床頭。
嘉郡主被燈晃醒,迷濛地睜開眼睛。
映眼簾的是幽冥綠,一張僵詭異的臉,空的眼睛直勾勾地著,穿著宮裏太監的裳,上佈滿痕。
「還~我~命~來~」
「啊!」瘋狂地往床里,聲嘶力竭地喊:「來人吶,來人吶……」
那張碧綠恐怖的臉,卻越來越近。
「是~你~害~死~我~的~」
嘉郡主驚懼得手腳蹬,任如何喊,都沒有人過來救。恐懼水一樣將淹沒窒息。
忽然,一隻冰冷的手覆在頭頂,寒之氣鑽進天靈蓋。
瞪大雙眼,一頭栽倒下去。
凄厲的慘聲響徹寢殿。
連外面的蘭心和卞姿都聽到了。
月融融,皇上負手立在宮牆下,後是玄暗衛。
「皇上,要不要屬下進去救郡主?」
都華卿年華,眉宇間仍有一稚氣未,神卻暮靄沉沉如歷盡滄桑。
他角掠過一笑紋:「不必。」
暗衛皺眉頭:「可萬一嘉郡主真的嚇瘋了……」
「嚇瘋了,不就做不了皇后了嗎?」都華卿著碧藻宮的屋頂,眼中儘是寒人的笑意。
暗衛垂首:「皇上英明。」
太后不是他的生母,算計他,竟想將那張狂愚蠢的嘉郡主推上皇后之位,真是癡心妄想。
收回視線,都華卿帶著暗衛轉離去,他大約猜到今夜是誰的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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