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皇子,為了學業刻苦勤并不為過,可若因此損傷了子,便是舍本逐末了。你父皇之所以重懲你娘親,也有這方面的原因在。”
齊渺對唐翊寄予厚,對他嚴苛些自是子心切。
可這里頭卻有意無意摻雜了些攀比和其他緒。
唐翊年歲不大,只想著要討得母親高興,可雖全了齊渺,卻也傷了自己的本。
顧青昭特地來清與殿,也是想與他說清楚這些道理。
“你眼下正是長的時候,睡得太對你而言必定是弊大于利。你為看書而節省下來的那些時間,并不會讓你的學業進步神速,反而會你勞累不堪,疲倦,饒是再多書業擺在你面前,你也是無從看進去的。”
顧青昭知道這孩子心思敏些,可卻很能聽得進去的,于是耐心道:
“翊兒毋庸置疑是個聰慧的孩子,學業上,你大哥和三弟都是不及你的。母后也希翊兒能一直優秀下去,可相比起來,我和你父皇更希你康健,多些同你兄長和弟弟一樣的暢快無憂。好了,做什麼都是事半功倍的。這個道理,你這樣聰穎,應當最能懂得。”
唐翊愣在那里,兀自思量良久。
保重子這樣的話,除了娘親外,邊的母和親近些的侍也說過。
娘親是希他平安順遂,而后好好讀書爭。
母和侍,或許是怕他這個做主子的傷了子后責罰,也或許,只是下意識勸誡一二。
唯有母后跟他說,康健,是為了他能過得事事順心。
他很愿意相信母后這是真心的話。
因為他如今,實在是個失勢又沒有太多可取之的皇子,可澤兒卻不一樣,他是太子,更比自己聰慧懂事。
想及此,他抿著悶聲點頭,眸卻看向。
“母后,為何對我這樣好?”
這些年,母后獨得父皇重信任,可即便母后與娘親不和,卻從未在父皇跟前說過他們的壞話,更不曾薄待過他。
娘親去往欒青山之后,母后對他更是從無不關心之,小到食住行,樣樣細致。比起三弟來雖不及,卻也和大皇兄的待遇是一樣的了。
要知曉,大皇兄可是母后親自看著長大,良妃娘娘更是同母后同姐妹的,與他一對比,實在親疏立顯。
可即便這樣,母后還是囑咐過兄長和弟弟們,要同他和睦關切,絕不能冷待他。對他的好,也是真真切切的。
他是皇室子弟,卻也知曉古往今來皇室外大戶人家妻妾之間的齟齬。
正室夫人能讓庶出子好生活著已然是寬容了,哪里還能像這樣,事無巨細的關呢?
顧青昭聞言揚眉,眼底笑意氤氳,親切又慈得。
“于公,你是你父皇的孩子,更是大邕的二皇子,是郡王。我作為皇后,理應照顧教養好你。這是我的責任。”
唐翊心里否認。
才不是呢。
他看過史書的,歷史上好多庶出皇子被皇后搞得不能出生甚至早夭的。即便僥幸長大,也是過得戰戰兢兢小心又謹慎的。
母后騙人。
他將這話在心里,角卻忍不住微微翹起一個小弧度來。
他抬頭,問顧青昭:“于私呢?”
“于私啊,”眼底的笑意四散開來,“因為母后不想將長輩們的事牽連到你們頭上。你如此,澤兒也是如此。更要的是——”笑著對他道:“因為你很值得。”
唐翊如安靜湖水一般的眼眸中,頓時被掀起層層連漪來。
“去欒青山之前,你冬夏姑姑也來尋過我。”
聞言,他很驚訝,滴溜溜的大眼睛直直看著。
顧青昭見他這小模樣不莞爾,“想知道你冬夏姑姑跟我說了什麼?”
他毫不猶豫地點頭。
便笑著又了他的腦袋,“說起你的事。”顧青昭想起那日冬夏來的場景,也是百般悵惘,“說你小小年紀卻常以禮法規勸你娘親,是個小大人。還說你在國子監疼庇護澤兒的事。”
冬夏臨走說這些,自是希顧青昭看在這些分上,對唐翊更好些。
聞言,唐翊小臉兒猛地脹紅。
或許是因為自以為的事被破,他有些張又有些手足無措,小心翼翼地看著顧青昭,可半天憋不出一句話來。
白皙的小臉兒上紅暈越染越深。
顧青昭見狀,便也不逗他了,只聲道:“翊兒年歲不大,可比起很多大人來,都更懂得是非黑白的道理了。你娘與我不睦日久,可你對我與澤兒,從未更改過看法,更因著自己是哥哥,對澤兒素來護著。只這一點,就算你不是什麼皇子,我也會好好照顧你長大。”
“其實這些年,你和你娘親邊,并不缺真心實意護你們的人。你皇祖母是這樣,沁芳皎月和冬夏也是這樣。這世上,除了前程和學業,有的是值得去領會的事。”笑著跟他說道:“翊兒不妨自己用心去瞧瞧。”
笑著,“你而敏慧,定能有所悟。”
日漸移,午后傾灑室,鋪就一地輝。
臨走的時候,顧青影還在看一本書冊。
專注得。
顧青昭輕笑著提醒,“青影,該走了。”
青影方才如夢初醒,將那書小心地合上,又妥當地擱置回書架原來的地方。
唐翊見了心頭微。
“縣主很喜歡那本書冊嗎?”
“嗯。”顧青影走過來。
不同于長姐顧青昭,顧青影氣質里多了些冷清和灑,笑的時候,也是淺淡的。
帶著恰到好的疏遠,卻不會人覺得倨傲。
“《大邕名川考錄》,二殿下格外喜歡大邕的山川嗎?”
似乎是藏而未宣的小好終于被發掘,唐翊彎了眉梢,“嗯,這是我去國子監討來的書。可惜只有上卷。”
顧青影想了想,跟他說了一個名兒。
“弘文館學士崔蒙。他參與了此書冊的編纂整理,他那里,有書冊的中下卷。”
聞言,唐翊眼睛頓時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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