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時喬的淚浸了整個枕頭。

喝多了，但是腦子卻是無比清醒。

滿腦子都是蘭笙跟說：“我有喜歡的人了。”

蜷在床上，宛如被拋棄的小貓，只能靠著自己取暖。

不是因為困才睡著的，而是因為流淚太多，累得睡著的。

等再次睜開眼睛，覺得嚨很疼，眼睛也是腫脹的，著頭頂的燈，全無力，頭暈腦脹，卻異常的清楚記得昨晚的事。

偏頭就看到柜子上放著的一杯蜂水，心卻開心不起來了。

在床上躺了很久，才掙扎著起來，頭痛裂，也抵不過心上的痛。

沒喝那杯蜂水，去了洗手間看到鏡子里的那個自己，可以稱得上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眼睛腫得老高，整個人著疲憊不堪，洗了臉，化了妝，也遮不住那高腫的眼睛。

換好服下樓，蘭笙站在落地窗前，只是一個背影，便讓無法自拔。

聽到靜，蘭笙跟個沒事人一樣轉過來看著，依舊溫地說：“起了？趕吃早餐。”

桌上有喜歡的小籠包，還有粥和下飯咸菜。

時喬坐過去，喝了一口粥，淡而無味，毫無胃口。

“今天你就在家里休息吧，不用去公司了。”蘭笙給夾了一個小籠包，還是像以前一樣照顧。

時喬看著盤子里的那個小籠包，只覺得胃里翻涌，一惡心涌上來，胃在搐，捂著就往洗手間跑。

“喬喬，你怎麼了？”蘭笙跟過去。

時喬抱著馬桶狂吐，其實什麼也沒有，吐出來的就是水。

蘭笙給拿紙巾，又給遞水。

時喬沒接，只是回頭著他，眼圈紅得讓人心疼。

蘭笙蹲下，給著角，不去看的眼睛，“不舒服的話去醫院看看。”

“你喜歡的人是誰？”時喬問他。

蘭笙的手僵了一下，他說：“你不認識。”

“那就帶來認識認識。”時喬步步。

“現在不在江市。”

“那你帶我去見見吧。”

蘭笙抿了一下，正視的雙眼，“喬喬，你別鬧了。聽話。”

“我沒鬧。未來的嫂嫂，遲早都要見的對不對？”時喬想笑笑不出來，“爸爸媽媽不也一直在擔心你的個人問題嗎？我也說過，你結婚了我就結婚。你不結婚，我這個當妹妹的怎麼好意思在你前面結婚呢？”

時喬輕言細語，每一個字卻都跟帶著倒刺一樣，扎進了蘭笙的心里，拔出來的時候還勾著，更疼。

“等空了我回來。”蘭笙忍著那子抑，答應了。

“什麼時候？”時喬很急切。

蘭笙輕蹙眉頭，“下周吧。”

“好。”

時喬應了聲，站起來，重新回到餐桌上，吃了兩個小籠包，喝了一碗粥。

吃完后就上樓了，關上門，坐在窗前。

蘭笙看著放下的空碗，咽著嚨，整個人上都籠罩著一層郁。

下午從公司回來，時喬不在家里。

他給打電話也不接，發信息也不回。

正當他急得不行的時候，時喬發來信息：我今晚不回來了，不用找我。

蘭笙又一次撥通的電話，時喬接了。

那邊很吵，是重金屬音樂，本就不聽不到在說什麼。

“你在哪里？”

任由蘭笙怎麼問，那邊都沒有回應，但是聽得到時喬的聲音。

蘭笙氣得又開車找，一間酒吧一間酒吧地找。

直到半夜，他終于在一間地下酒吧找到了時喬穿著的吊帶跟一幫男男婦坐在一起喝酒嬉笑。

蘭笙沖過去就將拉起來，“跟我回家！”

時喬微怔，想甩開他的手，“我不回家。”

“回家！”蘭笙怒了。

其他人都在問時喬這是誰啊。

時喬笑著說：“我哥！”

蘭笙離最近，聽得很清楚。

這是從上初中后第一次跟別人介紹說他是哥。

原來，一直想讓承認他是哥不樂意，這會兒主跟別人介紹他是哥，他的心里竟然悶得慌。

“哇噻，你哥是混兒啊。好帥呀。有沒有朋友？要不我當你嫂子吧。”旁邊化著煙熏妝的姑娘膽子很大。

時喬笑著大聲說：“你遲了，他已經有對象了。”

“可惜了。”

蘭笙抓時喬的手腕，不想聽在這里廢話，“跟我回家。”

時喬想掙扎，哪里是他的對手。

最后在蘭笙強勢的拉扯中被拽出了酒吧。

一出去，時喬就狠狠地甩開他的手，著被他紅的手腕，很不高興，“你干嘛？我已經年了，能不能給我點空間？”

“我想問你在干嘛？那種地方烏煙瘴氣，你就不怕出事？”蘭笙也很氣，腰大聲吼。

時喬揚了揚眉，“我失了，不能夠出去找點樂子發泄一下嗎？”

蘭笙瞬間就泄氣了。

時喬輕笑，“我可不像你，有朋友。你知道走出失悲傷最好的辦法是什麼嗎？就是重新開始下一段。”

“時喬，你能不能理智點？”蘭笙知道是故意在說這種話。

“我很理智啊。”時喬聳聳肩，“要不然，我早就跟人跑了。”

蘭笙聽到這話氣得肺都要炸裂了。

時喬現在就像是在叛逆期的孩子一樣，蘭笙有些頭疼。

“回家。”蘭笙拉著的手就往車邊帶。

時喬任由他拉著，“以后嫂嫂看到你對我這麼好，會不會吃醋？”

蘭笙心頭一梗，把推進車子里。

回家的路上，時喬看著車窗外，“我明天搬出去住了。”

“搬哪？”

“我自己租房子啊。”時喬理所當然，“你跟我又不是親兄妹，我們都年了，總是住在一起不方便。”

“……”蘭笙一晚上被氣了很多次。

要不是他年輕好，他肯定要因為心梗住院，說不定會死。

“再說了，你不是有朋友嗎？你朋友來看你，我在會不方便吧。”時喬的緒比起早上要平靜很多，就像是真的在心他的終大事。

蘭笙此時跟啞一樣，他不知道怎麼回應。

突然，車子停在了路邊。

蘭笙握方向盤，很鄭重地看著時喬，“你一定要這樣嗎？”

時喬偏頭看著他，漂亮的眼睛里浮現出了一疑，“我搬出去，給你們足夠的空間，不對嗎？再說了，我也要談的呀。總不能把對象帶到家里來，也不太方便吧。”

看著沒心沒肺的樣子，蘭笙結上下滾，冰藍眸子變得越來越暗，像是聚集了一層藍霧，異樣的深邃，危險又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