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宋令儀提到靖王,姜昭的眼皮就一直在跳,因為發現自己無意中忽略了一件事,一件至關重要的事。
姜晴不得高家喜歡,所依托的安國公府姜家又敗落,那麼在兩難的況下是如何拿到高家私下易鐵兵甲的證據的?
靠著手中的那點嫁妝?用銀錢收買高家的下人拿到昌遠伯夫人放印子錢的憑證倒是有可能,但易鐵兵甲這樣的一旦泄出去就是禍家族的大事,下人們又如何知曉呢?
換句話說,靠著尋常的手段姜晴不可能得知這個……除非,是有人故意給,借著的手合合理地將此事上呈天聽。
而那個人結合從前發生過的種種……極有可能便是靖王。
一想到這里,姜昭抿了抿,看了面帶笑容的宋令儀一眼,開口喚來了守著們的軍衛千總,還有王大伴的義子,那個帶著們過來的小太監。
“帶我和靖王妃去舅舅那里吧。”睜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慢吞吞地說話,面和語氣都沒有任何異樣。
聞言,小太監和軍衛千總對視一眼,態度有些遲疑。
他們今日命保護小郡主,外面明顯有些不太平,郡主出去若是遇到危險的話,他們難辭其咎。
“是啊,祭祀該要結束了,我們得盡快過去。”宋令儀站在姜昭的邊開口附和,神中有一焦急。是崔皇后的兒媳,祭祀結束后若還不出現是極為失禮的行為。
“那郡主和王妃隨著卑職一起。”估著時間,軍衛千總頓了一會兒終于開口應下。
姜昭點點頭,和宋令儀一起往殿外走去。然而,的腳步還未能踏出殿門,迎面便撞見了一雙漆黑的眸子,姜昭整個人愣住。
“昭昭,要見父皇,你跟我一起過去。”靖王出乎意料地出現在姜昭和宋令儀的面前,他穿著黑的甲胄,周氣質冰冷,唯有看向姜昭的時候,眼中浮現出一暖。
看到突然出現的靖王,宋令儀便是再遲鈍也發現了不對,的目到靖王眼底的淡淡赤,心中驟然生出慌張,局促地喊了一句,“王爺。”
然而靖王像是本沒有意識到宋令儀的存在一般,一眼都未看,黑眸只深深地看著姜昭一人。
異樣的氣氛直接讓一旁的軍衛千總和小太監變了臉,靖王此時不該出現在這里,他不是奉了陛下的旨意行護衛之職嗎?
姜昭沒有躲避靖王的注視,慢慢地垂下眼眸,輕輕點了一下頭,“好,我和珩表兄一起過去。”
靖王聞聲緩慢地笑了一下,漆黑的眼珠轉了轉,此時才像是發現姜昭旁的軍衛千總以及靖王妃宋令儀等人。
他神不變,冷冷看了他們一眼,森戾的眼神令人生畏。
軍衛千總和小太監瞬時后背一寒臉大變,他們敏銳地從靖王的上到了殺意,靖王想要殺了他們。
“王爺,母后的祭祀將要結束了,妾也得過去。”宋令儀雖然也到了靖王的寒氣,但沒有從他的目中發覺他想要殺了自己,強忍著害怕開口提醒道。
然而聞言,姜昭輕輕地握了握的手,攔住了,
“表嫂不適,該在這里好好地休養。就本郡主和珩表兄一起過去吧,勞煩兩位護好表嫂。”姜昭臉上出一個微笑,語氣輕揚著說道。
“珩表兄覺得呢?”轉而清澈的眼睛注視著靖王,沒有害怕也沒有慌張。
靖王淡淡地瞥了一眼臉果然發白的宋令儀,一句話都未說,轉往外走去。
姜昭提了提擺,慢吞吞地邁著步子走在他的后,眼角余在瞥見守在殿門口的人已經換了靖王的人時,的作也沒有停頓一瞬。
軍衛千總和小太監想要跟出去,門口兩柄叉在一起的刀劍沒有毫猶豫地對準了他們的嚨,利刃上有冷閃過。
“我們、我們不出去,你們把這些收回去。”見此,宋令儀臉更白,囁嚅著對著守在門口的人說話。
無論如何都是靖王妃,靖王手下的人雖不必聽從的指令但也不會為難。
聞言,他們收回刀劍,關上了殿門。
此時,景安帝所在的大殿,氣氛張。
人人心跳如擂鼓一般,卻不敢發出一聲音。
事還要從一刻鐘前說起,禮部的員按照規矩禮數稟報景安帝,崔皇后已經進正殿祭祀蠶神西陵氏。
聽了稟報,景安帝含笑起便要過去,卻不想這時他后一直充當形人的太子突然大踏步往前擋在了景安帝的面前。
“父皇,兒臣有一事要稟報。”太子一改近日謹小慎微的模樣,直了脊背目灼灼地盯著景安帝。
若忽視掉他眉目中閃過的一抹自負自大,此時太子上的氣勢倒真能配得上其儲君的份。
“哦?還有何事比親蠶禮重要,要太子在這個時候攔下朕?”景安帝淡淡地看了太子一眼,手中不停地挲著玉扳指。
殿中的禮部員以及一些得以參加親蠶禮的宗室皇親也看向太子,心有不安。
“父皇!兒臣覺得皇后崔氏乃崔家之后,不堪為一國之母,更不配主持親蠶禮!”太子神凜然,口而出的話擲地有聲,任誰也想不到他表面這般義正言辭,實際上卻將自己的私心赤、、地表出來。
為姜昭的郡馬,陸照可勉強被列為宗親當中,今日的殿中,他也在。
聽到太子說這樣的話,他了眼皮,角似有若無地掀起,像是在輕輕地嘆氣又像是在意料之中。
“你攔下朕對著朕說的便是這個?”出乎太子的意料,景安帝聽到他大逆不道的話臉和語氣依舊平靜,甚至連手中挲玉扳指的作都沒有停下。
“崔氏一族想要謀害父皇,父皇卻被崔皇后蠱將放出長信宮。兒臣每每想到這里,心中就無比擔憂父皇的安危。”太子沒有看到自己意料中的場景,呼吸重了一瞬,再度開口,語氣有些沉,“兒臣知曉父皇被崔皇后蠱,為人子,豈能眼睜睜看著任父皇人擺布?故而,今日兒臣便做一次逆子,為父皇除了崔氏這個禍國的妖婦!”
話罷,他屏了呼吸不再看景安帝的反應,直接揮手擲下一個酒杯。
酒杯被砸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就像是一個信號,殿中一大半伺候的宮人撕下了恭敬的偽裝,從袖中掏出了刀劍,對著呆若木的朝臣和皇親們。
他們,是太子早就安排好的人。
“護駕!”護衛在景安帝周圍的軍見狀也立刻拔出了刀劍,牢牢地將景安帝護在其中。
氣氛劍拔弩張,太子看了一眼殿中燃著的長香,志得意滿地笑了一聲,“父皇乃是兒臣的親生父親,兒臣無論如何都不會做出弒父這等大逆不道的事,父皇又何必為了崔氏那個妖婦與兒臣生分?”
景安帝諷刺地嗤笑了一聲,看向太子的目冰冷,“孽子行謀逆之舉,不必為自己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話罷,他像是覺得太子是一灘扶不上墻的爛泥,冷漠地轉頭,甚至不再看他一眼。
太子沒能在景安帝臉上看到驚慌的反應,也沒有聽到朝臣皇親們或求饒或呵斥怒罵的聲音,臉上的得意開始維持不住,咬著牙道,“父皇可能不知,今日殿中燃的香已經被兒臣換過了。今日過后,崔氏必死無疑。”
聞言,殿中終于生出一些嘈雜的聲音,一些人連忙用長袖掩面。
陸照站在人群中,臉上的神平靜,看著得意癲狂的太子仿佛在看一個蠢貨。
他本來因為皮相氣質就極為奪人的注目,此時不咸不淡的反應異于別人,直接被太子看在了眼中。
“對了,先前多次詆毀孤的戶部侍郎陸照也在這里。父皇對他百般看重寵信,甚至只因為他的一面之詞就懷疑孤,誅殺郭家,讓孤陷兩難之地。不如現在就將陸侍郎的尸首扔到殿外,也讓孤的表妹明月好好看一看。聽說明月的好了,經過這一嚇不知道會不會又犯起病來?”太子被陸照的眼神激怒,眼神一厲,不管不顧地竟然要先拿陸照開刀。
太子的手下聽從命令,手持利刃朝著陸照而去。
陸照就靜靜地站在那里,不躲也不閃,淡定自若地開口問了一句話,“太子殿下就只有這麼點兒人嗎?可惜啊。”他的目淡淡地掃過殿中作的那些人,角噙著一抹微笑,像是在嘆息太子的無用與寒酸。
太子聞言愈加憤怒,目冷地盯著他,若不是郭家倒了東宮走了一批謀士,高家又陷牢獄,他手中豈會只有這點人可用?不過就算只有數人為他所用,他還是太子,父皇死后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所以他直接用了見不得人的私手段,用毒提前埋伏,殺掉景安帝,以崔皇后拿住靖王。功了他就能順利為下一任的帝王,到時帝王的無上權柄在手,他便能掌握天下人的生死。
“陸侍郎還是到了曹地府再去可惜自己的命吧。”太子狠怒之下,已經不愿再多費口舌,厲聲吩咐人手,殺了陸照與殿中的其他人。
燃香中有毒,殿中的軍本就沒有反抗之力,太子想要殺他們輕而易舉……
姜昭跟在靖王的后半步,已經離了原先休息的宮殿百米遠。
遠遠地看到了被人團團包圍著的另一座行宮,心中一窒腳步微快,走到靖王前面,然后站定不。
靖王因為的舉停下了腳步,低頭看著一言不發。
“舅舅不曾虧待過你,珩表兄。”姜昭抬頭看著他,冷了冷眸,終究是掀開了那一層飄飄墜的窗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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