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善窩在舒院,除了一日三餐頓頓不歇的藥湯外,每日就看看閑書,或是做做繡活消磨時間。
很快時間一轉,來到容妃壽辰這一日。
大昱朝的風氣尚算開放,嬪妃生辰這日,允許外朝親眷宮拜見,外男親屬也能去殿磕頭道賀一番,也算得上是恩典了。
不過嬪妃生辰,重頭戲還是在眷這邊。
大昱皇宮自然是以皇后為尊,其次為正一品的皇貴妃,下面還有從一品的貴、淑、賢、德四妃,而后是正二品的普通妃位,從二品的昭儀昭容,再后是婕妤、貴嬪以及嬪位主子,再之下就是良媛、貴人,才人等低位嬪妃,至于最末等的答應、更,不過是比宮多了一面。
容妃位居正二品妃位,其下又育有二皇子殿下,的生辰務府自是不敢懈怠,從進后宮的位置,再到容妃居住的長春宮,兩道皆以紅綢鋪地,鮮花陳列,盡顯高位妃嬪的富麗威嚴。
長春宮屬西六宮,毗鄰翊坤宮,與乾清宮也頗為相近,算是西六宮位置最好的一宮殿。四角高高翹起的檐角,優得像是一只展翅飛的仙鶴,金黃的琉璃瓦在下閃耀著耀眼的芒。
殿繁花似錦,游廊環繞相抱,著心打理后的規整。一路行來,路過的宮俱是垂手低頭,行間擺不,可見規矩之森嚴。
撲面而來的皇家威嚴,讓人更不敢肆意打量。
江善和江瓊跟在陳氏后,斂眉肅目站在長春宮的廊下等候宣召。
至于江擢和江鈺兩人,已經先一步進殿叩拜,而后由管引著出去了。
等宮進去通報之后,沒一會兒功夫,容妃跟前得用的大宮元翠一臉帶笑地走了出來,引著三人了殿。
甫一,一暖香撲面迎來,因今日天有些沉,室點上了燭火,將坐在上首的容妃映照的仿若天人。
如今已是三十幾許的婦人,看起來卻像是二十五六,保養的貴細致,白皙亮,眉眼亦是舒朗大方,遠遠看去,就像一株盛開的芍藥,明艷又,雖不如江循善這般讓人眼前一亮,卻也帶著別樣的魅力。
在下首兩側,還坐著幾道人影,江善低著頭不敢多看,匆匆一瞥就收回了目,跟在陳氏后叩首請安:“臣婦/臣拜見容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容妃微抬了下手,笑容和煦道:“二妹這是做什麼,快起來吧,一家人何須見外。”
接著就有宮親自將陳氏扶了起來,三人依言稱謝,隨后在容妃的示意下落了座,就著一旁的茶水點心說起話來。
江善這才敢稍微抬起一點點頭,就看到對面朝了眼睛的小表妹。
角不自覺地彎了起來,對點了點頭,又將目往上移了移,看到了角含笑陳老夫人和馬氏等人。
而在江善們這邊的最上面,是一位不認識的,神嚴肅,目銳利且氣勢不凡的老夫人。
“這就是我那外甥吧,好孩子,你上前來讓我看看。”容妃目落在江善臉上,朝招了招手。
陳氏笑著點頭道:“娘娘猜得沒錯,這就是我那小兒,之前一直擱在南邊養著,最近才接回來。”又對江善說道:“阿善,快上去拜見娘娘。”
江善在心里深吸口氣,直腰腹緩步上前:“臣見過娘娘,娘娘萬安。”
“快些起來,說了不用多禮的。”
上這麼說著,語氣里卻是帶上了兩分滿意的。
江善依言從地上起來,目依然垂下,不敢直視容妃眼睛。
容妃將從上到下打量了個遍,眼角閃過微不可見的滿意,聲音越發和:“真是個漂亮的小姑娘,也是妹妹瞞得,不然早該召你進宮來玩。”
陳氏回道:“也不是有意瞞,我這小兒自生下來就一直不大好,后來遇到一位道人,說是要送往南邊養著,且不許向外說,這般才能躲過地府搜查,無病無災長大。”
陳老夫人接口道:“那薛家的二公子,不也自小做孩打扮,直到后面子養好,這才換回來。”
算是印證陳氏的話。
容妃點了點頭,狀似不經意問道:“阿善的子如今可養好了?太醫院的周太醫獨擅虛弱之癥,找個時間我讓他去給你看看。”
江善神微頓,想要抬頭去看容妃臉上的表,又很快反應過來生生止住,面不回道:“多謝娘娘關心,我尋常用著回春堂大夫的藥,已是好上許多。”
陳氏目從上輕輕一轉,笑著開口道:“娘娘就別為心了,尋常補藥不斷,只是尚有些氣不足,不過孩子大多都是這般,很是不必勞煩太醫。”
坐在容妃左下首的老夫人突然開口說道:“回春堂的大夫醫還算尚可,不過在行醫用藥上到底太過保守,我府上有一位老大夫,醫不比太醫院的差,文侯夫人若是不嫌棄,就讓他去給你家二姑娘瞧瞧。”
雖是詢問的話,說出來卻帶著一不容拒絕的強勢。
陳氏臉上有驚訝閃過,似是沒想到這位老王妃會開口,略一遲疑,半帶輕笑道:“早就聽聞湘王府的大夫醫不凡,能得王府大夫看診,是我這小兒的榮幸。”
沒錯,剛才說話的人,正是湘王府的老王妃。
上一代湘王不到三十就病逝,老湘王妃以一介子之,上周旋皇室宗親及各族宗婦,下育教養子,撐起整個湘王府,的強勢是貫穿到骨子里的。
不過也是因此,對唯一的兒子極其溺,養湘王驕奢逸、荒無度的子,這也就導致如今整個湘王府的名聲,并不怎麼好聽。
老湘王妃瞇眼打量面前的小姑娘,仿佛無意一般說道:“你家這二姑娘瞧著年紀也到了,可許了人家?”
陳氏下意識往對面看了眼,接著回道:“尚未,才剛剛回到京城,我和侯爺私心里是想多留些時日的。”
對面坐著陳府一行人,陳老夫人面不,馬氏卻微微皺了下眉,又很快放松下來。
老湘王妃轉頭面向陳氏,似玩笑般卻又深以為然道:“我瞧著你家二姑娘容不凡,且子沉穩平和,我看著很是喜歡,不如就許給我家如何?”
這話一旦落地,殿眾人神都有了微妙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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