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善原本放松的眉眼,聽見這話立即皺了起來,冷冷的反駁道:“夫人昨天讓人通知的時間是辰時初,現在不過卯正二刻,哪里就來遲了。”
“我說話你聽著就是了,難道讓長輩等你,還是沒錯了?”陳氏氣憤的一甩袖子。
江瓊攙著陳氏,佯裝為江善說話:“二妹,咱們作為小輩,如何都不該讓長輩等待,自該自覺的提前過來,不過我想二妹應該也不是有意的,娘,您就不要生二妹的氣了。”
陳氏今早本來心尚算不錯,但本就是急子的人,從來只有別人等,還沒有等別人的,眼見一刻鐘過去,江善還沒出現,心里不免涌上幾分淡淡的不滿。
等到江善出現,這份不滿想也不想就朝發泄了過去。
江善睨著江瓊,臉上半是譏諷的笑:“怎麼,大姑娘一日不怪氣,就不會好好說話麼,你有時間來挑我的短,還是好好想想怎麼恢復你那岌岌可危的名聲。”
說完,江善不再搭理兩人,扶著珍珠上了第二輛馬車。
被無視的江瓊和陳氏,臉有瞬間的扭曲。
江瓊這幾日就算沒出府,也能猜到外面那些人會有什麼說辭,這世上本就是捧高踩低,見不得別人好的人居多,加上侯府遭遇這次傷筋骨的劫難,恐怕已經淪落旁人口中的笑談。
一想到害如此江善,江瓊眼里的惡毒明顯的幾乎從眼眶溢出。
而陳氏則純粹是氣的,往日江瓊一直是向其他夫人們炫耀的存在,琴棋書畫樣樣出眾,樣貌出類拔萃,只要提起江瓊,就會收到不羨慕的眼。
但現在呢,是沒臉再去見那些被炫耀過的夫人們了,一面氣江善不經考慮,就隨意拿侯府的名聲拿江瓊的名聲說事,一面又恨江瓊大意,居然讓人抓住把柄。
你既然敢做,怎麼就不想想善后的問題,明明猜到事可能已經暴,那些接過的丫鬟婆子還留著過年麼?
陳氏一把揮開江瓊拉著的手,冷凝著臉上了馬車,被揮開的江瓊有一剎的怔愣,旋即臉沉的滴水。
陳氏待的態度變化,江瓊約察覺到了,心底是又氣又憂,氣陳氏的自私薄,又擔憂往后陳氏會逐漸偏向江善。
本來就沒有侯府的脈,再失了陳氏和文侯的看重,豈不是白白讓江善得意了?
不行!絕不能讓這樣的況發生!
江瓊的眼中兇乍現,抬眸狠狠瞪了眼江善所在的馬車,提起擺重重的踩著腳蹬上了馬車。
馬車在宮門前停下,江善和珍珠從馬車上下來,就有侍衛上前來簡單搜查,珍珠將捧在懷中的錦盒打開,里面放著一尊紅得耀眼的香爐。
此時已經看不出這枚香爐原本是鎏金的了,因為一層明顯且厚重的朱砂,將香爐原本的樣貌,遮蓋了個完全。
侍衛檢查了下盒底,又手在盒子里挲一圈,確認沒有藏著什麼危險的武,這才將錦盒還給珍珠。
在旁邊同樣被檢查的江瓊,注意到珍珠手上的東西,清秀的小臉略有沉郁,瞄了眼完全沒注意到的陳氏,狀似無意說道:“還是二妹有心,想著給娘娘準備禮,可惜我完全沒想到這一點,等會兒娘娘不會怪罪我吧?”
聽見這話的陳氏拿眼睛朝江善那邊看去,原本舒展的眉心悄然擰起,心里有些不大痛快,口氣上就難免多了兩分不滿:“娘娘什麼樣的好東西沒見過,別拿你這些上不得臺面的小心思,去娘娘跟前丟人顯眼。”
如果三人都是空手而去,容妃不見得會多想,但偏偏其中有一人特地準備了禮,這不是明晃晃的將另外兩人比到地上去了麼。
江善的目在陳氏和江瓊的臉上轉了一圈,平靜陳述道:“上不上得了臺面,是由娘娘說了算的,夫人不必急著下定論。”
陳氏讓這云淡風輕的語氣噎了一下,一甩袖子面目嚴峻的進了皇宮,江瓊深深的看了江善一眼,朝陳氏追了上去。
江善看著前方的背影,毫不在意的撇了下,抬腳步皇宮。
從宮門到長春宮的距離并不算短,三人帶著各自的丫鬟,走了差不多小半個時辰,這才看到長春宮巍峨的檐角。
江善和江瓊跟在陳氏后,站在長春宮正殿的廊下等待宣召,不大一會兒的功夫,容妃跟前的大宮元翠從里面出來,對著陳氏和兩個姑娘屈膝行禮后,帶著三人進了正殿。
殿的裝潢擺設,一如之前的模樣,鑲金嵌玉,點翠垂珠,金碧輝煌又不乏氣勢威嚴。
容妃此時在東次間坐著,見陳氏的影出現,罕見的從榻上起,親自上前迎接,陳氏臉上是寵若驚,帶著兩個兒準備下跪請安,容妃連忙抬手攔住陳氏的作。
“好妹妹,這是做什麼,都是一家人,不需這般見外。”一道婉轉和的嗓音在上方響起。
剛蹲下半個子的江善,見前方的陳氏站了起來,便也順勢從地上起來,垂首斂息的跟在陳氏后。
“娘娘,禮不可廢。”陳氏搖搖頭,似是不贊同容妃的做法,然而說歸說,子卻站的筆直。
江善稍微抬起一點點頭,就看見容妃臉上如沐春風的笑容,似是沒有聽出陳氏的口不對心,拉著陳氏的手,去到旁邊的榻上坐下,笑著說:“法理不外乎人,今天只有咱們自家人,都不必太拘束。”
有宮人搬來兩個凳子,江善和江瓊一左一右,坐在容妃和陳氏的兩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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